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顏炎和老九一起觀看着安娜帶回來的大炮,顏炎屬於外行看熱鬧,但瞧着老九和寶珠、張大忠等人凝重的樣子,還是淡淡的笑了,想來這大炮還是給他們帶來了震動吧。
半晌之後,老九看着安娜:“你這大炮從何處運送而來?”
阿娜訕訕的笑了笑,見老九的表情越發的凝重,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是從馬尼拉那邊運過來的,如今馬六甲在葡萄牙人手裡,大清對葡萄牙的舉措,讓我們這些商人更加難以通過馬六甲。”
顏炎聽了這話,努力想了半天馬尼拉的地名,才似乎記起那裡是菲律賓的首都。顏炎不禁撇了撇嘴,對於馬尼拉三百多年都沒變名字,簡直太詫異了。當然顏炎完全忘了北京也好幾百年就沒換過名字。
老九倒是沒有顏炎這麼複雜的情緒,聲音有些冷冷的道:“你不是大不列顛的人嗎,那馬尼拉是西班牙人在控制,你又如何能從那裡買到大炮!”
顏炎頓時看向老九,那眼神兒簡直崇拜極了。她一個讀過歷史的人都沒想起來菲律賓是受誰的控制。老九這麼一個從來不曾放眼海洋的人,居然張口就說出來了,怎麼能讓她不驚訝。
也許是顏炎的眼神兒太崇拜了,讓寶柱都看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顏炎這才醒過悶兒來,忙低下了頭,覺得這天氣熱的簡直沒法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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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低頭瞧了一眼顏炎,嘴角這才微微的掛了一絲笑意。安娜當然不會以爲那笑意是衝自己的,只好訕訕的回答:“難得大清要往外送銀子,自然有很多人要爭着做這筆生意啊,我只不過是中途收點兒利益而已。“
顏炎看向安娜,知道這樣的情況是纔是大清和洋人巨大的貿易逆差造成的。要知道洋人的東西在國內不過還是玩意兒,而大清的茶葉瓷器絲綢等物卻已經成了洋人的必需品,想到這裡,顏炎對安娜道:“你還能買到什麼東西?“
安娜詫異的看了看顏炎,又差異的看向老九:“九爺爲何要買這些東西,難道大清不能提供澳門的佈防嗎?“老九瞧了一眼安娜,就知道這個女孩兒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微微的一笑:”爺要打紅旗幫,甚至要平穩這一代的海域,不能靠朝廷的大炮,明白嗎?“
安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試試看吧,不過九爺不要報太大的希望。“老九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老九對於安娜的態度很滿意,不管安娜還能不能帶來大炮,老九都決定將這枚大炮送到前山寨去研究研究。寶柱自然也對這大炮非常的好奇,主動攬了這差事。
而老九也沒帶顏炎回府,而是去了海邊,這讓隨行的親兵和王全兒都嚇壞了。顏炎倒是淡定的很,如果光天白日之下紅旗幫還敢來犯境,那麼絕對是對老九的衝擊。之前的大清之所以閉關鎖國那麼多年,恐怕就是太安逸了吧。如果英法聯軍在剛剛興起的時候,就來攻打大清,也許中國還能少幾百年的磨難。
寧靜的海邊,親兵們都遠遠的站在外圍。
顏炎扶着老九的手,脫掉了自己腳上的繡花鞋和鞋套,光着腳丫踩在沙灘上。
老九頓時有些不高興,不由得向一旁看了看。顏炎卻沒有在意這些,挽着老九的手道:“爺要不要試試,這沙灘踩起來舒服的很。“
老九低聲道:“還不快穿起來,成何體統!“
顏炎癟了癟嘴,埋怨的道:“爺真是老古董,這左右都沒有人,遠處又有親兵守着,有誰能看見啊。“說完,顏炎就拽着老九向海邊走去。
老九一把拉住了顏炎:“做什麼去?“
顏炎頓時笑道:“爺跟我來吧,難道我還會害您不成?“老九沒好氣的瞪了顏炎一眼,看了一眼顏炎的光着的腳丫:”你不要去踩水,小心生病。“
顏炎看着老九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頗有不滿的說道:“爺真是一點兒都不浪漫,我自己去!“說完,顏炎就提着裙子一個人去了水邊,和海浪玩起了追逐的遊戲。
老九站在岸邊,滿臉笑容的看着顏炎玩鬧兒的樣子。顏炎突然回頭看着老九,笑道:“爺,我要是跳進去,你會來救我嗎?“
老九頓時往前邁了幾步:“別胡鬧,快回來!“
顏炎笑的開心:“我纔不會想不開呢。“說着,就跑過來拽老九:”爺來陪我一起玩吧,等到海盜趕走了之後,咱們可以在這海邊修一間小木屋,只要打開窗戶就能聞到這鹹鹹的味道,看着這破爛壯闊的大海,該多好啊!“
老九煞風景的說道:“你就不怕颱風來了,將你捲走!“
顏炎頓時瞪向老九,無力的道:“我可真是說對了,爺真是一點兒一點兒都不浪漫,太氣人了。“老九看着顏炎那樣子,突然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把水就向顏炎潑去。顏炎哪裡肯示弱,就和老九在海邊玩起了潑水的遊戲,一時間笑語漫天。
老九和顏炎的笑鬧,讓整個海邊都變得歡快起來。
親兵們臉上也都揚起了笑容,王全兒站在遠遠的地方嘟囔着:“真是好美啊,若是能畫下來,簡直是一幅畫啊!“只是王全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偶爾的一個看法,讓不久之後,康熙的案頭上就擺上了一副如詩一般的畫卷。
當然畫卷是出自於顏炎的手筆,本來顏炎是畫給老九的,但老九覺得這幅畫卷畫的太好了,他們在澳門的生活,還有海邊希望出現的生活,在顏炎那有些誇張的筆下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
所以老九一個快遞,就送到了康熙的桌前。康熙一開始還以爲老九找到了什麼寶貝來送給自己,誰知道竟然是這樣一幅畫。康熙在看那畫的第一眼之後,就鄙視了老九一番,這種水平的畫還敢往他這裡送。但下一眼,康熙就明白了老九的意思,老九是想告訴他,這樣一個美好的畫面,都在他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