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低着頭,準備享用這美好的晚宴,井蘭急喘着氣,試圖避開男人的襲擊,推推搡搡半天,卻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後,一抹寒芒,悄然而至。
井蘭睜開雙眼,還沒有看清楚男人背後的是誰,就聽見刀的破風聲,帶着讓人心寒的涼氣,狠狠的砍了下來。
“不!”井蘭驚呼着,可是半個“不”字猶掛嘴邊,只見面前白光一閃,手起刀落,鮮紅的血便籠罩了整個世界。
男人的頭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井蘭睜大了雙眼,感覺着從男人的斷頸處流出的滾燙的鮮血,將自己完全浸溼,然後變得冰涼。
恍惚中,一個男人將她身上的男人搬開,脫下衣服來將她全身包裹,抱了起來,緊緊攬在懷中:“冷川,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冷川,爲什麼所有人都叫我冷川?井蘭迷茫的想,完全忘了推開這個男人,可是這個味道,好熟悉,這個聲音,這個擁抱,井蘭深吸了口氣,居然不由自主的將面前的男人抱住:“你是誰。”
面前的柯正傑已經雙目通紅,看着懷中的井蘭,吸了口氣:“那日你被葉修清刺殺在路上,我並不在場,只是,後來聽別人說,你傷的很重,應該不能活了,我去找你,卻發現你的屍體和你的短劍全部消失了。”
短劍?是那個自己一醒來就抱在懷中的短劍?井蘭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迷茫,只是感覺在這個懷抱中,異常的溫暖和舒服。
“冷川,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柯正傑微笑着,卻止不住眼淚嘩嘩的淌落。
“我不認識冷川。” 井蘭終於放軟了語氣,輕聲說。
“你是不是失去記憶了?”柯正傑說着,低下頭去伸手掀起了井蘭的裙子,露出了井蘭美麗的腳踝,看了看,微微一笑:“你看,這個傷。”
腳踝上,赫然是一道猙獰的箭傷,貫穿了整個腳踝:“這個箭傷,就是當時你爲了幫我們探查軍情所受的傷,絕對是你,沒有錯的。”
井蘭也看着自己的腳踝,眼中透露着不解,難道說,我真的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冷川?可是爲什麼,我會出現在千島國的船上?
“冷川,跟我走吧,告訴我消失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好嗎?”柯正傑將井蘭橫抱而起,朝着屋外走去:“我想知道,在那之後,你過得好不好。”
不知怎的,一向警惕心很強的井蘭,這時候卻突然放鬆了警惕,信任的點點頭,任由柯正傑抱着,朝着屋外走去。
“等等。”井蘭突然皺眉,伸手拽着柯正傑的衣袖,轉頭看向地上,地上的男人,身首異處,此時地上的血已經有些凝結,整個場面異常恐怖:“他怎麼辦?”
“你從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柯正傑無奈,一臉寵溺的看着井蘭:“緣何變成了如此溫柔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
井蘭似乎有些害怕,伸手環住了柯正傑的脖子,將頭貼在了柯正傑的胸前,一雙眼水靈靈的看着柯正傑,滿臉的無辜:“我是殺手嗎?”
轉頭又看了看地上的男人,眼中明顯的露出了恐懼:“那我會坐牢嗎?”
柯正
傑苦笑,搖了搖頭,抱着井蘭一躍而起。
井蘭,不,冷川,終於回到了身邊。柯正傑滿足的笑了。
一路抱着冷川走出了屋門,朝着東宮走去。
風有些冷,柯正傑小心的裹緊了冷川身上蔽體的衣服,滿眼的溫柔:“冷川,你放心吧,我在的話沒人會傷害你的。”
有些迷茫,冷川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如果真的像這個男人所說,那麼我,當初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可不可以把我之前經歷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冷川看着柯正傑,小心翼翼的問。
此時在柯正傑的眼中,這個女孩,就好像是一個單純且有些冰冷的姑娘,窩在懷中,溫柔的好像柔軟的貓兒,讓柯正傑的心中也一片溫柔。
“等到了東宮,我們一起細細給你講解。”柯正傑忍不住低頭,溫柔的親吻着冷川的額頭。
被親吻的冷川,就好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臉色一下通紅,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在柯正傑的懷裡,囁嚅道:“我們以前是愛人嗎?”
