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帝答應得乾脆,讓本來以後還要廢一番功夫繼續刺激懦弱的東黎人幾句的西澤屬從反倒有些回不過神來。
“東黎皇帝陛下,你這是答應了?”他還想讓聖德帝確認一次。
小七冷冷地看着他。“貴使盛意拳拳要爲我們東黎萬壽節表演助興,我們又怎麼會拒絕呢?”語氣中的奚落嘲諷,讓人一聽就知道太子殿下把這羣粗魯的西澤國人當成了耍雜耍的。
在場的東黎屬從立刻大笑起來,看着變成一張臉漸漸變成豬肝色的西澤屬從,心中感覺十分快意。
西澤國人憤憤地甩了一句。“我不和你們逞口舌之利,我們比武場上見真章!”
若水轉頭看着西澤國王子。“不知道貴使欲要如何比試?”
她俏美的面孔上表情從容淡定,反倒讓西澤國王子覺得有幾分忐忑、幾分不確定,和幾分猶豫,但這些情緒很快就被他狂妄的自信心和對東黎國人的藐視給壓制了下去,他沉吟了幾息,說出早就考慮好的比試項目。“我們就比戰陣!”他對自己最新設計出來的陣法很有信心,希望一舉可西澤國威名遠揚的同時,也令東黎人顏面掃地。
“戰陣啊?”若水嘴角勾起了一絲“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微笑。“不知貴使欲出幾人?”
“五百人戰陣!”西澤國王子這次回答得乾脆多了。
若水點點頭。“素聞西澤國內以武力稱雄,本太子妃也想見識一番,我東黎泱泱禮儀之邦,又作爲東道主,爲免讓人覺得我們佔了低於優勢,所有我們出五十人對西澤國五百人戰陣。”
東黎國五十人對西澤國五百人戰陣?若水的話一石驚起千層浪,場內頓時一片譁然,就連東黎國屬臣都覺得太子妃此舉過於託大了。另外兩個使團覺得東黎國的這個太子妃根本不通戰事,簡直是拿自己國家的顏面在玩鬧。而一直只顧飲酒不說話的北曜國王子看着若水,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西澤國王子現在覺得憤怒,覺得若水這是在公然侮辱他們西澤國的實力,隨即又覺得好笑,這個美豔的女子以爲戰陣對決是她們女子見的嬉笑玩鬧嗎?輸了哭幾下鼻子就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建議太子妃還是重新考慮一下你們戰陣的人數爲好!”他想贏,也必定會贏,卻不想讓人事後讓人非議他們西澤國以多欺少,他們從來慣做的事情只有持槍凌弱。
“不必考慮!”若水拒絕地很乾脆,此話一出張口語言的聖德帝也不由得閉上了嘴巴,他看了小七一眼,後者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好吧,東黎國的江山遲早也是要交到這對小夫妻手裡的,任他們折騰去吧。
西澤國王子輕蔑地笑了一下,既然他們自己將自己的臉面當成而下,他難道還要爲他們考慮嗎?如此也好,他們西澤國也能節省些時間。
“既然是比試,怎麼能沒有彩頭呢?”西澤屬從看了自家主子一樣,說出他們早就設計好的話。
這西澤國王子倒是好算計,要打人的臉,還要向被打臉的人要好處。不去做生意真是怪可惜了的。“貴使想要什麼彩頭?”她輕笑着問。
“如果我西澤國贏了,我們也不問難你們,只是向你們要個人而言,不論是誰,你們都不能拒絕。”說這句話的時候,西澤屬從視線定定的落在若水身上。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笨的,哪裡還會不明白西澤國想要的人竟然是東黎國的太子妃,難怪西澤國總被人非議蠻國,果然是不經開化,這樣無禮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小七一直保持着自信笑容的臉頓時變的鐵青,竟然敢覬覦他的妻子,這個西澤國的王子果然是其心可誅。他的腳步欲動,因爲握的過緊而“咔咔”作響的拳頭被一隻溫柔的小手握住了。
若水淺笑盈盈的看着他,那雙明亮的讓滿殿燈火都黯然失色的大眼睛分明在說:你不相信我嗎?
他自然想相信她的,如果是世上還有人讓可讓他毫不保留信任的話,那也唯有眼前這個清豔動人的女子一人而已。可以,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那個西澤國王子手裡,他的心就如論如何都不能平靜,哪怕那個可能只有千萬分之一。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他。”若水把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附到他的耳邊悄悄說。“就算我輸了,難道你不會把我搶回來嗎?難道你覺得自己的武功不如他?”
