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不敢嗎?”對於已經驚得臉色難看,卻又無法反駁豐離的拉薩汗們,豐離可不是就這麼放過他們,這麼多年,她不去尋他們麻煩也就算了,他們竟然還敢來找她要東西,真真是好大的臉面吶!
“縱然聖物是當年活佛交到你手裡的,活佛已登西方極樂多年,此聖物於西藏關係重大,皇后當念西藏黎民疾苦,且將此玉佩,還予我等。”拉薩汗急得變色,便想衝上前來與豐離理論,還是在他身旁的臣子將他拉住,苦口婆心,示弱地與豐離說來。
豐離嗤笑一聲,“就憑你們這樣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想拿走我的東西?”
“玉佩明明是西藏的聖物,何時成了你豐離的東西?”這一回,拉薩汗再也按捺不住,跳了起來質問。康熙目光一沉,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倨傲,真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活佛把玉佩給了我,只說不可給西藏任何一任拉薩汗,此外任我處置,這,難道還不是我的?”豐離輕飄飄地回了一句,對比拉薩汗被氣得吐氣的樣子,豐離實在顯得十分的悠閒。
拉薩汗半眯起眼睛,“依你之意,這玉佩你是當真不給我?”
“當真又如何?”豐離掃了拉薩汗一眼,又是一句反問。拉薩汗咬牙切齒地道:“好,甚好,如此那你莫怪我們不念同門之誼。”
“哈,說來我雖是活佛的關門弟子,不過,我與拉薩汗有什麼同門之誼?同爲活佛的弟子,你不過是活佛不得不收的弟子,你們論起這一回來,也只不過是兩面之緣,有何同門之誼?”豐離目光漸漸變得冷洌,拉薩汗不遠千里的在這短短時間趕來京城,既是有所圖謀,必是有所準備。偏偏豐離什麼都沒查了來,正因爲如此,豐離更是直接地刺激拉薩汗,只想逼得他沒了章法。這樣,她纔好下手。
“小師妹說得不錯,我們雖出身同門,卻從無情誼,這般。我們幾個聯手對付師妹一人,也算不上什麼不妥。”帶着幾分低沉的女聲從另一邊傳來,一眼望去,卻是豐恆的身側,豐恆回頭一看,只見在趙越的身邊那原低頭順目的老嬤嬤,這會兒卻挺直了身子,走到了中央,那一張同樣顯得蒼老的容顏,這會兒卻透着一股子的傲骨。
“施豔。只你與拉薩汗?”豐離對於此人的出現。並不驚奇,只輕輕一問,倒是侍衛看到這婦人一動,立刻涌了上來,喊着護駕,要將婦人團團包圍。
“哼!”婦人一聲冷哼,甚至都沒有人看清她的身影如何閃動,卻聽到一片慘叫,將她包圍的侍衛都倒地哀吼,莫啓站在康熙的面前。一幅保護康熙的樣子。婦人冷冷地笑,“不必着急,我並沒有要傷害皇上的意思,露這一手。只是想讓皇上且莫插手我們師兄妹的事兒。”
“皇后,是朕的皇后!”康熙並沒有因爲婦人的舉動而有半絲退卻,這麼一句話,也表明了他的立場。倒是豐離福了福身,“皇上,此事。還是由我與他們解決,還請皇上信我。”
這麼一句,卻是表明了豐離的態度,康熙看向豐離,在與豐離目光對峙下,終究還是敗給了豐離。
豐離走了上前,一手扣住那位西藏侍衛手中的盒子,“只有你們二人,就算得了我的玉佩,也於事無補吧。倒是不知另兩位師兄何在啊!”
“難爲我們不過是在活佛逝前見過一面,你倒還記得,我們各得的東西。”婦人半是嘲諷,半是認真地開口。“小師妹修行出衆,我們任是一個出手,也不是小師妹的對手,要對付小師妹,當然還得我們聯手纔是。兩位師兄,小師妹都猜到了,你們也不必再隱瞞身份吧!”
