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望着眼前一大堆的銀票碎銀還有玉鐲金飾,不解擡頭。
“你放心,這些都沒有宮中的印記,你收拾一下,我帶你離開這裡。”萱貴妃細長的手指撩了撩鬢前髮絲,長長的髮絲一半挽起一個飛雲髻,一半飄散在腰間,說不出的飄逸別緻,與她身上威儀英武的氣質相融相合,別有一種風流。
“離開?”魅有些詫異,她總是覺得離開這兩個字應該是她自己先提出,亦或者是不提出直接離開。
“這皇宮這大宛過幾日就怕要大亂,你還是早早的出去尋一處安逸的地方。”
“大亂?”
“有些事你還是少知道的好,我只能帶你離開皇宮,要出這個都城,只能靠你自己!”萱貴妃轉身向外走去,“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皇宮今天下午開始限禁,我得在下午將你送出去!”
不同於上次直接從皇宮進來,這次魅還穿了宮女裝,就連臉都被爲她梳妝的宮娥醜化了許多,臉上的粉厚厚的一堆,很難看出她的原相貌來。
而且這次,萱貴妃坐的是轎子,魅和宮女們一道跟在馬車後面。這樣也就沒有時間與機會再從萱貴妃嘴裡打探什麼出來。
這次出宮沒有上次那麼暢通無阻,每走一個宮門都有人在檢查,眼尖的萱萱還看到領頭的宮女塞給那些守門人錦包。隱隱的聽到那宮女在說,“太子遇刺,陛下無法出宮探望,貴妃代陛下前去太子府探望太子。”
遇刺?魅心中納悶,睿太子怎麼會遇刺?是哪些人殺他,熙和小王的人嗎,還是那些大家貴族的人!
一隊人馬果真是朝太子府而去,現在太子府還是當初熙和小王贈的那座府邸。
街上的人今日竟是少的可憐,行人來去匆匆,懷裡都抱着似米糧的東西。
這樣走了沒多久,到一個長長的巷子時候,十幾個遊俠兒打扮的人將轎子前後圍堵了住,魅以爲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
卻不曾想,這些人只對着轎子用低沉的只有轎子裡的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臣等前來迎接皇貴妃歸國,請皇貴妃與臣等一起歸國!”
是啓過文禎皇帝派來的人!文禎皇帝這麼快就已經收到皇貴妃在大宛被封爲貴妃的事情!連確認一下都不曾,直接派人來接?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文禎皇帝居然還會在聽到皇貴妃的下落時候這般大張旗鼓的前來“迎接”。魅心中像是吹起冬日刺骨的寒風,冷的渾身冒寒!
魅一直等着轎子裡的人怎麼回答,可惜,轎子裡的人並沒有說話,倒是護着轎子的幾個大內禁衛將轎子護在身後拔劍指着這些遊俠兒,“此乃宮中貴人,是你們衝撞不得,還不快速速退去!否則刀劍無眼!”
唰!遊俠兒們背囊上的麻布往開一撩,劍亦是明晃晃的亮了出來,沒有半句話,全部都默契的殺向擋着轎子的人。
這些大內禁衛,明顯的抵不過這些遊俠兒,只幾招就已經被遊俠兒們一劍抹了脖子直挺挺倒在地上。
宮女們縮成一團在牆角,遊俠兒們一步步走向轎子,可是轎子裡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這些人的腳步就像是大鼓擊打在魅的心上,文禎皇帝的變態魅不曾遺忘,心底的那團記憶是抹不去的黑霧,稍稍提醒全部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萱貴妃不能被他們抓去!文禎皇帝那樣的變態會將她折磨死的。魅的心中一個念想衝動,身子竟然衝出前面堵着她的宮女站到了轎子前。
“啓國的狂徒竟然也趕來大宛囂張,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我們大宛的貴族女子,哪裡是你們說帶走就帶走的?”心中雖然後悔強出頭,可既然站出來,也不能再拍拍手轉身回去,魅將我們大宛的這幾個字眼咬的特重,但是她的話顯然沒有被衆人聽在耳朵裡。
幾個遊俠兒擡起滴血的劍再次撲向魅。魅在學了真正的劍法招式之後還是第一次和人過招,一開始有些慌亂,來人步步緊逼,招招殺氣,而且相互配合天衣無縫,魅被逼的只能防守無法進攻。
魅的優勢在於內力強大劍法頂級,這些日子她又日日鑽研,雖然臨陣經驗不足,但也勉強能夠與這些算是一流的暗衛們週轉。
這些遊俠兒們心中詫異,大概是沒想到宮女也會有這般武功頂尖的人物,幾番圍堵無法將魅斬殺,心中自知眼前的宮女不是三兩招就可以拿下的,巷子並不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般僵持下去只會讓援兵到來,十幾個遊俠兒相互使了眼色,呼啦一下像來時般四散而退。
怕是調虎離山,魅也沒有再追,拉開轎簾問道,“你怎麼樣?”
轎子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不,還是有東西的,座位上放着宮女曾爲魅打包起的包裹!
“姑娘,貴妃娘娘說,姑娘可拿着包裹自行離去,恕貴妃娘娘不能遠送!姑娘,請先在轎子裡將衣服換了吧!”縮在一旁的宮女在這時上前,拿出轎裡的包袱交在魅手上。魅識得,這個宮女就是領着自己跟隨轎子的宮女,給那些守門人錦包的也是這個宮女。
一句話不說,魅拿出包裹裡的衣服在轎子裡利索的換了衣服,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她可以體諒萱貴妃不出面的苦衷,但是不明白爲什麼萱貴妃都不告訴自己一聲,這種事情爲什麼要瞞着自己。
她走的決然,頭也不回,所以她並沒有發現等她走出巷子,僅活着的那些宮女們紛紛鮮血四濺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