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程嬤嬤哭了,跪在地上不起:“公主啊,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請公主開恩,老奴家的女兒……要是再不見女婿,恐怕在夫家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啊。”
“本公主真是不明白啊,你家的女兒能不能在夫家立足,和本公主有什麼關係?”
欣妍可不會輕易就饒過程嬤嬤的,不緊不慢的和程嬤嬤打起太極來。
“公主說的是啊!”姚黃一笑:“程嬤嬤,公主的事情多的是,哪裡有時間理會您家女兒如何?”
魏紫也開始和起稀泥來:“是啊,向來都是奴才關心主子,可沒有主子對奴才的事情這麼關心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麼些話講的程嬤嬤臉紅了白白了紅的,實在是被欣妍的手段給整怕了啊。
她真真沒想到這位主這麼厲害,什麼事都不硬着來,拿着軟刀子割肉,真是弄的她疼的受不住了。
“公主,都是老奴的錯啊,老奴不該貪圖錢財阻止您和額駙見面,不該讓人取下燈籠來,公主啊,饒了老奴吧。”
程嬤嬤沒有辦法了,被逼得不得不說了實話。
欣妍倒是笑了:“你說這是什麼話,當初那燈籠不是說被風颳跑了的嗎。”
程嬤嬤這會兒連眼淚都沒了,狠狠的瞪了旁邊的秦嬤嬤一眼:“公主,都是秦嬤嬤指使老奴的,說只要拿捏住了公主,便可以多撈些錢財了……”
秦嬤嬤嚇了一跳,也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她其實也被整的快撐不下去了,這會兒看着硬氣,其實也就差那麼一點了,偏程嬤嬤推了這一把,她受不住。也開始哭了起來:“公主,是程嬤嬤胡說的,奴婢也不過說了一句公主每日見額駙實在不像,她就編派出這些來。公主明查啊,公主,奴婢不該那麼說,奴婢有罪。”
“哼!”欣妍冷笑着,把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真以爲本公主什麼都不知道麼,本公主前邊嫁出去的那麼些姑奶奶,姑姑、姐妹。哪一個不受你們這些奴才的拿捏,有那麼多例子擺在前邊,本公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大清規矩讓你們攔着額駙,可沒有讓你們不聽主子的話,那是因着先前公主們都是和蒙古和親,蒙古那些人是什麼樣的,誰不知道他們的德性。吃了酒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照打不誤,爲了怕公主受委屈。纔有了你們這些陪嫁嬤嬤,讓你們跟着公主,是讓你們攔着額駙不讓公主吃虧,可沒有讓你們管着公主和額駙幾時同房,一年裡邊同幾回房。”
“是,是!”程嬤嬤和秦嬤嬤被拿捏住了,兩個人一樣的一臉土色,忙不迭的應下。
“你們也都是有兒有女的,本公主也不過讓他們幾日不能得見,你們就急成了這樣。本公主要是真被你們拿捏住了,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和額駙見幾回面,本公主心裡的苦又有誰能替。”
欣妍越說越是氣憤,忍不住把杯子狠狠的摔到地上,杯子裡的水濺了程嬤嬤和秦嬤嬤一身,這兩個人跪着一句話都不敢說。
“既然你們是因爲貪財纔出了這麼下作的主意。那麼,本公主就罰你們些財物,讓你們也能謹記在心,下次絕不能再犯。”
欣妍摔完了杯子,冷冷看着兩個嬤嬤,嘴裡吐出來的話聽的兩個嬤嬤差點沒僵了身子。
“傳本公主的話,但凡是想夫妻相見的,就給本公主老老實實的送東西過來,不拘什麼,本公主只要你們家裡最貴重的,要是讓本公主滿意了,就准許他們夫妻相見。”
就這麼一句話,聽的兩個嬤嬤撲通一聲爬在地上,這哪裡是公主的作派,分明就是鑽錢眼裡的……看起來,以後是絕對不能再和這位主兒找磋了,她連公主的臉面都不要了,做奴才的還能怎麼着。
“公主!”身爲大丫頭,姚黃還是有責任提醒欣妍的:“公主這麼做,傳出去名聲可不好,您是金枝玉葉,該遠離這些黃白俗物的,怎麼就……”
欣妍一笑:“本公主就是一俗人,什麼都能離得,可萬萬離不得錢的,別人眼裡的俗物,在本公主眼裡可是最可愛不過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姚黃只能嘆氣,再不敢說什麼了。
