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便能逃過責罰了嗎?當然不能,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除非年念兒暈一輩子,否則她終要醒來面對慘淡的人生。
年念兒剛暈過去,伊嬈便命人用水潑醒她,像是對待囚犯一般冰冷粗魯。
年念兒狼狽的醒來,哇哇大叫“你不能把我送到莊子上去,你沒有這個權利!我是皇上親指的側福晉,我要見皇上,我要見十三爺!”
“你以爲,十三爺他,會比我,罰的輕?”伊嬈一臉奇怪之色的看着年念兒,搞不清楚年念兒到底在想什麼,男人喜歡你的時候可以把你當寶,捧在手心裡各種疼寵,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男人不喜歡你的時候,他視你如路邊的豬尾巴草,胤祥從開始到現在對年念兒都不假辭色,態度差勁的像是對待路邊的阿貓阿狗,爲什麼年念兒到現在還覺得胤祥會對她憐惜?
而且年念兒差不多把胤祥害死,到底是多奇葩的想法才能覺得胤祥會救她?看這眼淚汪汪哭的不停歇的,難不成是腦袋裡進了太多水?
伊嬈這話戳到年念兒的死穴了,年念兒正張着嘴巴嚎啕大哭,頓時被噎得難以再發聲,哭聲戛然而止,她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張着嘴巴卻不發聲,臉上還掛滿斑駁的淚痕,眼睛紅腫鼻尖紅紅,那模樣很是搞笑狼狽。
“我、我那麼愛他……”過了好一會兒,年念兒像是找到理由一般低聲呢喃,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她都在想念胤祥,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胤祥身上,付出這麼多,不要矜持不要臉面不要身份,胤祥怎麼能不愛她……
年念兒失魂落魄,伊嬈卻是暗自翻白眼,誰規定的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報?誰說努力了就一定會成功?特別是感情這種玄乎的事情,誰規定了奮力去追某個人就一定能把人追到手?
伊嬈真的想敲開年念兒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一坨翔。
“不,福晉,求您,婢妾不要去莊子上,您和十三爺求情,您幫婢妾求求情吧!”年念兒爬着來到伊嬈跟前,想要抱她的大腿。
伊嬈趕緊躲開,珊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這年念兒腦袋裝的是屎嗎,竟然異想天開的讓伊嬈幫着求情。
厭惡的瞥了年念兒一眼,珊琪說道“大嫂,先把她關起來,等大哥醒了讓大哥處置她,我不信大哥的手段會比你輕。”
伊嬈看了眼趴在地上衣衫凌亂頭髮溼漉漉涕淚交加的年念兒,考慮了幾秒鐘,點頭道“好吧。”胤祥是受害者當事人,一切處置都交給胤祥吧。
年念兒聞言更加絕望,以胤祥以往對她的態度來推斷,應該會一腳踢飛她吧。
因爲失血過多,且被折騰的很了,所以胤祥整整昏迷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才醒來。醒來時他全身像是被碾過一般無一處不痛,兩個手腕更是疼的厲害,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他很疑惑,只是醉酒而已,怎麼後遺症這麼大?
伊嬈給胤祥解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他。竟然被自己的額娘這樣對待,胤祥的氣憤難過用言語難以描述,爲了離間他和伊嬈,連椿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他是敏妃的親生兒子,到底多大仇多大怨纔出想出這麼一個主意?
“你失血過多,還是先歇一歇吧。”伊嬈看胤祥情緒激動,出口勸道。
胤祥怎麼能平心靜氣的歇息,換誰碰見這事都淡定不了。
“因爲她是養育我長大的額娘,她一個人在深宮之中護佑我們三個長大,着實辛苦,我實在是不願違逆她。即使之前她做下種種事情,但母子天性,我還是如常去探望她,可誰知她……”
胤祥哽咽,眼眶發熱喉嚨發緊,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注視着極力忍受悲傷的胤祥,伊嬈心裡也非常難過,她伸出手臂抱住了胤祥的身子,安慰道“所幸你無事,她終究是額娘,咱們做小輩的……”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年代,她又頂着至純至孝的名聲,只能忍了。
胤祥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他就是心裡難受,像是有人拿刀在剜他的肉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過了好大一會,胤祥吸了口氣,把眼中的溼潤之意逼回去,開口道“她還是額娘,現在皇阿瑪罰了她,她不能輕易插手咱們之間的事,以後、以後遠着些吧。”
這話已經是胤祥的極限,除非敏妃能一次次的刷新下限,對敏妃的敬愛深入到胤祥的骨髓裡,就如同他對小白龍的尊敬一樣,深深的刻在了血肉裡。
伊嬈知道這一點,她笑着點頭,輕輕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同意此事。
不同意又能如何呢,她還能殺了敏妃不成,碰見這麼一個極品婆婆,算她倒黴吧。
胤祥當晚和伊嬈一道回了十三郡王府,當然臨走之前他狠狠訓斥了珊琪一頓,雖然珊琪是被逼的,但爲什麼事前不告訴他?他若是知道了,敏妃這餿主意還能化爲實踐嗎?
胤祥面色蒼白,珊琪心裡愧疚,緊閉着嘴巴不吭聲,任由胤祥訓斥,經過這麼一遭,她在心裡發誓以後再也不聽敏妃的話了,胤祥若是沒了,她和晴彤、敏妃靠誰?靠康熙對她們的疼寵在京城立足?開玩笑,康熙都想廢了她的公主之位了。
珊琪認錯態度良好,胤祥訓了一會兒便熄了火,他這個妹妹,從小被保護的太好,有些任性自私霸道,但願生活能磨掉她的這些壞毛病。
胤祥伊嬈回了十三郡王府,至於年念兒,在胤祥得知事情的經過之時便立馬打發了年念兒去和富察氏作伴,他是一眼都不想再見到年念兒了。
若不是顧忌着年羹堯,胤祥更想直接殺了年念兒,年羹堯這人有大才,是胤禛的一大臂力,他若是殺了年念兒,那年羹堯和胤禛之間定會出現心結,爲了奪嫡大計,他暫且讓年念兒繼續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