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傻看着小王了,小王對你的一往情深,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千里之堤,絕非一朝一夕就毀。你其實心裡也已經動容,不過是嘴上不承認罷了。”上官安奇笑,趁着秦心顏正在被他這一段另類的告白、雷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的時候,用力的親了她的臉一下。
“色胚!”秦心顏沒好氣的瞪着他,之前心裡複雜的情緒一下子就一掃而空,只剩下了羞惱與憤怒。
“我就是這麼色,你打我呀?”上官安奇說罷,便腳底抹油,開溜了。
秦心顏拔刀就追了上去,道:“那好,本郡主這就打到你不能講話!”
很快,某個得瑟的男人,就爲自己剛纔說的話後悔了。因爲,秦心顏從來都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也從來都不吃素。
“啊!別揪小王我的頭髮,會掉!”
“匕首離小王我的臉遠一些啊,我不想毀容啊!”
“我擦,你幹嘛又往下移了,你別動那啊,以後後悔的可是你啊!”
“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求饒,我不該揩你油,不該開葷腔,秦女俠你饒命!”
“救命啊!心顏,我再也不敢氣你惱你了!”
“救命啊!”
……
原本守護在一旁的七個暗衛們,齊齊背過身去,掩面,嘆息。
好好的一個男人,就因爲這麼一個女人,而搞成了這副窩囊的德性,就算和惠郡主是數一數二的巾幗英雄,這未免也太……
可惜,可惜!
還好飛鷹閣的諸徒,不曾目睹這個場景,不然,只怕是要鬧翻了天啊。
但是,不管這場面,究竟是有多麼的不堪入眼,上官安奇眼中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的,他是真的樂在其中了,一邊跟個小毛賊一樣躲閃着秦心顏的飛刀,一邊孩子氣的笑鬧。
上官安奇是幸福的,因爲,一向心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秦心顏,這一次,是真的對他敞開心扉了。
上官安奇的心裡自然也很清楚,他讓秦心顏邁出這麼一大步,究竟需要做多少、付出多少的代價。
只爲全她心願,做出艱難的選擇,毅然決然的踏上奪位征途,放棄自己曾經堅守的原則,又何妨。
……………
“咚”的一聲,上官安奇就撞上了一個人,擡眼一瞧,他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論人生幾大尷尬悲傷場景,無非是,這出嫁當日被親生妹妹搶走夫君咯,新郎一腳踢錯轎門被暴打一頓咯,公主壽誕雷霆不止、突降大雨,被人當成不詳女咯,發現最愛的同性與異性揹着你在一起咯。
但其實,還有一個尷尬場景,那就是:被人看見自己最囧的樣子,而且是偏偏被最不想他看見的人給瞅着了。
很顯然,此刻的上官安奇,就遇上了這樣的場景。
“官小侯爺,和惠郡主,好久不見。”劉城昱強行忍住笑意,規規矩矩
的行禮道。上官安奇剛纔那個樣子,就像是個被人拿香蕉與水蜜桃調戲的倒黴猴子。
“……”上官安奇瞬間石化,失語。看着劉城昱那翩翩公子,儀表不凡的俊朗模樣,反而觀之,自己這樣的一副狼狽模樣,真恨不得現在就趕緊挖一個地洞,鑽進去。劉城昱,他可是自己的頭號情敵,天!
“嗯,好久不見,”秦心顏瞥見上官安奇一個後滾翻,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強行讓自己瀟灑的站立的樣子,也忍不住的想笑,見劉城昱認真的看着自己,遂開口:“這段日子聽劉伯伯說,你出去周遊列國去了,這幾天纔剛回嗎?”
