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的衣服,沒人敢偷!因爲,若是讓本少爺抓到,他就準備斷十指吧!”落雲生眼睛瞪得老大,振振有詞。
“你家蘭花,我很動心,也有企圖不假,但是,我當時當着衆人的面,既然已經拒絕了你哥哥,我定然不會再去偷了。”上官安奇攤手:“誒,你哥哥主動送我、我都不要,我還費力氣偷它幹嘛?”
那少年語塞,眼珠轉啊轉,再次強詞奪理,“你就是那種變態,送給你不喜歡,不偷不難受的人,天生的有毛病!”
“哦……這樣子啊。”上官安奇揚眉,抽身一退,竟不再說話,遠遠退了開去。
“你要幹嘛?”落雲生斜睨他,不知他又要使什麼幺蛾子了。
“小毛頭,既然你覺得這一株,就一定是你家的花,那你就拿去吧,”上官安奇扯出一抹笑,“大不了我再去尋一株就是了,反正我要的不多,一株即可。象這樣胡攪蠻纏下去,你千里跋涉的跟着我,我也不堪其擾,隨時要提防着是不是有人要對我搞突然襲擊,那纔是真的累。”
他也不理那突然氣得臉色發白的少年,大笑着一指陽城山頂,道:“喏,我已經將花種在了那裡,順便告訴你一下,地方很隱蔽,你如果要掘地三尺,我也攔不住你,但是,你若是破壞了這附近人們的水源,擾的民生不安、雞犬不寧,不怕毀你長流的聲譽,有辱你珞珈島的清名,那你就去挖吧。”滿臉一副,花就在那裡、你愛去不去的模樣。
“你!”那少年聞言大怒,軟劍再一次惡狠狠、嘩啦啦朝着上官安奇甩過來。
然,上官安奇不過是朗聲長笑,振臂倒飛,並不想再與他打鬥糾纏了,而宛若化作了一隻鷹,衣袂翩飛,向着陽城山的西面而去。
正巧飛到秦心顏身邊,上官安奇笑,一把牽起秦心顏的手,轉身飛馳過山腰,離開這一帶漫野雪地。口中猶自笑道:“小毛頭,就怕你認得小素蘭,可是花兒未必認得你啊……還有,你毀壞的閣內機關,我都會記賬,然後專程送到珞珈島落十一那裡的,不知道他會不會打你的屁股?哈哈哈……”
他笑得開心,秦心顏卻悠悠一嘆,邪魅不羈的官小侯爺,你這回怕是捅婁子了,落雲生這孩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他倔強執着,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這接下來,上官安奇你的麻煩會不斷的……
某人看似同情,實則幸災樂禍的嘆息着……
再一次落地的時候,二人皆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陽城西苑的地面上。
“上官安奇,你的輕功什麼時候突飛猛進的?”秦心顏看向他,想起剛纔在雪夜中被他拉着“飛”的場景,細微的小雪花兒就在身邊掠過,彷彿伸出手,就能手握這漫天星光。即便是已經着陸了,依舊覺得意猶未盡。
“不止輕功,小王還會有更多的驚喜帶
給你,讓你越來越愛小王,直到不可自拔。”上官安奇笑,眸光中閃爍着張揚的色彩,秦心顏觸碰到他的目光,只這一眼,便再移不開。突然明白了,爲何赫子銘那樣,活在星光璀璨與萬千寵愛裡的女子,會對他如此的死心塌地,即便上次丟臉丟了整片大陸,卻還是厚着臉皮、不懼所有的追逐着他。因爲,他本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男人呵!
