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睜開雙眼時候,就看見柯正傑躺在自己身邊,像抱着一個孩子一樣,緊緊抱着冷川,而另一隻手,則緊緊握着冷川的手,似乎害怕冷川跑了一樣,用被子將冷川裹得嚴嚴實實,可自己卻暴露在外面,凍得蜷縮成一團。
我相信,我們肯定相愛過,不,一定相愛着。
冷川溫柔的看着柯正傑,只是覺得睡了這好幾天,還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覺,這一下,身邊的柯正傑就更像是夢,是嗎?自己來到葉國做了一個美夢,一個可以永遠都不想醒過來的夢。
伸手觸碰自己身上的被子,冷川想將被子拉過來蓋在柯正傑的身上,卻沒想到,柯正傑就好像是被人嚇到了一樣,突然一下坐了起來,看向冷川,還有些恍惚的雙眼,一眨不眨。
“冷川,你醒了。”柯正傑揉了揉眼睛,疲憊的看着冷川,青黑的眼眶,嘴邊的鬍子茬,頹廢的雙眸,明顯的,自己昏睡了幾天,他都幾天沒有睡安穩吧。
“嗯。”冷川還有些虛弱,說不出話來,肩上的鈍痛,讓她忍不住皺了眉頭,卻還是看着柯正傑笑。
心疼的將冷川一把攬在懷中,柯正傑微微一笑,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小心翼翼的擁抱着,又害怕碰到了冷川的肩膀:“總算是讓我放下心來了。”吐了口氣, 柯正傑突然一下栽倒在牀上,沒了知覺。
心中一緊,冷川想要呼喊,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來,焦急的想要將柯正傑晃醒,可是手剛碰到柯正傑的身體,就聽見柯正傑的鼻中,傳來的微微的鼾聲。
噗嗤一聲笑了,冷川無奈的看着柯正傑,搖了搖頭。
睡吧,謝謝你。
接連幾天,不論是宮中的御林軍,還是聽風閣的衆手下,全都沒有找到崇溪羽的下落,整個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連屍體也不曾找到。
這不禁讓葉弘文感到了深深地絕望。
崇溪羽,已經死了。
這是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消沉了許久,葉弘文又重新整頓起精神,一面繼續尋找崇溪羽的下落,一面,開始埋頭於失蹤案上。
孩子不停的失蹤,已經讓上京的百姓們處在水深火熱,有些父母甚至害怕孩子會失蹤,將孩子鎖在屋中不讓出來。
人心惶惶。
“我看這國家啊,恐怕要亡了!”客棧中人們閒聊。
冷川坐在客棧一角,一身男裝,將冷川清冷的樣子打扮的更加俊朗,如若不仔細看她眼中的那一抹屬於女人的淡淡嫵媚,沒有人會認爲,這個人居然是一個姑娘。
“你說這孩子,都失蹤了好幾十個了,皇上不管,太子爺也不管,沒有權貴摻和這件事。”
“恐怕,這件事情,跟權貴們還脫不了干係。”
有人發話了,頓時引得周圍一羣人都將目光遞過去,看不到的,自然伸長了耳朵,希望能聽到點什麼。
冷川也不例外,靜靜的坐在一邊,聽着客棧中的人說話。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孩子的血可以養顏駐容,這是從一些偏遠小國學回來的土方子,但是很多貴人們都想試試,而如今,這個法子終於有人展開了,不論是誰做的,那麼權貴們都得睜一隻眼閉
一隻眼,爲什麼呢?就是因爲她們都能撈到好處啊。”
一羣人紛紛應和,似乎都同意這個人說的話,一時間,讓這個人更加得意,嘿嘿笑着,咳嗽了幾聲:“還有啊,據我的情報所知啊,這黑獄,似乎跟這件事情有不小的聯繫啊。”
“黑獄?那不是曾經的錦於閣嗎?”
錦於閣!冷川的瞳孔皺縮,這個地方她熟悉,雖然從未去過,甚至有一種第一次聽見的感覺,可是又不像,像好多年前曾經聽說過的感覺。
“是啊,據說啊,這個殺手組織,以前從來不敢傷天害理之事,他們殺的人,也都是該殺之人,卻不曾想,自從冷閣主死後,這個錦於閣居然大變了樣子。”
“哎哎哎。我知道,據說是組織中的重大變故。”
“什麼變故?”
“據說。”傳話的人左右看了看,似乎看着覺得沒有認識的人,這才放心的說着:“是黑獄現在的主人,叛變了原來的殺手組織。”
眉頭驀然緊蹙,冷川全身一股殺氣突然四溢開來,頓時讓身邊的衆人盡皆沉默,轉頭看向冷川。
一拍桌子,冷川突然站起來,走到了那個說話的人身邊,一把抓住了說話人的領子,低頭,也不看那人的臉,眯眼道:“剛纔說,那個黑獄現在的主人,叫什麼?”
