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酒店。
鄭凱走進酒店大門時,前面一個穿着普通,提着一個手工編織竹藍的女孩,也正往酒店裡走,這土氣的竹籃與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明顯格格不入,他只是覺得突兀,掃了一眼,便想別的事情去了。
據說馬哥今天要帶一個朋友過來,他心裡一直在好奇這人是何方神聖?
要說馬哥這人,外表看來儒雅有禮,笑意不失,性格溫和的樣子,那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內裡其實是,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主兒。
記得上中學的時候,他被劉寧那幫雜碎,堵在無人的地方給揍了一頓,第二天馬哥知道後,只說了一句:“我兄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等着,哥給你報仇。”
後來,不知道馬哥怎麼辦到的,劉寧那幫人與外校的一幫人火拼,打得渾身是傷時,恰好被學校領導發現,給予了每人留校察看的處分。
他們這些人都是家裡有些背景,不缺錢的主兒,眼界高,人又傲氣,尤其是馬哥,違背家裡的安排,獨自出來創業,硬是將一家倒閉的餐館,給弄的紅紅火火。
所以,能入得馬哥的眼,而又要領進圈子的人定有其不凡的地方。
他們這個圈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接納的,這些人都是一個大院長大,自小打打殺殺培養出來的感情,關係跟自家兄弟有的一拼。
這麼些年,中間也沒見插進什麼看得順眼的人,昨天聽許巍這麼一說,他就一直好奇,追問是什麼人,而許巍那兔崽子卻故作高深地嘿嘿兩聲,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戚!還說這酒店是市裡最好的?竟然連泥腿子都能放進來?可見也高檔不到那去。”
走神的鄭凱聽到這透着厭棄,讓人不悅的聲音,轉頭看向被一身名牌包裹,化着精緻妝容,臉上嫌棄扭曲的表情,毫無氣質可言的表妹,仰天扶額,瞬時感到一陣頭疼。
他這是觸了那座大神了?竟然要帶着這樣的表妹來參加聚會?這不是要讓他犯衆怒嗎?
“服務員,已經定好了房間,你帶我們過去。”鄭凱的表妹陳玉對穿着一身酒店工作服,正與前面那個提着竹籃的女孩說話的男服務員喊道,語氣中帶着一股頤指氣使。
“對不起,這位小姐,麻煩你稍等一下,稍後會有人帶你過去,我這邊有客人要招呼。”那男服務員也不生氣,帶着職業性的微笑,禮貌應答,眼神卻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不耐。
“你說的是她嗎?”陳玉用不屑一顧的眼神看向一旁提竹籃的女孩問道。
“是的。”
陳玉撇撇嘴,摸了摸一絲不亂的秀髮,“你還是先招呼我們吧,她也不像有重要事情的人,耽誤一會沒關係。”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邊真的走不開。”
陳玉見這人不識擡舉,對她這般身份尊貴的人不冷不熱,反而去討好一個鄉巴佬,真是活該做一輩子的服務員,沒眼力勁的東西,“邀請我們的可不是一般人,怠慢了小心你們經理讓你回去吃自己。”
“我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男服務員極力壓制心中的情緒,維持禮貌有禮的態度,心裡卻腹誹開了,真以爲穿了一身名牌就成了上流人士了嗎?像這樣的咱見多了,再能裝,一開口保準露餡。
人的身份地位是要看氣質的,氣質懂嗎?
這種東西是要靠長期薰陶的,你看看旁邊這位,雖然打扮不起眼,可這一身不容忽視的淡然冷清氣質,就只有你這種胸無大腦,內裡全是草包的無知女纔會認爲是鄉巴佬。
他要是丟下她不管,那吩咐他的客人,可真就要他回家吃自己了。
“你這服務員怎麼當的,放着客人不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們經理,投訴你。”陳玉也不是非要趕時間,她純粹是看這鄉巴佬不順眼,肚子裡窩着一股氣,憑什麼這服務員冷落她,反而去巴結討好這低賤的鄉巴佬。
男服務員聽陳玉要投訴他,臉現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決定,領着提竹籃的小姑娘上樓。
“我不急,你還是先招呼那位小姐吧,我在大廳等你。”
提竹籃的女孩就是被馬建中強烈邀請來的蘇青,見眼前這位下巴仰到天上的小姐故意爲難服務員,話裡話外都在嘲諷她身份的低微,也不惱,反而替這位被服務員說話。
算起來她心裡年齡也快三十了,早過了爭強好勝的年齡,這位小姐穿着打扮略顯做作,出身不會高到哪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動退後一步,也不會掉一塊肉。
“這……這可不行,馬少交代一定要親自帶人上去……”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違背那位少爺的吩咐,急得額頭都要滲出汗來,一臉爲難之色。
鄭凱進門時碰上了熟人,聊了幾句,就落在了後面,擡頭一看,就見前面幾人似乎在起爭持,暗叫不好,她這表妹可是一個能惹事的主。
等趕到時,正好聽到那人說馬少,瞬時渾身就打了個激靈,在這界面上敢稱馬少的,除了自己的馬哥,可沒什麼人敢這麼叫。
聽服務員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後,忙去打量蘇青,按下心中奔流的思緒,故作平靜地說道;“真是巧了,我們也去503室,這位姑娘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吧。”語氣不由自主多了幾分鄭重。
見蘇青點頭,方鬆了口氣,狠狠瞪了眼一旁猶自不服氣的陳玉,“你要是想跟着進去,就給我閉嘴。”說完直接走人,要是被馬哥知道了,還不把他給吃了。
被罵的一頭霧水的陳玉,心裡雖然憤憤不平,但對自己表哥的性格還是知道的,那是說一不二,真要是惹急了,那就真進不去了,那來此的目的豈不是泡湯了,看看前面那個土的掉渣的鄉巴佬,眼神閃過一絲厭惡,暗罵這男服務員和表哥的腦子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