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呢?
這地方既昏暗又潮溼,陰冷得讓人分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應該有三天了吧!
西婭掰着手指頭無力地算着,她是在數這看牢獄的差役一共吃了幾頓飯,藉此來估算時間。
這裡是宗人府,那日,瑾珍喝下西婭端來的湯藥,居然毫無徵兆地……死了!直到現在西婭一想起那時的情景身體仍會不停地打起哆嗦!
……
“瑾珍!瑾珍!”
任憑她如何地叫喊,面前幾乎已被血色染遍了全身的人依然稍無聲息,一切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最後,只有西婭那撕心裂肺的喊聲震徹着整個兒宜華宮……可還是被聞迅而來的宮女太監的驚呼聲給壓了下去。
現在想想,她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你殺了瑾嬪娘娘!”
於是她就成了一個嫌犯,而且證據確鑿,那盛着湯藥的罐子甚至還在冒着熱氣,還有那茶碗,也正隱隱地散發着與其同樣的中藥特有的味道。
無庸置疑的,正是她西婭用這下了毒的藥害死了瑾嬪娘娘。
妃嬪遇害不是小事,康熙大怒,下令宗人府嚴加查辦並命太子親自監審。
輕輕地挪動了下身體,好痛!牙關一咬,硬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看了看遍體的傷,此時,已無淚了。
這皇太子好狠的心哪!
不管她怎樣求饒,也不論說了多少遍她沒有下毒,太子依然下了死手。可是這幾頓打卻沒有挨在大堂上,而是就在這間小小的牢房裡。
這就是私刑嗎?是爲了給他心愛的瑾珍報仇嗎?
她真的沒有下毒,可是,當太子問道:
“你給瑾嬪娘娘端去的是什麼?”
她答的是——
“補藥!”
太子再問:
“你平日裡在哪個宮當差?”
她再答——
“祥禧軒。”
太子又問:
“那你爲何又到宜華宮去侍候瑾嬪娘娘?她的藥不是該由宜華宮的下人去端嗎?那藥是從哪兒來的?”
她……答不出來了。
這種事情可以說的嗎?不可以吧?她怕一但說出了事實,帶來的會是更可怕的後果。於是,拖拖拉拉的就已過了三天。
“吃飯了吃飯了!”
硬綁綁的一句話,隨後一個饅頭和一碗清湯自牢房的空隙塞了進來。
西婭一動不動,那牢監瞟了她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
“哼!到了這宗人府啊,有得吃就儘量的吃吧,誰知道下個時辰你的腦袋會不會就這麼掉了,我看你長的到不錯,居然有膽量殺娘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沒有!”
一聽到殺娘娘幾個字,西婭的神精“嗡”的一聲炸了開,再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咬着牙爬到了牢門前,抓起那人剛送進來的饅頭順着縫隙就扔了出去。
“把這東西拿走,我不吃!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瑾珍!爲什麼你們都不信我?爲什麼人人都說是我殺了瑾嬪娘娘?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我沒有——”
寂靜的牢房裡,這一陣撕心的叫喊聲叫人聽了竟有些毛骨悚然,那牢監也是一哆嗦。西婭卻還在喊着——
“你們放我出去,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啊,爲什麼總是我,我沒有毒過伊爾因,更沒有毒過瑾珍,爲什麼總是要這樣冤枉我……”
“丫頭——”
“誰?”
好熟悉的一個聲音,擡頭,一個完全不應該出現的人竟真切地出在面面。
伸出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待手指觸到來人的肌膚時才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喚聲:
“胤禛……”
隨即再沒了意識,直直地癱倒在地。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