“是。”柯正傑微微一笑,滿眼的愛憐:“深愛的人。”
絲毫都不用懷疑,冷川心中就是知道這個人不會騙她,低頭羞澀的微微一笑。
擡頭看去,東宮的燈火已經照亮了兩個人,柯正傑急忙跑去將門推開,也不管東宮中人的阻攔,將懷中的冷川抱了進去。
一股暖流,瞬間將兩人包裹。
“誰啊?”聞聲而出的崇溪羽,還沒有隨意披上一件衣服,就衝了出來,卻見柯正傑站在那裡,手中抱着一個姑娘,滿身血污,女子赤身裸體,僅僅被一件衣服包裹。
“柯正傑,這是……”崇溪羽迷茫的伸手指了指,卻被柯正傑無奈的打斷了:“別廢話了,快找一套你的衣服,給她換上。”
聞言,冷川轉頭朝着崇溪羽的方向看去,卻一怔,然後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來,將臉埋在了柯正傑的懷中。
“井蘭?”崇溪羽驚訝的看着在柯正傑懷中乖巧的井蘭,有些不可思議,擡頭看着柯正傑:“怎麼回事。”
煩躁的拍了拍額頭,崇溪羽無奈的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柯正傑先不要說,然後轉頭喊着:“來人,準備沐浴更衣。”擡頭對着柯正傑道:“讓她先洗個澡吧。”
點點頭,柯正傑溫柔的將冷川放下,將自己的衣服給她披好,看着冷川有些惶恐的眼神,微微一笑:“別害怕,沒事的,她們不會傷害你。”
低着頭,冷川跟着身邊的宮女,一步三回頭。
長嘆了口氣,柯正傑終於舒了口氣,坐在了桌子旁,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下去,崇溪羽卻是十分激動,急忙坐到了柯正傑的身邊,驚喜道:“冷川恢復記憶了?她是冷川吧?我看記錯吧?”
柯正傑低下頭,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憊:“是啊,她是冷川沒錯,但是她似乎什麼也記不得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些同情,有些愧疚,崇溪羽伸手拍了拍柯正傑的肩膀道:“沒事,總歸是回到身邊了,失去的記憶,總歸會找回來的。”
在議政殿中
忙到很晚的葉弘文此時才一臉疲憊的踏入了東宮,一進屋,卻看見了柯正傑一身是血的坐在桌旁,喝着茶水,微微一怔:“你這是怎麼了?”
擺了擺手,柯正傑道:“我找到冷川了。”
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葉弘文轉頭看了看崇溪羽,卻見崇溪羽也認真的點點頭,關於冷川的事情,崇溪羽對葉弘文也是有些彆扭,如果當時……
柯正傑低下頭,似乎沒什麼多餘的話想跟葉弘文說的,葉弘文也很尷尬,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一瞬間,三人都陷入了尷尬。
“那個。”葉弘文撓了撓頭,轉頭看着崇溪羽道:“明日是我孃的祭日,我想帶着你,去祭拜一下我娘。”
張了張嘴,崇溪羽看着葉弘文:“好啊,明日清晨就走嗎?”
正自閒聊着,沒一會兒,冷川就跟着身邊的宮女走進了東宮。
卻讓柯正傑一下子看傻了眼,未乾的頭髮還在滴着水,臉上紅暈未退,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褶裙,上面穿着白色的抹胸和粉色的褙子,就像是一個開放的荷花一樣純潔無暇,美麗的讓人心動。
崇溪羽也不禁捂住了嘴,滿眼的驚豔,走上前去,伸手捏了捏冷川的臉蛋:“冷川,你真美,之前一直穿男裝真是糟蹋了我們的好苗子了,還是穿女裝吧,多美啊。”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冷川的臉上更加通紅,走到了柯正傑的身邊攥住了他的衣角。
“噗嗤”一聲,崇溪羽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着柯正傑咂了咂嘴:“正傑這可享了大福了,從前都是這位姑娘欺負你,如今這位姑娘變成了溫柔的姑娘,可以換你欺負她了。”
低頭無聲苦笑,伸手攬住了冷川的腰,搖頭:“怎麼捨得欺負她呢,萬一她恢復了記憶,想起來我曾經欺負她,豈不是該殺了我。”
站在一邊的冷川聽着柯正傑說的話,突然委屈的嘟起了嘴,看着柯正傑:“我,我哪有那麼厲害啊,你,你休要胡說。”
挑眉,葉弘文看着柯正傑身邊變得如此溫柔的冷川,轉頭又看了看崇溪羽,無聲嘆息。
收拾打點好了,柯正傑請葉弘文幫忙將屍體處理好,然後拉着冷川回了敬王府。
敬王府今天有些奇怪。
屋中都息着燈,整個府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這讓柯正傑感覺有些匪夷所思,輕輕推開了門,朝着屋中走去。
看柯正傑不出聲音,冷川也不敢出聲了,小心的跟在柯正傑的身後,抓着柯正傑的衣角。
只有柯良才的屋中還燃着淡淡燭火,屋中不止有柯良才一個身影,還有另外一個身影。
是誰?柯正傑皺緊眉頭。這時候還在家中的人,無非就是跟父親談論朝政的人,每日都會有那麼零星幾個人,在屋中和柯良才一起,討論到深夜,也不知道究竟都是些什麼人,才能讓柯良才如此認真。
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冷川,伸手輕輕握住了冷川的手,那雙手還是如此熟悉,上面因爲練劍而磨出的繭子,讓冷川雖然很柔軟的手,卻並不如女生那般細膩,可是柯正傑卻對此愛不釋手,這就是冷川的特別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