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讓她化了濃妝,她以黑色爲主題,不管是眼影還是脣,全部是黑色。
比昨天更恐怖,今天從皇宮回來的萱萱在牀上躺了三天,她身上的淤痕與傷口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最令她意外的是,是老皇帝幫她洗的澡,老皇帝的手撫過她身上的那些淤青傷痕,眼裡還似有濃濃的憐惜,老皇帝的手最後停留在她肩膀處已經淡化幾欲看不出的箭痕那裡,老皇帝問她,“痛不痛?”
老皇帝是問的他所帶來的淤青嗎,還是那箭傷,那箭傷,包括箭傷所代表的故事,老皇帝難道都已經知曉?瞧老皇帝雙眼混沌,眼皮厚重的耷拉而下,這樣的他,沒有有心人的告知,又怎麼會知道!
她微笑着搖頭,只是眼裡卻有點點淚花閃爍。這樣的她更加的讓老皇帝心疼。
“我的小妖!”老皇帝用乾癟的身體擁抱着萱萱喃語。
躺在牀上的萱萱開始翻看一些史書,她覺得此刻的她對於老皇帝來說就像是海洛因,老皇帝對她的迷戀她能夠深深感受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不是嗎?在這樣的世界裡,只有皇帝纔是天才是地。
她努力的讓自己尋找一些事情幹,看書,練字,她不想讓自己發呆,她不想讓自己想到關於她自己的不堪與骯髒,她自我麻醉着。
這個國家被喚啓國,而啓國在這個世界裡算是最繁榮強大的一個國家,和睿太子一樣從別國送來啓國做質子的人很多很多,小國們都用這樣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忠誠。兩國或許會因爲這個原因而和平相處,只是被作爲質子的皇子們,從此爹不親孃不愛,他們沒有了依靠,沒有了自己國人們羨慕不已的身份,他們就像一條狗匍匐在別人家門口,而他的主人也不再接納他,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他們就屬於被潑出去的水。
質子們的下場可以預見,沒有幾個能夠安然度過一生,他們基本都是被大家貴族們玩虐而死,而後,會有替代他的質子再次來到他住的屋子,經歷他們曾經歷過的命運。縱然他們是皇族,是衆人遙不可及的人物,可是他們從定義爲質子那時起,下場就再無法完美!
睿太子以太子的身份做爲質子來到啓國,是一個絕對的意外,沒有哪個國家會將自己的太子作爲質子送爲他人,尤其這個太子在小的時候就表現出非一般的英武與睿智。睿太子所在的國家與啓國相鄰,乃是蒼國,據說很久以前蒼國的國力與啓國不相上下,兩個國家一直在以戰爭的方式不停的較量互博,時日已久的僵持中,啓國與蒼國又爆發史上最大一次規模的大戰。這一次大戰從此基定了蒼國從大國的歷史舞臺退出,啓國吞滅了蒼國幾乎一半多的肥沃國土,爲了讓自己能夠存活不至滅國,蒼國交出了自己的國家最引以爲傲的六歲太子,六歲的睿太子,在那時候被衆人稱爲是神童,他等於是蒼國剛剛升起的太陽。雖然小,卻已經發出炙熱的光!也就是他無法掩飾的光芒讓他代表着蒼國的誠意與敬意被當做質子送與啓國。
六歲到現在,他在啓國已經住了十五年,他的國家,幾乎沒有人再記得他,包括他的父皇。而和他一起住在質子府裡的其他同齡質子,幾乎都已經用草革裹屍,糜爛荒野!他的國家還承認他是睿太子,只是因爲,他能給國家帶來暫時的安定與平和,只是因爲作爲質子,有了睿太子這層光環,國家的誠意會更大!而若是脫去質子這層外衣,只怕他的光環也不會再有。
“那個小賤人在哪裡?快給我出來!小賤人在哪裡?”剛剛清淨不到兩天時間,傍晚時分外面就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
“公主,姑娘剛剛睡着,公主您……”是秋月壓低的謙卑聲音!
“放肆,一個骯髒的賤人也敢和本公主擺架子!”伴隨着這驕縱的吼聲,鞭子的聲音傳來,似還有秋月低低的呼痛聲。
這個公主,還真是野蠻呢!
萱萱從牀上坐起,靠在背枕之上,來者不善。這樣厲害的公主,又能自由出入安王府,除了與安王同母所生的司容公主還能有誰!
這樣氣勢洶洶的來找萱萱,是皇后的示意?還是她自己的莽撞!
幾乎剛坐起,門簾就被刷的揭了下來,一個穿着墨綠百葉裙,頭戴珠翠,手握馬鞭的女子幾步走在了牀前。似沒想萱萱端坐在那裡盯着她,那張脫了濃妝的臉實在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司容公主愣了一下,可只愣一下,馬鞭轉眼就像萱萱的身上揮去,“下作的小娼@婦,敢勾引我父皇,看本公主今日不撕爛你這張麪皮!叫你以後再勾引人!”
鞭子呼呼生風,司容公主進來的時候萱萱就在警惕她手裡的鞭子,她的手剛伸起,萱萱也伸手,抓住了司容公主已經在半空的鞭子。
手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般火辣辣的痛,但依舊緊緊捏住鞭子一頭不鬆手。
“賤@人,賤@人,你竟敢忤逆本公主,看本公主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斷!”身爲公主,就算她鞭打一個比她力大的武人,礙着她的身份,誰也不敢違揹她。可是現在,一個下@賤的妓@女也敢違抗她,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抽了幾次都沒有將鞭子另一端從萱萱手裡抽出,她氣得大叫,“來人,快來人!”
司容公主一叫,門口呼呼生風的進來兩個老嬤子還有四個侍女,都是宮裡人打扮,想來都是跟在司容公主身旁的。“將她拖下來,將她按住,本公主今日要將她活活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