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怒聞言,頭也不擡,狠下心腸,一把匕首挑斷了昭和的手筋,鮮血噴涌,硬生生的將昭和公主給痛地醒了過來,只是此刻,她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在塵土之中翻滾着,美麗華貴的衣裳破損不堪,頭髮散亂,狼狽至極,儼然與潑婦沒差。
秦心顏走上去,靴子踩住她斷了的手腕,狠狠的磨,柔聲道:“韻亞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做了?”海棠說,劉韻亞被送回來的時候,手腕上還有被靴子碾踏過的青痕。
昭和公主想要咒罵,張開嘴卻只是不停的噴血,即便是想咒罵,卻也根本咒罵不成,被秦心顏折騰的原本就痛到了極點,只能用怨恨到了極點的眼神,死死瞪着秦心顏,僅此而已。
秦心顏微笑起來,道:“好了,你該上路了。”
綠荷跟藍心,便立刻押着昭和公主離去了。
海棠有些懵逼的看着對自己詭異一笑的綠荷,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郡主,他們這是要把昭和公主帶到哪裡去?”
秦心顏舒展了一下筋骨,開口道:“當然,是去她該去的地方。”
海棠不明所以,就在此時,卻看見劉夫人怒色匆匆地從不遠處騎馬過來,看見秦心顏在此處,立刻下了馬。
秦心顏微笑看着她,劉夫人跟劉尚書父女不一樣,比較剛烈有血性,安駙馬府離這裡並不近,可她卻這麼快就打個來回,想來也是個厲害人物,淡淡道:“劉夫人,你來晚了一步。”
劉夫人的臉上露出憤恨與絕無罷休之色:“我去晚了一步,那個賤人,她已經逃走了。”
“不,她沒有逃走。”秦心顏淡淡出聲。
“去了哪裡?”劉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道,她只希望,可以手刃仇人,一劍殺死昭和公主那毒婦,爲自己的孩子報仇雪恨。
秦心顏微微一笑,道:“她去哪裡?去她該去的地方,畢竟,她這樣自詡高貴的人,總該去體驗一下真正的‘賤人’的生活,纔不枉費她整日裡對誰都是賤人、賤人的叫着。”
陽光之下,秦心顏的肌膚很白,透出幾分細膩的美,身上的味道,也是清雅的沁人心脾,她原本就長得美,看起來清清秀秀的,旁人絕對想不到她其實對很多人都是冰冷的,她的骨子裡是冷漠的,所以她纔會說出這樣冷漠的話。
劉夫人恨恨地道:“郡主,你一片好意,我是知道的,可何必這樣麻煩,還不如一劍殺了她,省的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秦心顏知道她是在擔心昭和的身份問題,她又何嘗不是,皇帝就算對昭和失望瞭如何,只要他在一日,他就會護着這個女兒,不管她多荒誕,多兇殘,都一往如初。也正是因爲他這畸形的父愛,秦心顏覺得無比的掣肘,無比的麻煩。這一回,還真是謝謝安若素想的這樣一個損招,讓她處置昭和,也有了一個完美的瞞過皇帝的計劃
。
秦心顏微笑道:“放心吧,她跑不掉的,我在韻亞的屍身前面發過誓,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待會兒晚一些的時候,我帶你去瞧一瞧就是。”
劉夫人驚訝地看着秦心顏,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然而不論她如何問,秦心顏卻始終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不肯回答。
海棠也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
往常繁華的街道上,本應該滿滿都是人,可是今日,卻是冷冷清清,到處都在宵禁,沒有手令根本沒有辦法通行,跟之前國喪時期一樣,戒嚴。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卻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在道上不緊不慢地行駛着,路上的軍隊紛紛恭敬無比的給它讓路。
最終,馬車駛過繁華的街道,停在了一間非常不起眼的院落之前。
綠荷上前敲了門,院裡頭的人便出來開門,一邊還罵罵咧咧地:“這麼晚了,說了今兒不接客不接客,哪個要死的還過來敲門!真個就這麼等不及了嗎?不曉得用手解決啊!”
開了門,一個形容猥瑣的粗獷男子不耐煩的就要轟人,卻見到綠荷她就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後看了一眼後頭的馬車,上面赫赫然一個“秦”字,頓時就被嚇得筋骨酥軟,魂飛魄散,趕緊跪下,一個勁地磕頭,一個勁地打自己的嘴巴:“我打你這老不死,不要命的,竟然敢衝撞了貴人啊……”
綠荷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大聲喝道:“下午送過來的人呢?你可安頓好了嗎?”