欣妍又朝地上跪的兩個嬤嬤看了一眼:“你們倆起吧。”
兩個人相扶着站起,戰戰兢兢站在一旁聽欣妍吩咐。
“咱們公主府的規矩也該改一改了,每日裡淨是那幾樣伙食,你們吃不煩,我還煩呢,等一會兒下去我讓姚黃列個單子,以後就照單子準備一日三餐,我有什麼不合胃口的,頭一天就修改單子,到了時令,也按時令準備應時的菜品,不光是我,奴才們的伙食也該當改改了,我也不是那刻薄的人,我好了,自然大夥都好,你們跟着我,首先這吃一樣上,是絕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程嬤嬤聽了,趕緊撐起笑臉道:“公主是最體恤下人不過的。”
秦嬤嬤也硬着頭皮道:“說的是,公主可是菩薩心腸呢。”
“菩薩心腸不敢說,只要對我忠心的我不虧待就是了。”欣妍擺手:“你們也都累了,下去吧。”
等程嬤嬤和秦嬤嬤出去了,先姚黃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公主,您可算是把兩個老東西給拿住了。”
魏紫也在笑,不過卻有些個不解:“公主爲什麼不把她們趕出去,反而留着這兩個黑心的東西。”
欣妍笑笑:“趕走了她們,說不定來兩個更可惡的,本公主還要想辦法去治,還不如把這兩個治好了留在身邊,見識了本公主的手段,諒她們以後也不敢翻什麼浪。”
姚黃一挑大拇指:“公主想的是,奴婢們可萬萬沒有想到。”
“那是,要不然公主是公主,咱們只是奴婢嗎。”魏紫一擡下巴,趕着拍欣妍的馬屁。
那兩個嬤嬤確實知道厲害了,第二日就改了欣妍的早餐,另外很小心翼翼的把公主府下人的用餐單子列出來給欣妍瞧。
欣妍看過了,拿筆一劃拉,去掉幾個味道並不是很好的菜品,又添一兩道比較貴重的菜,更多加了些肉食,就是素菜上也多了幾樣上講究的,把單子劃完交給秦嬤嬤,讓她安排人採買,以後就照着這單子安排一年四季的伙食。
公主府的下人得了實惠,自然都感激欣妍,就算是欣妍讓那些相要夫妻相聚的奴才獻上金錢,也沒有人再說她刻薄,這大概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的效果吧。
又隔幾日,欣妍的內庫多了許多好物件,她讓人清點了,全都變換成金錢等物,倒也算是大發一筆。
就在欣妍數銀子的當,宮裡又來傳旨,這次是皇后徹底不成了,早起的時候剛去,康熙命各命婦進宮守靈。
欣妍心裡明白皇后也不過是在數日子罷了,卻也沒想到去的這麼快,倒是吃了一驚,緊接着就趕緊換上喪服,帶着穿上喪服的兩個丫頭匆匆忙忙進了宮。
一進長春宮,就看到昭妃帶着滿宮的嬪妃在那裡哭靈,欣妍趕緊過去,拿着沾過辣椒水的手帕往眼角一按,頓時淚如雨下:“皇后嫂子……怎麼就這麼去了,往日裡咱人姑嫂的情分你也不瞧,就這麼撒手走了……”
那裡,佟妃帶着宜嬪趕着過來安慰欣妍,昭妃也過來說了幾句話,就匆匆忙忙的又去安排宮中的事務。
欣妍哭了一場,就跪在給她放好的墊子上守着,不一會兒又來了好些留在京裡的公主格格,還有一些品級高些的命婦。
欣妍聽這些人哭來哭去,正聽的頭疼之時,卻見康熙身邊的樑九功悄悄過來,小聲道:“公主,皇上在乾清宮等着您呢。”
欣妍點頭,收起帕子抹了抹淚站起身和樑九功往乾清宮走去。
進了屋,見康熙一臉頹廢的坐在御坐上,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欣妍擺手讓樑九功下去,靜靜走到康熙跟前,壓低了聲音:“三哥,三哥……”
康熙回神,轉頭看欣妍:“妹妹過來了,坐吧。”
欣妍尋了個座位坐下:“三哥,皇后去的早,不只三哥,就是我們心裡也是難過之極的,我也知道三哥心裡不好受,可三哥是皇上,這麼一個大清國還等着三哥料理呢,您可萬萬要保重啊。”
聽欣妍安慰的話,康熙不知道怎的,心裡一暖,點頭:“朕什麼都明白。”
他又看了欣妍一眼,便拉下臉來:“朕聽人說,妹妹如今倒是生財有方,連府裡奴才的銀子都搜刮,朕就不明白了,朕不是寡恩的,從沒短缺過妹妹什麼,妹妹出嫁的時候,不只是朕,就連皇額娘、安親王府上都備了豐厚嫁妝的,就那些嫁妝足夠妹妹花用一輩子的,妹妹怎的……”
欣妍聽康熙說的,心裡有些煩燥,她低了頭,好一會兒才擡頭:“三哥,妹妹自小愛財三哥難道不明白麼,我那嫁妝是不少,可若說足夠一輩子用的,倒是錯了,先不說我那些實驗需要花費多少銀子,就是我的公主府,我正打算趁着有時間改造改造呢,這一改造,花費可着實不小,恐怕那些嫁妝銀子都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