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目前把胤祥暫定爲儲君的第一人選,但胤祥心太軟,不能拒絕敏妃的要求,孝順是好的,但不顧一切的愚孝是愚蠢的。康熙鬧不清胤祥的底線和原則在哪裡,所以對於敏妃,康熙的意見是一直關着。
在康熙的堅持之下,胤祥無功而返,他悶悶不樂的回了稻香村,伊嬈見狀,猶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她實在是不願敏妃出來。
“不過他會不會認爲我是故意的?”伊嬈猶豫,畢竟這點太敏感了。
“管你啥事?你能管得着敏妃心裡如何想嗎?”小白龍奇怪的反問。
“也是。”伊嬈猶豫了一番,最終決定找胤祥攤牌,
“什麼?!不可能!”聽完了伊嬈的話,胤祥大力搖頭,不相信敏妃心裡會那樣想。
“小白龍說的。”伊嬈淡淡的看着胤祥,一副你不得不信的表情。
果然,胤祥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小白龍的話對他來說比聖旨還神聖,不容懷疑。
“可是額娘她在廣濟寺受了太多的苦,你也見到了,她比以前蒼老了許多。”沉默了許久,胤祥這般說道。
“可是她對我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她不會就此放過我的。”伊嬈道。
“不是有神龍大人在嗎,它一定能爲咱們化去所有的劫難。”
伊嬈“……”
小白龍“……”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真是蛋疼,它其實只對伊嬈一個人負責好嗎。
“可是小白龍它能力有限,就像是上次,年念兒那種情況,它顧忌不到的。”伊嬈耐心的給他解釋。
“不是有仙丹嗎……”
伊嬈“……”那仙丹是她費了多少口舌才討得的。
伊嬈深呼吸,努力壓制內心的小火苗,她平靜的開口詢問“非得把額娘接回宮中嗎?”
胤祥很堅決的點頭“我只是不想讓額娘繼續在廣濟寺受苦,若是你不放心的話,我以後少去探望額娘,不讓珊琪和晴彤聽她的話。”胤祥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看向伊嬈的目光充滿了祈求“嬈兒,我真的只是不願額娘繼續受苦,爲人子女的,看到額娘蒼老的模樣,我真的是寢食難安。”
“嬈兒,若是岳母如今在廣濟寺受苦,你會怎麼辦?”
伊嬈沉默了一瞬,道“我額娘,一直很慈愛,沒做過什麼糊塗事,從小都特疼我。”能這樣比喻嘛,伊嬈想翻白眼。
“額娘她以前也很慈愛,如果不涉及你,她對我也很好很好。”記憶中溫柔慈愛的額娘雖然消失許久了。但胤祥對敏妃的敬意從沒少過半分。
伊嬈“……”
唉……這個時候除了嘆氣,她還能說什麼。
婆媳關係,自古便是無解的難題。
“隨便你了。”伊嬈說道,胤祥想盡孝,她還能攔着不成,爲了一個敏妃而把夫妻關係搞得僵硬,得不償失。
既然胤祥不死心對敏妃一直抱有幻想和期待,那就讓事實來證明,他是錯的。
伊嬈語氣裡有說不出的落寞和無奈,胤祥心疼,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可是腦中空白,在他的行動跟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伊嬈對敏妃有心結,他不可能看着敏妃受苦而不管不顧,這是個無法解決的矛盾。
與其說那些蒼白無力的話語,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接下來幾日,胤祥****都跑去找康熙替敏妃求情,可康熙鐵了心,一直等到大阿哥搬入了廣濟寺也沒答應胤祥,胤祥氣餒,唉聲嘆氣。
伊嬈見狀卻是無比的慶幸,胤祥糊塗,但好在康熙英明,伊嬈暗自決定,就憑着這股英明勁,她願意把珍藏多年的大半藥酒送給康熙。
這日,細雨綿綿,冷風陣陣,伊嬈早起用過早飯,先是跑到書房去看了會兒書,而後打發張嬤嬤帶着龍鳳胎去玩耍,她則是打算回去睡大覺,陰天就適合躺在舒服的被窩裡滾來滾去。
這時卻突然有客來拜訪:林黛玉來了。
伊嬈親自去門口把人迎了進來,見林黛玉紫鵑二人身上沾染有雨水,有些狼狽,忙道“快進來,怎麼這時候,過來?”說着去命人準備熱水還有換洗的衣服,林黛玉身子弱,淋了雨可別感冒了。
林黛玉臉上帶笑,道“不必麻煩,略坐一會兒就走了。”
林黛玉話是這麼說,伊嬈卻不能真的這麼做,她堅持讓這對主僕沐浴更衣,忙完這一切才坐下來說話。
“喝杯熱茶。”伊嬈讓小丫鬟給林黛玉倒茶。
林黛玉笑着道謝,待飲了一口茶水,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纔開口道“這個時候來打攪姐姐,實屬無奈,還望姐姐見諒。”
“自家人,不用客氣,怎麼了?”伊嬈好奇的詢問。
林黛玉卻是嘆了口氣,在腦中組織了一番語言,而後纔開口道“這事兒說起來,簡直可笑。”
“到底怎麼了?”伊嬈追問。
“今日沈姨娘突然來找額娘,說她得了三姐的信,求額娘想法子,把三姐從大阿哥府弄出來。”
“啊?”伊嬈愣了下,有些沒聽明白,林黛玉見狀,細細的爲她解釋前因後果。
事情是這樣的。
伊柔,大阿哥的侍妾格格,伺候大阿哥這麼多年,費勁心思手段,始終沒能升爲側福晉,而且膝下沒有一子一女,眼瞅着年老色衰沒法比得上十四五的嫩花,正發愁間,大阿哥被圈了。
得,這下子沒有任何指望了,任你有再大的理想再大的抱負也白搭,餘生只能待在大阿哥府的後院,掰着手指數着日子等死。
這樣的日子不是伊柔想要的,她一直盼望着能越過伊嬈把伊嬈踩到腳底下,結果沒能把伊嬈踩到腳底,她的人生卻是跌至低谷了。
這還不算完,大阿哥雖然被圈,但好歹也在府內,守着一個男人過日子,這漫漫長夜也不是太難熬。可現在大阿哥出家、啊不,是被圈到廣濟寺去了,時間還是無期,全看康熙心情。
伊柔不傻,大阿哥什麼性子她這麼多年來琢磨的透透的,她對大阿哥已經不抱什麼指望了,可大阿哥就是有能力把已經處在低谷的人生給作到地底下去,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下限。這次更是直接作到廟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