那人嚇壞了,看着面前的人身後帶刀的樣子,頓時嚥了口口水,顫抖着說:“叫,叫易光熙。”
“哦?”冷川挑眉,突然擡眼,看向那人:“你卻爲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可是那個人,卻突然之間不說話了。
冷川皺眉看向面前的人,有些納悶兒,怎麼回事?那人卻在仔細的等着自己,好像在審視一個物品一般。
渾身不自在!
冷川死死拽着那人的衣領,皺緊眉頭,淡淡道:“回答我。”
卻沒想到,男人卻突然顫顫巍巍,滿眼淚水,哽咽着哭了起來:“冷閣主,冷閣主是你嗎?”
低頭沉默,這個人,應該是錦於閣的人。
頓時,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大名鼎鼎的錦於閣閣主!死而復生?笑話,怎麼可能,可是看着面前剛剛還談笑風生的男人,此時卻淚流滿面,也沒法讓人不信。
周圍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本來冷川此次前來,是要代表商團,前來購買大批藥材回千島國的,卻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如此事情。
二話不說,拉着那個男人的衣服,朝着客棧外走去。
直到走到了荒無人煙的樹叢中,這才停下腳步,放開了男人。
“你說,錦於閣現在的首領,自成一派了?”冷川冷冷的問。
那個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不能自持,一把抱住了冷川,嚎啕大哭起來:“冷閣主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錦於閣,就要被易光熙毀於一旦了!”
低頭皺眉,冷川抿嘴思索半晌,才點頭道:“你告訴我具體的情況。”
男人擡頭驚訝的看着冷川,細細打量了冷川好幾眼,突然搖搖頭,又看了看,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你到底是不是冷閣主?爲什麼,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冷川挑眉看向男人,卻讓那個男人不由得又驚疑了一聲:“冷閣主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她怎麼會如你這般……”
“如何?”冷川倏地沉下臉來。
“這般溫柔?”男人有些膽怯的低下頭來,擡眼瞥了冷川一眼,好半天,才終於又怯怯的說:“你真的,真的是冷閣主?”
冷川不由氣竭,攥了攥拳頭,卻在低頭思索,既然自己現在無法知道 曾經是什麼樣,那麼幹脆,我走一遭錦於閣,興許還能找回記憶:“你叫什麼?”
“我叫卜炎。”
認真的點頭,卻對卜炎說:“不過我因爲受傷而失去了記憶,現在,還沒有完全想起來。”
卜炎卻異常激動,抓着冷川的手,道:“閣主放心!只要有閣主在,我們一定可以搶回我們的地盤!”
認真的點點頭,冷川坐在了樹下,看着卜炎,道:“將我離開之後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
“我知道的是。”卜炎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空無一人,卻也不敢大聲說話,只得悄然說道:“拐賣兒童的案子,是黑獄所爲。”
是的,黑獄,不是錦於閣,因爲錦於閣,纔不會幹這種勾當。
冷川詫異的看着卜炎:“你說,孩子,是黑獄的人拐走的?”
卜炎認真的點了點頭,滿臉的嚴肅:“沒錯,這件事,我敢打包票,絕對是黑獄所爲,所以,冷閣主,你快回來吧,我們需要你,不然的話,這件事情恐怕早晚會連累到錦於閣的存在!”
而此時,冷川的腦海中,卻在思考着另一個問題:“除了黑獄,難道就沒有幕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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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炎這才低下頭來,搖搖頭:“這些事情,易光熙都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可是我們必須保住黑獄不被滅。”冷川淡淡的看着樹上新長出的枝椏,嘆了口氣:“還必須將罪魁禍首拎出來,這着實有些難辦啊。”
皇宮之中。
“孃親。”葉南朝着施答應,顫巍巍的走過去,可是卻被施答應一把推到地上:“滾!離我遠一點!”
“孃親,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我。”葉南怔怔的看着施答應,語氣卻有些生硬,這讓施答應心中感覺十分恐怖。
“你不是我孩子!”施答應退了好幾步,伸手將葉南推開,尖叫:“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是的,雖然真的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但是事實確實如此,施答應顫抖着遠離葉南,卻見葉南又貼了上來,語氣就好像是背詩文一樣的僵硬沒有感情:“可是你就是我的母親啊。”
葉南走到了施答應的面前,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是答應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施答應一聲尖叫,幾乎是將葉南甩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已經有了一圈壓印,帶着血絲。
“滾!”施答應衝着葉南尖叫着,卻突然聽見外面一陣騷亂,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羣人驀然闖入了曉丹堂。
“施答應,您怎麼忍心,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子書皇后的聲音,悠然慵懶的從門外傳來,頓時讓施答應臉色慘白,然後瘋狂起來:“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