黃海林跟揚奇虎七點鐘就在香泥機場碰了面,黃海林只帶了董魁武一人,只不過那隻麒麟香爐早已經在去烏穆圖的路上,揚奇虎帶了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兄弟,順便也聯繫了一下烏穆圖那邊的熟人,雖然如此,兩個人心中都很明白,這一次烏穆圖之行,實在有夠麻煩,只不過對於人身安全問題,還是有一些保證的,這個世界上的人,誰不是爲了錢?萬一實在談不攏,在別人的地盤上也只能是低頭,用錢去擺平,當然了,前提是黃雀等人安然無恙。
黃海林給黃雀打了一個電話,當手機中傳來不在服務區的時候,心裡猛的一驚,黃雀這小子在黃海林印象當中還是很聽話的,黃海林說讓他去住賓館等自己來,按照慣例他就會那樣做,可現在,竟然打不通電話,這實在不合符情理。
“二哥,別擔心了,或許,或許……”
揚奇虎畢竟是個粗人,按照慣性想去安慰一下黃海林,可話到了嘴邊又想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了。
反而是黃海林,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拍了拍揚奇虎的肩膀,“二哥知道,現在,急也沒有用,只有等到我們到了烏穆圖才能知曉一切。”
“雀仔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揚奇虎說了一句,這一次去烏穆圖他還真全是衝着黃雀而去的,就瘸老七那廝,揚奇虎也認識,下三濫一人,他還真覺得救回來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揚奇虎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哥可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傾城市就算是混的再差的癟三要是去求他,都能得到幫助,揚奇虎有時候就看不懂了,這結交天下,也不是這種結交法吧?
可黃海林說了,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退路,以後要是落難了,或許救你逃出生天的就是那幫以前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作用,黃海林一向這樣認爲。
八點十分,第一班去昆市的飛機終於衝上了雲霄,黃海林知道,即便是自己速度再快,也一定要在下午一兩點才能到達烏穆圖,當然了,這種速度,比一知道消息就立馬開車而去還是要快很多的。
烏穆圖會發生什麼,烏穆圖這一次到底有多兇險,黃海林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猜測了,他現在只希望黃雀能夠平安無事。
山坳最中間的大房子後面雜草叢生,倒是便於黃雀跟小丟的躲藏,黃雀交代過小丟,這一次,全部要聽他的,千萬不能輕舉妄動,黃雀這樣做,當然是爲這個小子的安全考慮,他十八年來在大山中默默無聞閉關修煉,對於外面高科技的威力是怎麼樣都想象不到的,雖然曹老爺子也跟他提過,可講出來的東西那裡會有親眼看見的來的記憶深刻?
黃雀還着重提了一條,那就是,這一次千萬不能對那人妖手軟,小丟用力點着頭,相信人妖二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裡了。
在小丟的心中,對人妖之恨此時已經勝過山中虎狼也。
吉猜在昆爺的對面坐定,身後站着那個肌肉男和人妖春妮,點燃了一根雪茄抽了起來。
而昆爺的旁邊卻只是站着那兩個剛剛陪他一起迎接吉猜的黑色T恤青年。
吉猜的臉色很不好看,抽着烈性十足的雪茄,重重的冷哼一聲。
昆爺則是專心無比的在茶具上細心的泡着一壺好茶,然後笑着倒了一杯,放在了吉猜的面前,說道:“吉猜先生,遠道而來,喝杯地道的中國茶。”
吉猜放下了雪茄,看了昆爺一眼,端起了茶杯,卻是冷冰冰的說道:“中國的好東西真是不少啊,茶葉,美女,還有五千年的古老文明,每一樣都是那樣的讓人着迷,可是昆爺,你知道嗎?我最想要的就是中國的古董!”
說着話,就將那茶緩緩的倒在了地面上。
昆爺皺起了眉頭,吉猜這一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可別忘記了,這裡可是自己的地盤,再往大的方面講,這裡可是中國,而不是泰國。
昆爺身邊的兩個黑色T恤青年也顯得有些憤怒,蓄勢待發,就等昆爺一聲令下,就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泰國佬。
昆爺的眉頭漸漸的舒緩了,搖搖頭,自顧自的點燃了他自己的香菸,說道:“吉猜先生,看來,你對有些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啊!”
吉猜一把靠在椅子上,說道:“半年前下的單,兩個月前交的定金,現在呢,貨沒了,昆爺,要是你,你會怎麼想?在這一代,你也算是有些名氣,可名氣是要用人品積攢而來的,你說是不是?”
“吉猜先生說的很對!”
昆爺微笑着說道,不急不慢。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給我一個說法吧。”
吉猜盛氣凌人,自然就有盛氣凌人的依仗,這些年,他可是昆爺的第一客戶,要是少了他,昆爺可算是斷了一條大財路了。
客戶就是上帝,這一點,誰都懂。
昆爺猛的抽了一口煙,對着後面的一個青年擺擺手讓他出去一下,不多時,青年手中拿着一個蓋子快步走了進來。
昆爺一把站起,“吉猜先生,你搞這一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麒麟香爐少了這蓋子,價格要打多少折扣,你比我韓昆更加明白,我是生意人,我會傻到自己留下蓋子,而將香爐身賣掉?”
