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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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流風分別之後,我跟着宮裡的一個宮女一起,往着皇宮深處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到皇宮,華國的皇宮富麗堂皇,肅穆雄壯,與我之前在地球上橫店那些地方看到宮殿要大的多的多。

我其實很想擡頭好好觀摩一番,但我並沒有。

我只是規規矩矩的跟在那宮女後面,往前走去。

我們經過了許多的回曲連廊,假山池沼和拱橋,路過數不清的宮殿之後,纔到了華國太后所住的永壽宮。

遠遠的,我就聽到那宮殿裡面的嬉戲聲,似乎都是女子,都大人也有小孩。

那宮女並沒有帶我進去,在太后的永壽宮門口,對我說道:“葉夫人,你請在此等候,奴婢這就去稟告太后。”

我朝着她點了點頭:“有勞了。”

說完之後,我就垂下頭,以眼觀鼻,以鼻觀心,靜默的等待太后的召見。

只是,我這一站,站了許久都沒等來人。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進去問的時候,之前帶我來的宮女出來了,對我開口道:“葉夫人,你來的太不湊巧,太后今日鳳體有恙,剛喝完藥睡下了,你恐怕得等一會兒。”

睡下了?

太后睡下了?

我聽着門內那些大大小小毫不掩飾的歡笑聲--在這樣的環境中,能睡下才叫怪事。

我微微蹙起眉,幾乎在瞬間就懂了那位未曾謀面的太后的用意。

她恐怕是要我罰站,以此給我下馬威吧?

我雖然心裡看的透徹,但卻礙於身份,不能反抗,只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在門前站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便是四個小時。

這一站,也讓我錯過了午飯的時間,一時之間,飢腸轆轆,胃痛難忍不說,一雙腿,更是被站的痠痛不已,就好像已經不是我的腿了一樣。

我到這古代後,除了之前將軍府的那次家法之外,還沒受過這樣的罪。

兩個時辰後,太后終於召見我了。

我拖着痠痛難當的雙腿,步入永壽宮。

永壽宮內有不少漂亮的女人,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嫵媚動人。

她們中有的是華國皇帝妃子,有的是公主,最小的,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縱然身體難受,但我進去的時候,儀容儀態還是完美無缺,讓人挑不出錯處來,我能感受到那些落在我身上,或是妒忌,或是嘲諷,或是惡毒,或是好奇的目光,但我的表情始終平靜,甚至連眼都沒多擡一下,到太后身前的時候,才彎身行禮:“民婦沈青嵐,見過太后。”

是了,我現在還是葉流雲的妻子,雖然葉流雲才名遠播,但是是將軍的是葉流風,而不是葉流雲,所以我還是應當自稱民婦。

只是,我說完之後,場間並沒有人理我,她們依舊自顧自的談笑風生,似乎沒看到我一樣。

我維持着行禮的動作,原本就痠痛的雙腿更加難受。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的雙腿開始抖動起來,最後終於支持不住,雙膝一軟,‘砰’一聲,我跪倒在地。

這動靜驚的原本熱鬧的室內,猛地一靜。

坐在上位的太后,似乎這纔看到我,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我,語氣疏離道:“哦?你就是葉家的那個?哀家還真理解不了你們這些賤民的愛好,你既然這麼喜歡跪,那就跪着回話好了。”

我的雙腿早已不堪重負,不知道剛剛那一下是不是跪的太猛了,或是餓的時間太長了,我覺得自己身體更加難受了,特別是腹部,一陣陣的抽痛着,讓我一下子就疼的白了臉,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而太后的命令,更讓我覺得背脊發涼,我咬了咬脣,低聲道:“是。”

“擡起頭來。”

我依言擡頭,看到了太后,是一個穿着莊重奢華,面容保養很好,看上去嚴厲而又不失貴氣的女人。

她看着我的眼底滿是厭惡:“看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可真讓人憐惜,怪不得能把駙馬,護國將軍和我那三皇孫迷的團團轉!”

我聽此眉心緊皺,表情凝重,認真道:“太后,流言止於智者,你是華國最尊貴的女人,不該讓那留言矇蔽你的雙眼。”

“哦?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勾引駙馬?”

我的確沒有勾引慕星辰之心,所以我斬釘截鐵的回道:“沒有!”

“呵。”太后嗤笑一聲:“別告訴哀家你也沒爬上葉將軍的牀?”