隨着婦人的話音剛落,那原本站在拉薩汗身後兩個侍衛打扮的人,這會兒也都站了出來,露出了他們真實的面孔。
“活佛的衆多弟子中,各人自得活佛的一技之長,卻以我們五人,爲活佛爲認可,算是正式的弟子,昔日活佛曾說,我們各人各有所長,卻是爲了我們來日有所爭鬥,只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們的爭鬥,皆因他臨終所留於我們的東西。”婦人有所懷念,又有些難隱的痛苦地說起。
豐離揚眉道:“這麼說來,你們已經集合了手上各自的一方地圖,找到了西藏的寶藏?”
寶藏!這麼兩個字,讓在場的人眼睛都一亮,不管是拉薩汗還是其他三人,都不妨豐離竟然光明正大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一想寶藏之地唯他們四人所知,而開啓寶藏的鑰匙,更在豐離的手上。拉薩汗與其他三人交換了眼色,拉薩汗道:“不錯,我們是找到了寶藏所在,現在只差的是開啓寶藏的鑰匙。”
“我手中的玉佩,正是開啓寶藏的鑰匙。”豐離肯定地說出。婦人笑道:“不錯!小師妹既然已經想到了,那,還是拿出來吧!”
伸着手討要着,豐離冷笑一聲,“我爲何要給你們?”掃了他們一眼,再次問了這同樣的問題,婦人眯起了眼睛,“小師妹莫不是忘了,我們入門之前,都需滴一滴精血放在師門,瞧,這可是當年小師妹留在西藏的那滴精血。這麼多年,可是半點都沒變呢。”
那樣拇指般大小的透明瓶子,可見一滴鮮紅的血懸掛在瓶中,竟然不曾落入瓶底。婦人輕輕搖晃着瓶子,“小師妹是知道的,我們各有所長,小師妹這一滴精血啊,用處可是大着呢,你說,對嗎?”
“你在威脅我?”豐離輕揚了眉頭問。婦人輕笑,“小師妹怎麼覺得,那就是怎麼的了。我們與小師妹不同,我們要寶藏,而且是非要不可。拿寶藏換小師妹自由,還是挺划算的,是吧?”
這麼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的欠揍。豐離道:“你怎麼的就確定,那是我的精血呢?”
這樣的問題,卻是婦人與拉薩汗幾個都沒有料到的,拉薩汗道:“這精血放置於宮殿之中。與我們所有人的精血一同放置,上面寫着你的名字,不是你,那會是誰的。”
“你們的精血。難道就老老實實地放在宮殿裡?”豐離不答反問,幾個人都一噎,皆不料是如此的局面,豐離冷笑道:“不信的,試試啊!”
瞧着豐離那一幅篤定的模樣。着實讓他們都拿不準,豐離更是冷哼,“你們以爲,爲什麼活佛把寶藏的地圖分別給了你們,卻把開啓寶藏的鑰匙交給我?你們很清楚,當年活佛便以爲我能制住你們,哪怕你們聯手,也奈何不了我。”
“豐離,你未免自視過高。”拉薩汗是第一個按捺不住的人,張口便直接豐離。“我自視過高?拉薩汗,你以爲,你爲什麼能安安穩穩地當了三十幾年的拉薩汗?可如今,你又爲何打上了寶藏的主意?方少恩辭官歸隱,西藏如今,天災人禍,你是有多少年沒睡過安穩覺了?”
拉薩汗臉色一變,突然靈光一閃,“你,方少恩是你的人。”
“是又如何。那你再猜猜。爲什麼我會派人幫着你治理西藏,讓你安穩了那麼多年?”豐離如此地問,拉薩汗臉色越發的難看,定定地看着豐離。“當年,我病重命懸一線,活佛救了我一命,因此,我成了他掛名的徒弟,而他臨死之前。只要我做一件事,便是保得西藏三十年太平無憂,百姓安居。我豐離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欠活佛一份救命恩情,他既憂國憂民,我自如他所願。如此,纔有你三十年的太平。可惜啊,活佛是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無能如你,卻連親子都能下手,爲此,壞了他爲你鋪好的路,自此也讓西藏不得太平。哼!”
