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過和在下還會有相遇的一天,她總覺得,兩個人已經是兩個世界裡的,不會也不可能再相遇!
可偏偏的,有些事情總是在想法之外。
在下來黑海,不是來找她的,是找小黑,她也是在在下來後才知道,小黑就是仙界裡一直關注着的黑海魔怪!
那日小黑說有事要出去,小黑還讓她乖乖的呆在黑石上的茅屋裡哪都不要去。黑石就是初遇小黑的那塊石頭,小黑不管白天黑夜都喜歡在那塊石頭上睡覺,可她不行,她做不到天爲鋪蓋的境界,於是小黑便給她搭了個茅屋。
黑石似乎漂向了黑海更深處,魅卻沒有注意到,小黑的黑衣服破了,她正坐在茅屋門口認真的縫着。
似乎覺得一雙眼睛像是密密麻麻陽光般罩在她的身上,她穿針引線的手就慢慢的停頓,她微微擡頭,一個被陽光拉長的黑影落在她的視線裡。
她擡頭,是在下,她有一刻的眩目,她下意識的捏緊手中的衣服,她的脣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在下依舊是一身的紅衣翻飛,魅曾經想,在下這般傾國傾城的人物,這個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才配得起這一身瀲灩紅衣,他這樣的人兒,男男女女不管是誰站在他面前都只能自行慚愧的低下頭來。
相互凝視着誰也沒有說話,今天的陽光出奇的好,好到讓她有種熱熱的快要升騰的奇妙感覺,很奇怪見到在下那一刻想起的竟然是被在下的準夫人把她從院子裡打出來的狼狽情景。原來她內心還是這般記仇。
“和我回去吧!”在下的聲音是那種能把人迷醉在其中的甘冽美酒,魅以前最是喜歡聽在下說話,那種聲音像是帶着魔力,能讓人心寧氣靜,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被這聲音驚醒,魅這才發現,自己的雙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在下。她遮掩着將視線移到手中小黑的衣服上,“不了!”她的聲音低低的回答,她其實更想賭氣的回:回哪裡去,你給我修建的那個院子嗎,我就是被那裡趕出來的。
被這一身紅衣映照的,她似乎也在這時纔想起她的頭髮蓬蓬亂亂的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梳過了,她身上隨意穿着一件小黑的衣服,黑色的衣服就如同一個麻袋罩在她的身上,她突然就有些憤怒與羞愧,她若是知道今天能見到在下,她一定會好好的打扮一番的,最起碼不是現在這麼個糟蹋模樣。她應該明媚幸福的仰頭對在下說: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
可是她明媚不了,也無法那般仰頭說話,她想她此刻在在下的眼裡一定是狼狽不堪形容的,就像一隻乞討的小貓小狗。
在下讓她和他回去,也一定是處於憐憫她!
“你說什麼?”在下沒有聽到魅的話,或者他聽到了只是在反問。
“我不回去!”魅擡頭,她直視着在下提高聲音,雙手卻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衣服捧在胸口捏緊。
“乖!”在下上前,他的手摸着她的發,她那本來就是鳥蓬的頭髮更加的雜亂無章了,“和我回去吧,以後再也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了!”他的聲音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他頭微低,似下一刻豔紅的脣就會落在魅的額頭。
他的動作很溫柔,他以前經常這樣揉她的髮絲揉她的臉,這種感覺,是一種被人寵着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寵物被人寵着。
她的頭偏了偏,躲開他欲要落在她額頭的吻,“在下!”她說,“我不回去了,我已經在這裡安了家!你也是已經成婚的人,要多疼愛的細君!”
“我的細君只有一個,那便是你,花魅兒,這就是你的家嗎?”這個茅草棚哪裡像個家的模樣,怕是都經不起風雨的摧殘,在下眼睛轉了一圈復又低頭說道,“乖,不要再和我賭氣,你不知我找了你多久,你不知我有多擔心你,好不容易見到你,不要再說這些讓我傷心的話,和我回去吧花魅兒!這裡不該是你待的地方!”
在下的話很溫柔,溫柔的讓魅覺得自己好像溺在了水中,下一刻就會幸福的死掉。她吶吶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在下的細君只有一個她,那麼那個上神呢,在下沒有和那個上神結合嗎?魅有些恍惚,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有了小黑,她和小黑在這裡過的很好,她不想,也不敢和在下回去!可是她該怎麼說,在下的溫情脈脈,在下的聲如琴訴,她該怎麼說出拒絕的話。
“女人,你和一個男人離的那麼近幹麼,那又不是我!”一個聲音冷冰冰的響起,雖然是燦爛陽光,可還是讓人從心裡冒出寒顫,尤其是魅,被這聲音驚的後退幾步,遠離了在下。
一雙手將她攬在懷中,她的頭被迫壓在一個溫熱溫熱的胸膛上。
“女人,就算我不能滿足你,也不能找一個這般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來!”
魅被這話羞愧的差點沒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的頭沒有小黑的掣肘也不敢再擡頭反而像鴕鳥般埋的更深。雙手更是使勁掐着小黑腰上的肉。
在下的眸光幽幽的,一直盯着魅捏在小黑腰上的那兩隻手。記憶裡的魅從不曾對他這般,她只是在他面前笑着,嬌笑癡笑調皮的笑,她的雙手只會溫柔的爲他梳頭,爲他挽發,她一直都會把自己打扮的乾淨爽利,她會在花樹下像只精靈翩翩起舞!
他視線擡起,望着眼前狂妄的男人“放開她,她是我的細君!”
“哼,她是我的女人!”男人也不敢示弱帶着煞氣的冷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