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麼糾結,以前修爲還低的時候,大白天的都能見鬼,走一路碰一路,玩的道士********;但當道士現在想要拿個妖怪練練手的時候,卻又找不到目標,連續接了兩個活兒,一個是算掛,一個是定宅,都是靠嘴皮子功夫混過關的。
所以道士只能把功夫消耗在修行上,尤其是新升級的《火山鼎竈》法,更是需要穩定境界;而另一篇《肺神法》則更是古怪,吸收了芝丹的大量藥力,但任憑道士怎麼實驗,就是找不到肺中白氣的用途,所以說活該這上古煉氣士絕種,你丫創造功法的時候就不曉得附帶個使用說明啊。
其實道士平時修煉還是比較用功的,當然這用功不是說動不動找一個山洞或是地下室宅個幾年,也就是外人所謂的閉關修煉,貌似效果還挺好,但問題是你水平到了才需要閉啊!你丫要是水平不夠就閉,只能造成腰間盤突出和骨質疏鬆,而且無論是哪一種職業,都沒見過可以靠無腦堆時間堆出級別來的,或許公務員例外,但道士這行業肯定不在這其中。
道家修煉講究財、地、法、侶,財嘛,道士天天都在賺,不要嫌它俗,沒有它的話,哪來的人蔘靈芝這類的進補藥材,哪來的道書典籍,煉丹、煉法器、抓鬼驅妖的材料可不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這地,李道士可不才從雲霞山盤下來一塊,正所謂山有玉,草木因之不凋,人懷道,形體得之永固,山中的風水旺盛,也是可以增進修行的。
至於法,道士剛出山時,只會本門的《玄都上品》,如今同時修煉的可是仙人傳授的外丹術,古煉氣士的法門,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最後的侶,通常來講,這指的是道友和師兄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的,但這沒辦法,青城派歷代單傳,他可不能破壞祖訓;所以說道士決定多找幾個伴侶,咳咳,同修不成可以搞雙修嘛,所以說,咱這是爲了撩妹嗎?很顯然不是啊,咱這是爲了修行!爲了修行懂不!!房中術聽沒聽過,那可是咱們道家秘傳。
綜上所述,李道士是個兢兢業業、積極向上的道家行業從業者,雖然目前還是黑戶,沒有從業資格證書。
而現在,道士正在觀想這魚龍太極圖,它的每一次變化,都能給自己帶來新的靈感和契機,地書,龍鳳之象也,龍乃“鱗族之長”、“衆獸之君”,鳳則是“羽族之長”“百鳥之王”,龍鳳和鳴,便能預兆刑典、鬼神、卜筮、夢覺、警象、征伐。
而這一次的變化尤爲的激烈,天象、地形、衆生、刀劍、雲光、惡氣,越變越快,眼看着道士快要沉浸在其中的時候,忽然眼珠子一痛,把他這種特殊狀態給打斷了,道士瞬間睜開眼,那股子凶煞蠻荒的氣息就從瞳孔中爆出,房間裡突然傳出嗚咽幾聲,兩個凳子腿哆嗦着,兩條前腿一彎,軟了下來。
四手八臂的巨蛇、山一般的巨人、掀海翻浪的九頭龜、還有天上的神龍、飛蛇,山海蠻荒的景象,像是3d電影畫面一樣層出不窮,最後還是他自己承受不了,強制閉上了眼睛,眼前才又陷入一片黑暗。
“呼呼——”道士喘着粗氣,他雖然不知道那魚龍太極圖近日的變化怎麼這麼劇烈,但這雙眼的反應肯定是受其影響,二者可都是同一個年代的產物,要說沒有關聯,那可是鬼都不信,只不過,它到底想要表現什麼?
李道士雖然不知道這重瞳天眼的來歷,但也沒聽說有人遭遇和自己一樣,有道是物以稀爲貴,他不相信這玩意就只有‘探氣’這一種能力,但是每一次用各種法子去研究,給出的答案就是這種好萊塢大片級的特效,所以說,難道答案就在這些畫面裡?但是貌似每一次出現的怪物巨獸都不一樣,除了……
“李兄,李兄臺可在?小生來拜訪你了。”
屋外突然傳來了聲音,像這樣稱呼自己的,貌似只有一人——杜書呆?
果不其然,等道士出了門,看到的果然是這張傻了吧唧的臉,以及那滿是無辜的眼神,驚喜的道:“李兄,終於又見到你了!”
話說這傢伙不是去京城參加殿試了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李道士有些納悶,結果稍一打聽,這才發現眼前這位也是個牛人啊!
“……在下與一衆同窗走到半路,看着眼前的朝陽霞彩、重巒疊嶂,忽然醒悟,倘若把這時間都耗在科考當官、勾心鬥角之中,豈不是孤獨了大好年歲,於是在下便告別友人,一路上觀風賞月,遊山玩水,考古談經,研究各地文人墨寶,一不留神,就又回到了這洛都,想及在這裡還有我的好友李兄臺,便特意過來拜會一番。”
“……”
道士雖然不大清楚科舉的流程,但是這殿試貌似就是皇帝老兒的面試吧,你就這麼放當今陛下的鴿子?你這麼**你父母知道嗎?他都能想象到長安皇宮中,皇帝老兒看着名冊,滿臉問號,‘那個誰誰誰呢?怎麼沒見到他,難不成他掛掉啦,不然怎麼就見不着人啊?’