“你什麼意思?”豐離的話,直讓拉薩汗的心頭猛跳。
“什麼意思。活佛讓我保西藏三十年太平無憂,百姓安居,自是需得能人相助,方少恩,便是那一個能助你安邦定國的人,可惜啊,用了三十年,你竟沒有本事收伏一個人。三十年之期一滿,方少恩與你告辭,其實這般他還給了你一個機會,不料你竟聽信讒言,要置他於死地,如此讓他對你徹底死了心。你的長子,是活佛爲你欽定的繼承人,活佛便曾告訴過你,想要一生無憂,三十年後,長子長成,你自當將汗王傳於他,如此,你才能真正一世無憂。可惜啊,那一個能護你的人,護西藏的人,卻死在了你的手裡,你是自尋死路,縱是活佛在世,亦是無力迴天。”豐離鋒芒畢露,說出口的話,直讓人震驚不矣,三十年吶,保西藏三十年太平無憂,這三十年來,確實聽聞西藏百姓安居樂業,不料,竟是豐離的手筆。
“不,這不可能!”拉薩汗搖頭,“三十年前,從活佛昇天,那時你才幾歲,你有什麼能力左右我西藏的局面,你想要騙我,不可能。”
“方少恩能入你之眼,皆因他救你一命,救你之場所,是在活佛火化之日。此事,唯你與方少恩知曉,縱是你身邊的奴才,也是不知的。之後,方少恩爲你殺了西藏反對你的勢力,以此而成爲了西藏的將軍,掌握了軍權。紅丸案,你的女人在藥丸裡下毒,還是方少恩救了你,你庫銀短缺,還是方少恩拿了銀子與你救急。方少恩做的事兒,要我一件件地告訴你嗎?”
“不,不……”拉薩汗聽着豐離細數這些事兒,這些他已經埋在記憶底層的事兒,只感覺到一層層的薄冰將他包裹,直讓他全身發冷。
“事到如今,方少恩已離開了西藏,是與不是,你心裡比我更清楚。天作孽,不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往後的日子,你就好好地看着西藏如此動亂,外敵侵戰。”豐離的聲音很輕也很冷,拉薩汗的後背已經溼透了,“你,你竟得了活佛的真傳,權謀心算,早已青出於藍。”
豐離沒有回答,那一個裝神棍的活佛啊,倒是一眼就知道了她的來歷,不過,最後卻鄭重地拜託她好好照看西藏。豐離從小朋孃胎裡帶的體弱的毛病,這古代的醫療技術落下,那時她高燒不退,命都要沒了,真真是班禪活佛救了她一命,而且,爲了幫她掩飾她的聰慧,他還給了她一個關門弟子的身份,便是讓她行起事兒,方便了許多。
可惜啊,他們之間的緣分太淺,只是一年,班禪活佛圓寂,臨終前的班禪活佛與她說起西藏有一個承傳多年的寶藏,寶藏的地圖,他分別交給了幾個弟子,但開啓寶藏的鑰匙,他卻給了豐離。
豐離是不想要這東西的,無奈班禪活佛道這鑰匙與讓她守護西藏是息息相關的,西藏拉薩汗是班禪活佛的徒弟,可他並無爲汗之才,班禪活佛早已看出,然而西藏拉薩汗的兒子卻是不一樣了,班禪活佛原打的如願算盤是,豐離守護西藏三十年,三十年後,拉薩汗長子已經長大成人,到那時,哪怕豐離撒手不管,那一個孩子也定然能撐起西藏,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別被她騙了,她若當真有那麼大的本事兒,連我們五人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她早就奪了我們手裡的地圖,自去尋了寶藏,何必等着我們來找好。”婦人一看其他人都顯得有些動搖,立刻大聲出言。
“西藏的寶藏,與我有何干系,我豐家的銀子,多得我十八輩子都花不完,你們以爲,你們貪婪,想要不勞而獲,我也與你們一般?”豐離譏諷地問,直氣得女人快要七竅生煙。
“不過,施豔派了趙越過來,想要他拿取我的玉佩,也算是無心插柳,幫了我好大一忙,說起來,我還應當與你道個謝呢!”似乎覺得刺激得人還不夠,豐離又突然地開口,那不知何時從豐恆的身側離開,走到婦人身後的趙越,對豐離的話很是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