“也不算是周遊列國,就是我家打算開拓其他的產業,不只是做鹽、油生意。冰花其實給了我不少的啓發,既然花能夠以這樣一種特殊的形態而得到永久的保存,得到諸多女眷的期待。那麼是不是女子慣用的胭脂水粉,也能夠以一種另類的方式留存,比如做成罐裝的具有香氣的水,或者製成氣體,徹底的發揮出其“香”這一特性。”劉城昱說着,頓了一頓。
“所以,我就聽了朋友的意見,去了西域,找到了一種無比清香的花,多年生球根花卉,有六片花瓣,比一般的百合,還要更加的清香。城昱不才,想辦法將它移植到了萬曆國,等到開春時節,再想辦法煉製它本身所具有的香氣,成爲香粉或者香水。不僅可以祛除異味,還可以讓女子的外在魅力提升,相信,此舉定然會成爲一利舉。”
秦心顏聽罷他的設想,連連稱讚:“劉公子真的是心思細膩、極具經商頭腦之人。”
“郡主謬讚了。”劉城昱笑了笑,遞過去一個香囊。
“這是什麼?”秦心顏納悶道。
“你拆開看一看便知。”劉城昱挑眉。
“好。”秦心顏點頭,解開錦囊上面繫着的結,一道亮光一下子就從裡面射了出來,上官安奇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雖然,他眸中依舊是滿滿的不爽。
待秦心顏將錦囊之中的物品掏出來的時候,天地之間,恍然都被點亮,一朵精緻的冰花百合,慢慢出現在幾人的眼前,比起這份驚豔,更讓人覺得驚訝與不可思議的,便是上面刻着的、大大的秦心顏三個字。
一筆一劃,都很是秀氣,也都不失了筆鋒。
乍一看,卻又不單單是簡單的冰花,她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面上詫異之色更爲顯著,這一朵百合的外面,裱上了一層水晶。這得花了多少心思,才能製作出這樣的尤物,冰花尚難儲存,還要精裱、加以雕刻工藝,想一想,就覺得難。
“這個……”秦心顏剛準備開口,就被劉城昱打斷:“你若是拒絕我的這份禮物,那你我不若絕交,這是我親手製作,熬了整整十六個日夜。你的十六歲生辰便是下月初一,提前贈上此禮,是我的一份心意。”
“真會討女人歡心。”上官安奇嘟囔道,別過臉去,有一雙巧手,會製造浪漫,了不起麼。
“那我收了。”秦心顏也確實不好再拂了他的意,畢竟,他這幾年來,前前後後不知道送了多少禮,而自己一件沒收。這一次,他費盡了心血,自己若是再冷麪以對,那可真的是碾壓到他的自尊了。虧欠上官安奇的,她就已經下輩子都還不完了,難道還要再欠了他嗎?秦心顏,你不能再做得這般決絕了。
“嗯。”劉城昱綻放出一個溫暖的微笑,“等我的這個新想法,成功的變成一道工藝的時候,我就將這朵花取名爲心顏花,品牌也叫做心顏。”
“嘔……”上官安奇繃不住了,看向劉城昱:“這位兄臺,你這撩妹撩的,小王我都看不下去了。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正經,心思卻這樣的歪啊!”
秦心顏看了一眼上官安奇,踢了他一腳,壓低聲音道:“人家劉公子是在做正事,要說心思不正,誰能比得上你。”
“切,小王我若是真的不正經,你早就在小王的牀上,跟小王掀紅浪了,小王還會淪落到被你當街猛揍狠打的下場嗎?”上官安奇說着。
秦心顏聞言,將匕首反了向,拿柄用力的對着他的下體一戳,“你這色胚,要再開葷腔,本郡主就把你扔進陽西河裡去餵魚!”
“我錯了……”上官安奇雙腿猛地夾緊,硬生生真是後退了好幾步。
他二人之間的互動,或親密,或爭鬥,看在劉城昱的眼裡,那真是酸楚無比。
久久的沉默,劉城昱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再說下去,雖然,腹中還有無數的靈思妙想,沒有跟秦心顏分享。
他知道,秦心顏骨子裡,是個願意經商致富的人,既然告白、付出、討得秦王秦王妃的喜歡,都不能夠打動她,那麼,投其所好呢?他這段時間以來,不僅僅是爲了“心顏花”而四處奔波,西域的艱難險阻,他也咬牙堅忍,毫不退縮。
不僅如此,天賦不高的他,還在拼命的習武,鑽習奇門異術,就想着有一日能夠在她的面前一展風華,博得她的青睞,即便只是一眼。
可是,爲什麼在最艱難的時候,都不曾難過,現在看着她跟上官安奇之間的默契無雙,卻是這樣的酸澀跟鬱悶。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現在卻覺得,有溼潤之物在眼眶打轉了。
“劉公子,你剛纔說什麼?恕心顏沒有聽清楚。”秦心顏開口。
劉城昱卻是笑了,滿臉的苦笑,“我,我剛纔什麼也沒有說,你跟官小侯爺應該還有事情要辦吧,那在下就先告辭了,不耽誤郡主您的時間了。”
“嗯,好吧,有空再聊。劉伯伯最近可好,心顏也許久未見他,甚是掛念了。”秦心顏不好意思的撓頭,都怪上官安奇剛纔故意鬧騰,不然也不會突然就尷尬了。
“嗯。”劉城昱點頭,從秦心顏的身側走過去,擦過她的衣袖,收起了面上的苦澀。
卻又想起什麼來,轉過身來,徐徐開口:“以後,你就不必再以罌粟花自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