“怎麼了?莫不是剛纔那個小毛頭的出現,把你給嚇着了?”上官安奇道,然後從袖子裡面拿出一樽小盆,遞給秦心顏:“安心,小素蘭在這裡呢。”
秦心顏微微一笑,就知道他剛纔是在蒙人,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隨手一埋,開口道:“有嗎?膽大心細如我,如何會被他給嚇到。我倒覺得很精彩呢,你看,人家跋涉千萬裡、好不容易找到你,高手過招,我看着覺得挺有意思的,落雲生他看起來也很高興啊。”
“他當然很高興了,”上官安奇知道她是意有所指,笑道:“終於找到偷花賊了嘛,這小子,倒跟長流弟子們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同,還真是執着的可怕……不過,這話說回來,幸虧不象他的其他師兄弟,落雲生雖然調皮了些,還有幾分真性情,真要和那完美到‘人神共憤’的落十一那樣,我一定離他遠遠的,見到他拔腿就逃。”
秦心顏看着他神采飛揚的樣子,無聲的一笑,也不打算去提醒上官安奇,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陽城山上,某個張牙舞爪的小少年,必然是正在咬牙切齒的對着月亮發誓,一定,一定要扒掉上官安奇的褲子,讓那個自以爲是、狂妄自大的偷花賊,被他狠狠打一頓,尤其是屁股,一定要打的開花……
想得開心,忍不住要笑,上官安奇一轉頭,瞥見她斜斜側臉,沐浴在一縷淡橙色的初陽中,像是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散淡淺光下的伊人笑顏,清美如蓮,欲綻未綻之間,又仿若多了幾份嫵媚之感,更兼有幾分聰慧狡黠,和她平日裡面那冰冷、淡漠的笑意,截然不同,心中不由微微一動,目光不自覺的柔軟下來。看着她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癡戀感。
只覺得,這一刻,氛圍極好,靜謐寧和,懶洋洋的,提不起興致來說話,只想這般長長久久的立着,將這朵難覓的美好的笑容,永遠的看下去。
這還是第一次同秦心顏一起看日出,上官安奇的思緒,一下就飄渺了許多,若是以後,能夠每天都同她一起凝望日落、守望日出,品味朝霞與夕陽,有她陪伴我生命裡的每一天,想想,都覺得是人世間的幸事一樁,這比我天天被金條砸醒還要幸福百倍。
一時默默無言,在一片寂靜裡,秦心顏仰起頭,看向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心覺難言的安寧,唯聞風穿樹葉的簌簌作響之聲,一片清涼。
“癡漢臉”的上官安奇突然收斂起了笑容,仰起頭,仔細聆聽了一刻
,咳嗽了一聲。
“怎麼了?”秦心顏有些納悶的瞅着他,可他只是撇了撇嘴,開口道:“寒冬臘月裡面送葬,倒真是件不吉利的事。”
過了半晌,才聽見,嗩吶吹打哀樂的嘈雜聲、隱隱地從遠處山路之上傳了過來,隱約還有人在痛哭。
秦心顏挑眉,你果然是飛鷹閣的閣主,耳力這般好。
一色白衣,都是男子,一色黑衣,看身形,應是女子。引幡,吹打,擡棺,扛“燒活”各各俱全,浩浩蕩蕩,極爲龐大的隊伍,甚至,還有兩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在一旁唸經,看起來,只是京城有錢人家的葬禮。
只不過,這個隊伍裡,卻有一人,與衆不同,不着黑白,不披麻不戴孝,穿着一身的紅衣,宛如那璀璨星火,灼燒燎原,他一頭淺褐色的長髮,髻卻扎的老高,側臉已然看得出,相貌超凡。
秦心顏正在納悶,而上官安奇卻脫口而出:“他怎麼會在這裡?”
秦心顏挑眉,自己的記憶庫內,應當是沒有這麼一個人的:“你認識他?”
“對,他是武陟國皇帝最年輕的弟弟,玉王爺、赫連海,相貌極好,嗯,就是比小王我差上一丟丟,因爲他修撰了編年史、創了新的紀年方式,而且,昔日有名的以少勝多的陌西一戰,就是他的謀略傑作,因此名動天下,想不認識他都難。”上官安奇擺了擺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出現在萬曆。”
“那是因爲你家子銘公主在萬曆,所以她的叔叔出現在萬曆,並不奇怪。”秦心顏道。
“什麼我家的,她不是我家的,我跟她沒有關係。”上官安奇怒道,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汗!這人的注意點爲什麼這麼奇怪,正常人聽見那句話,不應該是問赫子銘爲什麼會出現在萬曆、什麼時候來的嗎?秦心顏黑線:“我沒說你跟她有關係,你別激動,你還是繼續說這個玉王吧。”
“我能理解爲,心顏你想更多的瞭解我嗎?”上官安奇笑了笑,開口道:“他雖然是我的長輩,但是因爲他年紀輕,其實跟我年紀相差不大,在皇宮裡面肯定見過的。不過,我在武陟的時候,他基本都在自己的府邸內研究史經軍法,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是打的照面不多。
去年,我出去尋南海神珠,回來的時候,在萬曆的南城曾遇見過他,他自己是去逛窯子的,卻嫌姑娘醜,他吃不下飯,要換人,害得老鴇一連換了四個美人,最後連頭牌都特意重金請了出來,他還是搖頭,說女人長得連男人都不如、還敢自稱傾城絕色?一下引起了圍觀,偏偏沒人敢說他一句,誰叫他長得確實好看的緊。我本來倒覺得他有些過分,人家長相是爹孃給的,你這是分明在秀優越、傷別人的自尊。
可後來,事態的發展卻變了,老鴇不爽了,叫了一批人來,動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