怎麼可能?當今世上武功能勝過他的人不敢說沒有,但也絕對不多,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其中絕對不會包含西澤國這個粗鄙不堪的王子。正想要保證些什麼,擡眼就看到若水側着頭調皮地看着他。
他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是啊,若水怎麼可能會輸,就算輸了,不是還有他嗎?作爲她的丈夫,作爲男人,把妻子從別人手裡搶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麼想着,他終於笑了。“一切小心!”
若水點頭。“我省得。”
看着姿態親密的兩人,西澤國王子又恨又嫉,好像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偷情一般,差點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西澤屬從看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表情,頓時出言催促。“太子妃考慮得如何?就算是現在想退出比試,也算是你們輸,我們提出的要求你們一樣不能拒絕。”
口氣好像自己贏定了似的。
若水笑了起來。“‘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句話不知道貴使有沒有聽說過,不過西澤人民淳樸粗礦,沒有聽說過也不出奇。你們只管討要彩頭,卻沒有說若是你們輸了,要付出些什麼,要我如何考慮?”
她的聲音輕柔悅耳,說出來的話卻像錐子一樣刺在西澤諸人心頭上。什麼“淳樸粗礦”分明是諷刺他們“無禮粗鄙”。
西澤國王子氣得鼻子都歪了,卻找不出可以反駁她的話。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輸,自然也就沒有想到過自己要付出什麼彩頭。“太子妃要待如何?”他的話說得甕聲甕氣的,可見心中定是氣悶無比。
“我們東黎國向來禮儀四方,所有也不會對貴使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若水眼波瑩瑩的看着他。“我答應貴使剛纔提出的要求,但若是貴國輸了,那就把三十二年前我們被貴國侵佔的土地退回來給我們則可。”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一場比試竟然要用最珍貴的土地作爲彩頭嗎?聖德帝驚得差點從寶座上站起來,三十二年前,當時他還沒有登基,東黎國內外戚專權,朝綱混亂國弱軍微,所有才被西澤國搶去了邊境三座城池的土地,他登基以後,勵精圖治,就是爲了把失去的土地給奪回來,卻一直未能如願,如果若水真的不動一兵一卒就把失去的土地收復回來,那他……
想了又想,這個的創世大功,他已經不知道要如何獎賞她纔好了。
相比起聖德帝的激動糾結,西澤國王子則是滿臉鐵青,冰冷目光直直的投射在若水的臉上。
若水卻依舊笑得泰然自若。“怎麼?難道在貴使的心目中,你索要的那人還比不上三座廢城嗎?據我所知,那三座城池的居民已經盡數變成了西澤國貴族的奴隸,昔日生機勃勃的城池在貴國的治理下已經變成了三座死城,哪裡又沒有豐茂的水草可同你們放牧,反而變成了狼盜的基地,握在你們的手中也不過是三個燙手的山芋。而且它們本就是我東黎國的土地,我們願意用比試的方式來決定它們的歸屬,貴使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西澤國王子沉吟不語,若水的話說的沒錯,他們西澤國當年把三座城池搶去卻根本不懂得經營,又受到的城中居民的頑強抵抗,所有隻能把那裡的人盡數充作貴族們的奴隸,無人居住的城池日漸荒廢最後竟然變成了狼盜的基地。這夥狼盜不僅滋擾東黎國的百姓,搶掠燒殺得更多的是沒有高大城郭保護的西澤國牧民。出手從不留活口,又行蹤鬼魅飄忽不定,西澤國的軍隊追蹤了幾次卻每每都是無功而返。
把城池還給東黎國,讓他們和狼盜先爭鬥一番,然後他們西澤國伺機而入,似乎是個不錯的注意。
若水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知道他在猶豫,是以又添了一把火。“貴使考慮得如何?就算是現在想退出比試,也算是你們輸,我們提出的要求你們一樣不能拒絕。”
原封不動的把剛纔西澤國屬從的話給他們送了回去。
東黎國的屬臣們大笑起來,大呼解氣。
西澤國諸人則全部變成了歪鼻子,被氣的!
他們會輸?就算答應把這上座城池作爲彩頭,他們東黎國也沒有能力把它們拿回來。
西澤國王子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就這麼決定!你們若是輸了,你跟我走!我們要是輸了,那三座城池還給你們!”
若水笑得愈加甜美醉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