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覺得這府裡就得有老九在,看老九不過短短的幾句話,就將棟鄂氏、完顏氏和兆佳氏收拾的妥妥帖帖,不禁在心裡又佩服了一遍。
雖然顏炎也知道這些女人不可能真的從心裡接受老九的安排,但顏炎此刻卻不想想這麼複雜的事情。待陳大年爲老九診斷出時疫已經完全消除危險的時候,顏炎就將老九的東西收拾了一番,一起回綺夢園去了。
綺夢園如今還處在半個禁足的狀態,雖然顏炎從綺夢園出去,就代表那個禁足的命令已經取消了。但翠兒卻覺得這樣封閉的環境比較安全,所以和宋媽媽陳大娘一商量,又把園子的門給關上了。
所以老九和顏炎回來之後,綺夢園纔算真真正正的解放了。如今三個小傢伙已經一歲多了,已經可以到處亂跑亂跳了。見顏炎回來,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顏炎衝了過來。生生的把顏炎撞的後退了一步,讓老九一陣心情大好。
翠兒和陳大娘、宋媽媽也都忙向老九和顏炎行禮,自然何嬤嬤也重新回到了綺夢園,再加上三個小傢伙的嬤嬤和丫頭們,綺夢園的隊伍越發的壯大起來。
顏炎看着這些人不禁有些感慨,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有了嫡系呢,這一看就是準備要宅斗的序幕啊,可天知道她多麼的討厭和那些女人勾心鬥角,一個是她覺得很沒意思,二個是她覺得自己真心沒那心眼兒。
就比如說現在翩然出現的,已經被她忘到腦袋後面的賀萱兒姑娘。賀萱兒今日穿了一件紅梅色的立領旗裝,顯得青春洋溢。顏炎不禁有些感嘆,如今賀萱兒是十三歲的年紀,而自己撐死了也還不到十九歲而已,爲什麼此時一看到賀萱兒,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麼老了呢。
賀萱兒見老九和顏炎來了,忙上前行禮:“九爺吉祥,側福晉吉祥。九爺的病可好些了,這些日子可把側福晉辛苦壞了。”老九點了點頭,就扶着顏炎的手往綺夢園的正房走去。
顏炎既然看見了賀萱兒,自然也就想起了安娜,安娜不懂中文,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的。顏炎好奇的看着翠兒:“安娜呢?”
翠兒笑道:“側福晉離開的第二天,安娜姑娘就回理藩院住了,說是等九爺的病好了,她再來拜訪。”顏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老九道:“安娜還真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老九也莞爾一笑,沒有讓顏炎扶自己上樓,而是就靠在了樓下的暖塌之上悠閒至極。老九一歪頭,就見那暖塌上放了一個繡繃子。老九有些好奇的拿起來看着。
賀萱兒立刻在一旁尷尬的笑了:“九爺,那是我繡着玩兒的。”
老九揚了揚手中的絲帕,笑道:“是做給誰的?爺瞧着倒像是給心上人做的。”顏炎聽老九這麼一說,也好奇的探過頭去,見那花棚子上是活靈活現的一對兒鴛鴦。
顏炎讚歎道:“萱兒妹妹繡的可真好,這鴛鴦繡的,跟活的一般無二。”老九撇了顏炎一眼,笑道:“是啊,誰像我們家顏炎似的,拿起繡花針比人家拿起刀子來還可怕。”
顏炎頓時臉上一陣發燙,不由得捶了一下老九:“好啊,爺這是嫌棄我。以後爺可別想讓我給爺縫什麼東西了。“老九聽見顏炎用了‘縫’這樣的字眼之後,笑的更是不可抑制了。
賀萱兒也跟着在一旁笑了,半晌突然道:“九爺若是喜歡,改日萱兒送九爺一個就是,何必勞煩側福晉呢。“顏炎瞧了賀萱兒一眼,臉上的笑容雖然沒有變,但心裡卻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起來。
老九在綺夢園的屁股還沒有坐熱,王全兒就通報說八阿哥和十阿哥來了。看來老九醒了的消息,已經傳到外面去了。同八阿哥和十阿哥一起來的,還有四阿哥和十三。不過他們兩個人是代表康熙來問病的,略微寒酸了一下之後,就準備先行離開。
四阿哥一如既往是那副冷心腸的樣子,倒是十三很出人意料的笑道:“九哥,待你身子完全好了之後,弟弟還要跟你請教些事情,到時候你可要準備好好酒啊。“
十阿哥頓時不忿的道:“十三弟莫要趁人之危,九哥的病才見好,如何就喝的了酒。“十三爽朗的一笑:”這不是還有十哥呢嗎?難道十哥還會讓九哥吃虧不成。“
十阿哥頓時豎起了眉毛:“你這個混小子,看到時候我怎麼收拾你。“十三哈哈大笑:”好啊,十哥。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
老九對兩個人約起酒來有些哭笑不得,這兩個人也不知道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總是各種事情都不和。上上書房的時候,兩個人因爲筆墨,因爲成績打架。後來大了,又因爲兵部的差事鬥氣。老九甚至認爲,十阿哥瞭解十三比了解自己還多。
就比如前幾年,十阿哥在年夜飯的時候,非要在一道菜裡動些手腳,老九當時還很不屑呢,覺得十阿哥就是胡鬧。他怎麼知道一會兒十三從哪個盤子裡夾菜呢。誰知道那日的晚宴,十三還真的吃了好多經過十阿哥特殊處理的吃食,讓十阿哥爆笑了好久。
鑑於此,老九總是想問問十阿哥自己喜歡吃什麼菜。後來又怕十阿哥萬一不知道,自己丟人可就丟大發了,所以老九就收拾起自己的好奇心,從沒問過十阿哥這個問題。
如今見兩個人約拼酒,老九又不由得想起了兒時的事情,頓時一陣懷念。八阿哥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情,笑道:“你們快些免了吧,好不容易這兩年我們過了個消停的三十,你們倆快別鬧了。”
十阿哥和十三不禁訕訕的笑了,四阿哥也在一旁難得的揚起了一絲笑容:“八弟說的正是,你們兩個快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別在這裡叨擾九弟養傷了。“
十三這纔再次笑着向老九告別,同四阿哥一起向康熙覆命去了。而八阿哥正色的看向老九,有些埋怨的問着:“九弟是不是應該和我跟十弟說說,你這次的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