說着話,一把將那香爐蓋推了過去。
吉猜再次放下了雪茄,一把抓了起來,放在手上不斷的摩挲,又死死的盯了很久,前後左右蓋上蓋下不斷的看,最後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
黃雀在外面看的那叫一個真切,這些年待在十月楓,在二叔黃海林跟老色鬼劉金銀的薰陶之下,多少還是有一些眼力的,從這個香爐蓋的質地紋理上看,確實就是那麒麟香爐的上半部分,只不過離的有些遠,看的不是很真確,所以,在心中還是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不過吉猜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黃雀不再有疑問了。
“不錯,這是麒麟蓋,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昆爺,我這段時間倒是聽到了不少的風聲,說你這個人最喜歡開一個價高者得,不知道是真是假!”
很明顯,吉猜就是在懷疑韓昆腳踏N只船了。
韓昆坐在椅子上冷着臉,“把那瘸子給我帶上來!”
瘸子?難道是七叔?聽到這樣一句話,黃雀頓時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一刻都不敢放過了,只要瘸老七沒死,那就有希望。
黃雀首先看見昨天晚上的光皮走了進來,這個傢伙被小丟一擊刀手砍斷了肩骨,此時還耷拉着腦袋,臉色慘白,估計沒有得到醫治,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上了點藥,能忍住這種鑽心的疼痛,這傢伙,倒是有些手段。
在光皮身後,瘸老七被韓昆的兩個手下直接拽着拖了進來,然後一把丟在了地面上,韓昆一杯茶水潑了過去,“吉猜先生,這個就是盜取那麒麟香爐之人,這事,春妮也知道?我想春妮也肯定會將事情告訴給你吧?”
瘸老七擡起頭,滿是血污,又緩緩的垂了下去,黃雀看的一陣揪心,看來,昨天晚上瘸老七過的那真可謂是一個悽慘,不過還沒有死,這就是萬幸。
吉猜看了一眼瘸老七,笑道:“中國有一個典故,叫着苦肉計,昆爺,對嗎?”
“什麼意思?”
韓昆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客戶是要給面子,可對方非要刁難,非要雞蛋裡挑石頭,那就是一個泥巴人也會有怒火的。
“找一個替死鬼說是香爐被他拿了,留下一個蓋子讓我在這裡看,這算什麼?一個蓋子,你知道我吉猜肯定不會要的,過段時間,再說蓋子也丟了,豈不是瞞天過海了。”吉猜的臉上陰晴不定,“春妮昨天晚上是跟你們一道處理了一些事情,春妮說了,跟這個人一道的還有兩個小子,不過從他們的身手上看,卻是根本沒什麼實力,我試問一下,既然對方如此不堪,你的大將又怎麼傷成這樣?難道這也是一種僞裝?一種掩飾?”
韓昆忽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光皮受傷的肩骨之上,光皮一聲慘叫,瞬間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那種斷骨之痛又豈是能隨便拍打的,必定是生不如死。
“吉猜先生?你看這是假的麼?”
“我說過,苦肉計!”吉猜繼續咬着不放。
“既然是苦肉計,那爲何春妮也攔不住那兩小子?我可是聽說他們是在春妮的手上跑掉的。”
韓昆很不爽了,吉猜,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他現在就是沒拿到麒麟香爐在這裡沒事找事。
“他們會妖術!”春妮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那個地方那麼隱秘,要不是早就熟悉過地形,又怎麼跑的了呢?”
這死人妖,推卸責任的本事倒是一流。
“吉猜先生,既然你們要如此說,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今天,我就在你的面前殺了這個混蛋,算是我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那香爐,我認栽!”
說着話,猛的奪過了手下的*,對準了地上瑟瑟發抖的瘸老七。
黃雀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小丟也忍不住就要衝破木屋大開殺戒了,看着瘸老七就這樣死,雖然營救的把握不大,他們也着實做不到。
可就在這個時候,吉猜卻是擺擺手,“昆爺,其實你想證明你的清白,倒是有一個辦法,只要你能做到,我們還是朋友,永遠的朋友,而這件事情,我也絕對既往不咎。”
韓昆轉過頭,說道:“什麼辦法?”
吉猜這一次卻是慢條斯理,抽了兩口雪茄,吐了一屋子的濃煙,才說道:“聽說你最近又得到了一個盒子,如果你賣給我,我們做成了這筆生意,那我吉猜自然就相信你昆爺的一片誠心了。”
韓昆心中猛的一驚,這個混蛋,說來說去,扯了半天,又是一通勾結串通苦肉計,原來是爲另外一樣東西而來。
“怎麼樣?”見韓昆不說話,吉猜又問了一句。
韓昆突然哈哈大笑,將*丟還給了手下,坐在椅子上,看着吉猜,再次點燃一根菸,說道:“吉猜先生,你消息還真是靈通,不過,我怕你出不起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