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被解開,雲鶯毫無疑問地衝向風輕塵,饒是兩個年輕家丁也沒能攔住,眼看着雲鶯從桌上拿了剪刀猛撲過來,風輕塵卻在剎那推開了風鳴鈺,身子一閃,鋒利的刀刃直接劃破她的臉。
僕人們紛紛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不知所措,風鳴鈺最先反應過來,一掌揮開了雲鶯,忙扶起風輕塵,“我們走!”
風輕塵穩住身形,臉上火辣辣的疼,用手抓住風鳴鈺的衣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又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我沒事,不......不用擔心。”
“哈哈哈!賤女人!我要你也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不!是比我更醜!哈哈哈哈哈!”雲鶯看見風輕塵臉被劃破,咧嘴大笑,絲毫不顧臉上猙獰的傷口。
“我帶你去找大夫!”風鳴鈺不由分說,抱起風輕塵疾步走出房門,隨即點地離開。
“誒!我臺詞還沒說完呢!”風輕塵急忙喊出口,又牽扯到了傷口,這次疼得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鹹澀的眼淚碰到新鮮開裂還在流血的傷口,那滋味......絕了!
約有半釐米厚的傷口開始往外滲血,染紅了半張如玉小臉,風鳴鈺抱緊了她,內力再增,眸子清冷不再,染上幾分肅殺。
大夫給風輕塵止住了血,剛要上藥卻被風輕塵制止,“不用了!我待會兒回去再上。”
風鳴鈺見狀不悅,卻又不忍開口苛責,眸子裡的擔憂展露無遺,看見風輕塵止血時痛苦扭曲的小臉,雙手緊握成拳,手心被指甲深嵌也毫無感覺。
“大哥,我沒事的,不用擔心。”風輕塵看見風鳴鈺的臉色,三分的愧疚,七分的感動,忍着疼痛安慰道,天知道她最怕疼了好嗎!
拿着一堆藥回到院子,風輕塵臉上的傷口由顴骨延伸到下顎,還未結痂,淡粉聚着一道殷紅,着實扎眼。因而怕苗兒那丫頭擔心,特意拿手遮了遮。
“小姐!你的臉怎麼了?!” 苗兒見風輕塵用手捂臉,立刻扔掉手裡的雜草,不等她回答,心裡便猜到了幾分,“定是那雲鶯傷的,我現在就去報仇!”
“回來!”風輕塵微捂着臉,既要保持面部表情不變,又不能碰到傷口,只能弓着手壓着嘴角,“一會兒不見,脾氣倒是見長。草拔完了嗎?”
“回三小姐,都拔完了。”小福子也就是那被救下的丫鬟行了個禮,恭敬地回答道。
“嗯,苗兒,你去房裡拿五百兩銀子出來。”風輕塵吩咐道,見那小妮子皺着眉一臉擔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進屋,不由得有些好笑,卻又被生生忍住了。“風輕煙這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待會兒你拿了錢帶着全家老小趁她還沒動手前趕緊離開京都,買塊地,做點兒小買賣什麼的都成。”
“謝謝三小姐!小福子來世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小福子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風輕塵從苗兒手裡接過錢袋給了小福子,隨即轉向風鳴鈺,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大哥,你把小福子送出府,好不好~”
風鳴鈺緊皺着的眉自她受傷後便未舒展過,他知道風輕塵推開他是爲了故意受傷,由此也更加的不快。
“大哥,求你了~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胡鬧了,好不好~”風輕塵一雙眸子泛起水光,雙手合十成拜託狀,加上那道顯眼的傷口,此時的風輕塵簡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想給她兩個銅板看看病了。
風鳴鈺最見不得風輕塵這副委屈的樣子,擡腳便出了門,小福子反應過來,忙拿着錢袋擡腳跟上。
風輕塵嘆了口氣,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做人真不容易,下次穿越一定要選個好點兒的主。
“王爺。”苗兒一語驚醒感嘆中人,攝政王怒髮衝冠的模樣着實恐怖。
“塵兒,傷勢如何?”攝政王聽說風輕塵被傷,立刻趕了過來,看見風輕塵臉上的傷口,頓時心疼憤怒地握拳,“那黃毛丫頭好大的膽!我定不饒她!我這就去結果了她給你報仇!”
“爹!”風輕塵急忙叫住他,攝政王這般莽撞失去理智的樣子倒是讓她想起了來到這兒剛醒來的場景,“這點小傷並無大礙,無需動氣,沒事的。”
攝政王緊皺着的眉稍稍舒展,隨即又緊蹙成峰,“塵兒,你無須擔心雲家的勢力,就憑她傷了你這點,縱使是摘了那雲鶯的人頭,雲家也不敢造次!”
把摘人頭說得和摘菜似的,這果然纔是堂堂攝政王的本性啊,風輕塵嘴角抽了抽。
“不過塵兒,既然你受傷了,那明日進宮領賞的事便暫且擱置幾日吧,你且好好休息,爹這就去把那丫頭給抓起來!”說着便要出門。
“誒!爹爹!進宮領賞是什麼情況?”聽到領賞二字,風輕塵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莫非自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濟貧,樂善好施的美名已經傳到皇帝大大的耳朵裡了嗎!!!
“具體事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是不小的獎賞,怎麼?塵兒你也不知道嗎?”攝政王接到旨意的時候便有些好奇,如今看到風輕塵的反應,更是疑惑不解。
不小的獎賞!!!!!!若不是臉上有傷,她絕壁要笑尿了好嗎!這麼大個餡餅砸到她身上,哪有不吃的道理!誰也別想阻斷她的財路!風輕塵心裡燃起熊熊烈火,“爹爹,這麼點小傷不要緊!再說了,進宮了不就知道是什麼獎賞了嗎。”
攝政王見風輕塵這副狂熱的樣子,只要任由她去,一生功績顯著,所向披靡的風氣卻獨獨甘願屈於風輕塵的意願之下。
晚上,由於風輕塵受了傷,加上今天一早的尷尬景象,風輕塵說什麼也不願和風鳴鈺同榻而眠,風鳴鈺只得妥協。
風輕塵一人呈大字狀躺在牀上,想到明天的獎賞,不由得露出了向(猥)往(瑣)的神色,那金燦燦的大金子,白花花的大銀子,還有玲琅滿目的翡翠珠寶在她腦海裡漂浮。無奈不能牽動面部肌肉,一雙眸子在夜裡亮得出奇,好不容易纔睡去。
翌日,風輕塵翻了個身,不曾想碰到了傷口,硬生生給疼醒了,捂着臉呲牙咧嘴,睜開眼,卻發現風鳴絕一臉幽怨地站在牀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