我愣了下,臉色先是漲紅,然後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

這一點,我無可辨認。

我和葉流風,的確有肌膚之親。

“還有本宮那三皇孫,性情素來冷淡,竟爲了你,連自己妹妹的幸福都不顧了……”

我微微垂下眉眼,閉口不欲,心裡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三皇子明月昭與我不過幾面之緣,哪裡談得上有什麼情意,就算是他幫我,多半也是看在葉流風的份上。

太后冷哼一聲,語氣愈發的嚴厲:“按照我華國律例,像你這樣不守婦道的賤婦,早就該捆了浸豬籠!”

全身上下都在叫囂着不舒服,我眼眸微闔,拿出了以前對慕星辰他孃的態度。

“不過--看在葉將軍的份上,哀家暫且饒你一命……若是日後,再讓哀家聽到什麼流言蜚語,哀家必定饒不了你!聽到了嗎?”

“民婦聽到了。”

太后這纔再次無視掉我,看向場間一個妙齡女子:“心樂,這女子引誘了你的駙馬,你打算如何處置?”

聽此我驀然擡頭,她竟還讓明心樂對付我?

明心樂目光冰冷狠毒的看着我,嘴上卻是和善的說:“皇奶奶,你是信佛之人,怎能染上這種煞氣?總歸有皇奶奶你的教導,她應該也知錯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吧。”

心樂公主竟然如此好說話?我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還是你心善,不過,心樂,日後你還是要狠一點纔好,狠一點,纔不會有賤民敢往你頭上爬。”說着,太后意有所指的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眼底是滿滿的警告。

“呵呵,心樂纔不怕呢,這不還有皇奶奶呢,對了,皇奶奶,梅妃娘娘不是在說在御花園中設了百花宴等大家去麼?我們快去吧,再晚梅妃娘娘可要擔心了。”

“好,好,都聽你的,這就去。”

一羣人圍着太后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可我還在跪着。

心樂公主走到我跟前的時候,聲音甜美道:“葉夫人,你以前沒來過宮中,想必還沒見過百花宴呢,一起吧?”

我現在身體難受得厲害,特別是雙腿和肚子,簡直疼的不行,我恨不得立即回將軍府去,哪有心思跟她去什麼百花宴。

我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太后就道:“哼,理這種賤民做什麼?”然後又瞪了我一眼:“看在心樂的份上,饒你一回,起來吧。”

雖然不用再跪,但我並沒有很開心。

艱難的扶着腿站起來,我發現自己的雙腿還是抖的。

“葉夫人,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扶着你?”忽然有宮女說道。

我現在實在是太難受了,感覺以自己的雙腿,僅是站着就很難,猶豫了下,便點頭道:“多謝。”

那宮女扶住了我,但卻並沒有體恤我,反而像是很着急一樣,走的很快,我雙腿和肚子都很難受,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直接被她拖着走,也讓我更難受了。

我這才知道,她這哪裡是在幫我,分明就是故意在欺負我。

我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按着她的手:“等等……住手!我,我不要你扶了。”那宮女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硬拉着我往前走,讓我又急又氣,這段時間,葉流風明明教我不少,我力氣也有所增長,但還是比不過這個宮女。

到御花園要經過一個湖心亭。

快到湖心亭的時候,那宮女終於放開了我,道:“哎呀,葉夫人,不好意思,我要去幫梅妃娘娘準備東西了,不能幫你了。”

我鬆了口氣,巴不得她趕緊走,朝她點了點頭:“你去吧。”

我站在原地緩了緩,才往前走去。

當走到湖心亭的時候,一個八九歲的可愛小姑娘,忽然從對面蹦蹦跳跳的衝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閃,她就撞上了我,我們撞到一起的時候,我感覺有一雙纖細的手,按在我的腰上,將我整個人都推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我就落到了水中。

四面八方的寒意,朝我涌來,本來就痛的難受的小腹和雙腿,更是痛的近乎痙攣,讓我眼前有些發黑。

我咬緊牙齒,知道這事不是太后授意,就是心樂公主授意。

礙於葉流風的身份,她們表面上不敢動我,就用這種陰險的小把戲!

可惜,自從上次慕如月推我下水之後,我便學了游泳。

這次正好用上。

我被凍的全身發顫,岸上站着十多個女子,卻沒有一個人朝我多看一眼,好像是不知道這裡有人落水了一樣。

她們--太過分了!

在水裡待了會兒,我才適應水中的溫度,只是,下腹和雙腿,還是痛的厲害,可這湖水太涼,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便咬牙忍着疼痛,往岸邊游去,遊動的過程中,我身體難受的眼前陣陣發黑--我知道,我快堅持不住下去。

不過……一定要到岸上才能暈過去。

不然我會被淹死的!

抱着這樣的念頭,我終於游到了岸邊,等抓住了岸上的泥土,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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