“哎喲,您說的哪裡話,早就處置好了,按照貴人您吩咐的話,我敢不照辦嗎?您請進,快請進來……”
劉夫人下了馬車,疑惑地看着這一幕。
秦心顏微笑着道:“若是你進去看了之後,覺得這懲罰不夠,大可以一劍殺了她,雖然我覺得,有些人死了,不如活着煎熬。”
劉夫人點了點頭,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她的人生,現如今沒有別的目標,只有看到殺害親生女兒的兇手受到報應,才能真正覺得痛快,纔不會有遺憾。
進了院子,劉夫人環視一圈,卻是冷冷清清的,不由冷聲道:“人呢?”
那老男人趕緊道:“在後院,您右手邊的棚子裡——”
劉夫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然而對方斂了尷尬,只是微微一笑,帶領着她向那邊去,道:“請您跟我走吧。”
到了他說的那個棚子裡,卻聽見極度古怪的聲音,劉夫人探頭瞧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嚇得倒退了三步,幾乎說不出話來。手按住胸口,幾乎沒吐出來,她剛剛看到的,那個“東西”,實在是太過噁心了。
那老男人舔着臉笑道:“夫人,您別吃驚,我做這行呢,也有幾十年了,雖然官府不讓,但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開起來了,我這呢,雖然是鴨館,也是跟萬花樓一樣,有
自己的規矩,不容外人亂來的。鴨館,不難理解,我養的都是一些年輕的男子,都是些清官兒,這人她女扮男裝的來我這,得虧我想法子發現的早,不然可就要得罪我的大客戶了,這損失,她賠不起,於是我就想懲罰她一下,也讓她好好的伺候老子,彌補一下損失。
嘿嘿,反正老子我不是非男人不可的,於是老子見她長得還行,就想着,不然湊合着上了,反正今天老婆不在家。可誰知道,剛剛碰到她,她那下面就開始流髒東西,又臭又餿的,噁心的不行。這也就算了,老子提起褲子要走,她竟然還不讓,整個跟那發了情的狗一樣,抓着老子的褲腰不放手。老子真的是煩了,還真就沒有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女人,便一腳踹開她去……
誰成想,她倒在地上,身子還不安分,一直扭動着,雙腿也是死命的動,要夾東西,碰上什麼就往裡面攛什麼,看的老子噁心想作嘔,勉強看她自己的真人秀直播也就算了,她那下邊不斷涌出來的東西,竟然把蛇給引出來了!靠!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蛇了,她竟然犯了老子的大忌,那老子真的留她不得了,尋思着反正這蛇不吃飽不會走,便乾脆把她給剁成幾大塊,放在那缸裡面,把蛇也扔進去,讓他兩自生自滅去得了。夫人,您要是看着難受,我就乾脆殺了那女的,您啊,眼不見,心不煩了。”
劉夫人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一個昭和公主,她那張美麗的面孔現在全部已經是血窟窿,巨大的蛇,死死的纏繞在她的身上,將她那已經碎成五六塊的身子,纏繞在一起,頭與足並存,腹與胸相依,看的簡直讓人驚悚,讓人駭然。
原本那樣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模樣,現在簡直,都只能用可怖與噁心來形容了,這還是個人嗎?這還能夠算是個人嗎?
海棠跟胭脂聽了那猥瑣老男人的話,也紛紛跑進去一窺究竟,卻無一不是噁心乾嘔着出來,這樣的視覺衝擊,比之前看到小姐的慘狀,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心顏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風,裡面是一身金色的洋裝,越發襯得容顏清秀,英姿颯爽,她看着這一幕,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口中慢慢道:“用刑實在過於粗蠻,我原本只是想讓她來這男人館裡吃吃苦頭,畢竟,女扮男裝被扔進這種地方,她是下賤的,是無用的,是一無是處的,是讓周圍人厭惡的,她要受的,不僅是苦,還有不爲世所容的那份排擠與冰一般的冷漠,以及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嘗過的下等人民的苦辣心酸。老闆,你卻把人給我剁了喂蛇,這未免說不過去吧。”
那男人道:“郡主息怒,可是,小的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女扮男裝,差點害我沒生意,我只打了她,這不爲過;她讓我爽不了,還髒了我的地,我給她機會她不珍惜,我鞭笞她蹂躪她,這不爲過;她把毒蛇引來,我讓她祭蛇,同時解決了兩麻煩,這就更不爲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