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哪裡知道。每每她睡後。男人便起身。處理那些緊急事情。估摸着她快醒了。男人便起身回殿。
一連四天皆如此。
至於爲什麼弄得自己這樣勞累?官方說法是以防丹夏趁他不在時自盡殉國,那樣他很虧。至於真正原因嗎?恐怕會爛在北夜灝心裡一輩子也不爲外人道。
其實,他是不放心。丹夏口中傷口很嚴重,每次趁她熟睡後。他會點她半個時辰的睡穴。用林鳳舉配製的藥物清理她的傷口。如果女人醒着,不僅不會感激,多半還不會配合。不如便不告訴她。
他也沒打算丹夏能感激她,他只是覺得他的女人身上不能帶傷。至於兩人間的那些親密事。
那完全是丹夏‘勾引’他所至。要知道這幾天,小女人裸着身子睡。而且她睡相還相當的不好。不是伸胳膊,就是踢腿。爲了自身安全考慮。他不得不把她抱在懷裡。
而那個後果便是,乾柴遇到烈火。燒得分外激烈……
四天後,丹夏口中傷口終於無大礙了。北夜灝也終於放心的處理手頭那堆成小山的公文去了。
阿綠阿碧也終於被允許再次‘上崗’了。
“公主,四皇子他?”阿碧欲言又止。她們不明白爲什麼葉昊變成了北夜灝。
“阿碧,他就是葉昊,葉昊就是他。”丹夏聲音淡淡的說道。
“啊。怎麼會?”阿碧一聲驚呼。
丹夏勾了勾脣。“世上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是,難爲你們兩個了。跟着我。恐怕要當亡國奴了。”
“公主別這樣說。我們的命是公主救的。如果沒有公主。他們,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就是,公主,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們主僕三人都要在一起。”一直在一旁莫不做聲的阿綠出聲說道。丹夏心頭一暖,她沒想到最後陪在她身邊的,即不是寵她的苑帝,也不是她的姐妹親人,而是這兩個陪在她身邊多年,曾被姬丹夏打罵欺負的兩個婢女。
最終丹夏點頭。“好,在一起。”如果老天憐憫。請不要傷害這兩個好不容易揀回命來的可憐女孩了,丹夏在心裡祈禱着。
破宮第五日,北夜灝沒有來。原本以爲自己能睡個好覺的丹夏,卻失眠了。反正睡不着。丹夏便閉上眼睛,在心底反覆念着那篇無上心法……
聚氣百匯,下行。
日裡聽阿碧說,再過半月。北夜灝便要搬師回朝了。離國舉兵之時。加羅,晗國也不甘示弱,從兩國邊境出兵。原來接到詔書回防的將士,迫於邊境壓力。只能迎敵。
前有虎狼,後有惡犬。建國數百年的苑國。一夕間分崩離析……這就好像一坐腐朽的木質牌坊,看似被漆得明鏡般的光亮。實則內裡早被蛀蟲所蛀。
不用多大的外力,哪怕一陣風。也會讓那牌坊碎成一堆爛木渣的。苑國在苑帝多年暴政下,百姓本就怨聲載道,立國之本,民心也。失了民心。國將不國。
三國用了三月時間,將苑國一分爲三。
離國佔去半數。另半數,被加羅和晗國刮分。
當然,這是後話,此時,丹夏只覺得前路暗淡。看北夜灝的樣子,十有**是要帶她一同去離國的。她以什麼身份去?他的妻子嗎?不可能的。先不說她嫁的是離國‘葉昊’便是她此時亡國公主的身份,離國皇室也是容不下的。而且,她與他之間,先有被騙,後有亡國滅族之仇。
雖然她算是‘半路出家’對那些所謂的‘族人’實在沒啥感覺。可苑帝終是待她不薄,這仇,報,難,不報,亦難。處在這樣的兩難之境。丹夏只能暗罵老天爲什麼扔她來這?換個時空也好啊。給她扔清朝啊,扔明朝啊。她也好當個先知。玩玩政治。說不定雍正那皇位,得換老八坐坐呢。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丹夏終於緩緩入睡……
夢裡,她再次夢到了那個叫靈兒的女子。
這次,她滿臉幸福,依偎在一個白衣男子懷裡,隱約可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女人的聲音飄渺動人。依稀是……‘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男人淡淡應着。男人的聲音聽在丹夏耳中。無端的覺得有那麼一絲熟悉。
一連幾天,北夜灝都不見人影。丹夏落得清靜。開始積極練功。對沒基礎的她來說那難度,可想而知。終於識清周身重穴。她開始按照心法所說,凝氣入穴……
再過三天,北夜灝便要動身回離國了。也派那個冷的似冰的黑衣人傳了話,讓丹夏收拾一下隨他回離國。而北夜灝,從那幾天過後。便彷彿人間蒸發般。
“公主,今天陽光明媚,公主要不要出殿走走。公主已經許久沒出房門一步了。”阿碧見丹夏臉色蒼白,不由得出聲提議道。快離開了,緬懷一下也是好的。丹夏點點頭。
四月天,午後的日頭有些烈,北夜灝雖然沒有直接來個宮禁。可走到哪裡,都有執槍侍衛有禮的稟明‘軍事重地,閒人勿進’。最終,只有御花園算不得軍事重地。丹夏逛了一會,看着花園花朵爭相鬥豔,開得分外熱鬧,絲毫沒有因爲皇宮易主而萎靡一分。不由得感覺物是人非。
“公主,似乎有人來了。”身旁阿碧低聲提醒道,丹夏點點頭。她也聽到腳步聲了,從聲音判斷來人似乎還不少。能在這裡隨意走動的人,都是離國臣子。丹夏沒心思應付這些。舉步轉身打算領着宮女回自己的琉璃宮了。
“站住。”身後,有侍衛高聲喝道。丹夏佯裝沒聽到加快了步子。
身後侍衛見丹夏不應。向身邊主子請示了一下,提槍幾個縱躍。攔到丹夏面前。“大膽,太子殿下招喚。你等敢不應。想死嗎?”阿碧一見那泛着冷光的長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侍衛大哥,奴婢耳掘。沒有喚到太子殿下招喚。還請侍衛大可槍下留人。”丹夏看着架在自己脖上的長槍,那冰冷的槍身觸到她的皮膚,一股戰慄感覺不由得緩緩爬滿全身。不是恐懼,只是厭惡,很厭惡。丹夏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推開槍身。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泛着如玉的顏色。那侍衛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飛身而來。攔住的竟是這等麗色。一個恍神間,手上長槍竟然不由自主的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