見道士半晌不語,杜書呆小心翼翼的道:“那個李兄臺,你莫非也認爲小生做錯了?”
“不不不,”正常人太多了,李道士對於奇葩人物一直很欣賞,“這個嘛,自由從業者的心態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就說嘛,就算其他人不懂,李兄一定能明白小生的,他可是我的知己!”杜書呆喜滋滋的道。
‘誰跟你是知己,道爺跟你很熟嗎?我只是廣大婦女同胞的知己好吧,’李道士心裡各種吐槽,然後乾咳了兩句,“那餘兄今日可有要事,沒事的話就在貧道的府裡吃一頓便飯吧。”
“不了不了,多謝兄臺,在下有幾個好友在杏花樓擺了桌酒席,今日怕是不行。”
嘿!這小子表面老實,夜生活還挺豐富的嘛,“那就不耽誤餘兄你了,”李道士端茶送客,開玩笑,你丫去爽歪歪,道爺還得在家好好學習、天天修行,不比較不知道,這一比較心裡就不平衡了,書生這職業的福利待遇貌似比道士好的多啊,只要負責寫詩泡妞,舞文弄墨就可以,咱纔不羨慕呢,哼!
誰知餘書呆從門口轉了一圈又繞了回來,不好意思的道:“不如李兄臺也一起去吧!”
“我去,不合適吧,我又沒有功名。”李道士愣了一下,回道。
“這個嘛,實不相瞞,我那幾位好友最擅長捉弄小生,咳咳,倒也不是惡意,不過若是有外人在,他們應該會收斂不少,拜託兄臺了。”
開玩笑,你被捉弄關道爺何事,有位哲人曾經說過,自己的幸福快樂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你痛苦了我可不就爽了嘛,連忙嚴詞拒絕,自己堂堂青城正宗傳人,跟你逛青樓,說出去不要被同行笑話啊!
餘書呆苦着個臉,道:“今日杏花樓聽說還有京城花魁暖場,場面很大,若是在那裡丟人,那可不就是丟大了。”
“等等,你再跟道爺說一遍!?”
於是乎,在一柱香後,書生打扮的李道士和餘書呆就出現在了杏花樓的門口,“餘兄,看看我這打扮怎麼樣?”
“李兄臺這一打扮,還真是劍眉星目,貌似潘安。”
“貧道,呸!小生就欣賞你這麼耿直的人。”
這古代的青樓楚館,它也是分檔次的,最低等的就是私窯,一般都是被掃地出門的老妓或是寡居無生計的婦人做的營生,而且它無門面,通常只叫做誰誰家,誰誰宅之類,比如什麼趙六家,楊七房;而官營的、正規的則是叫做某某院或是某某樓,這杏花樓就是洛都最大的官營娛樂場所,府衙的稅收有兩三成都是靠它的流水,吞金量可想而知。
話說李道士來到洛都都快小半年了,天地良心,除了眼珠子掉了的那次外,還真沒有逛過這裡,所以說咱這麼純潔的人,難得瀟灑一次有錯嗎?再說了,在本朝這可是合法的營生,而且這次是人家舉人老爺請我來的,所以說,萬一要真是衙門口掃黃,杜書呆你可記得幫我領出去啊。
二人上了三樓,在北角的一座席面上見到了杜書呆的三個同窗好友,分別是張書生、趙書生和劉書生,這三位都是秀才功名,見了李道人,除了驚訝外,都表示出一定的歡迎。
有道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能跟杜書呆這種傻白甜交好的,也都不是什麼有壞心思的;話又說回來,那爲什麼道爺接觸的不是朱豹子這種大混混,就是苗三四這種無業遊民,或者是司馬這種反黑組反到自己師父頭上的高級專員,他孃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杜兄、李兄,單是飲酒閒談未免有些無趣,不如請幾位佳人來作伴可好?”趙書生曖昧的道。
李道士精神一振,戲肉來了,跟幾個書呆子有什麼好玩的,當然是跟姑娘們吟風賞月來的有趣了,只見他拍了拍手掌,屏風後面走出五個身穿畫衣,苗條嫵媚的麗人,先是朝着幾人施了一禮,然後這幾個讀書人還禮,然後就按照個人的喜好挑選落座,聊天的聊天,勸酒的勸酒,場面竟十分的,嗯,文雅。
老實說,道士有些失望,感情來喝酒就真的是來喝酒啊,有姑娘作陪的還是來喝酒啊,就沒有點業餘活動?看來這高檔場合真的不大適合自己,他還是比較簡單粗暴一點的,什麼‘大爺我來餵你喝酒啊,’‘大爺下次再來玩啊,’這種風格的比較適合自家。
好在隨着氣氛漸漸升溫,擦擦挨挨,摸摸碰碰也是難免的,搞了半天原來你們喜歡這個調調;席面上單是喝酒難免無趣,幾人就決定先玩一些遊戲,先是最簡單的——猜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