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顏炎的菜色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但老九的萬壽節安排工作,已經漸漸步入正軌。首先禮部先做出了特別規定,進入三月開始,所有京官都要穿蟒袍、補褂一直持續到月末。而戶部也拿出了一些錢財,在京城四周的廟宇裡進行佈施,要求整個三月,京城裡不得出現任何一個乞丐餓死。當然太醫院也在寺廟組織了義診,不能餓死自然也不能病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弘政和十三還跟着湊熱鬧。經過了好幾個月的籌備,北京城第一家保育院正式建成了。並且由康熙親筆寫了匾額,命名爲‘大清朝救助兒童協會’。會長自然爲康熙,而具體管理事情,都是由弘政三兄弟辦理,十三在一旁協助。
這協會的成立,讓北京城對康熙的歌功頌德空前的高漲起來,甚至還有人編了好幾首兒歌來誇康熙是一代明君。自然這些話語最終都傳到了康熙的耳朵裡。康熙自然喜不自禁。
就在舉國歡騰都準備爲康熙祝壽的時候,一位御史竟在早朝上又出了幺蛾子。這一日早朝,康熙本來心情很好,聽着各處關於萬壽節的彙報,覺得自己這一盛舉必然會寫進史書裡,被後人傳誦。
誰知道那前些日子上書要立太子的趙申喬又冒出了一絲雜音兒:“臣啓奏皇上,臣聽聞,昨日半夜順天府有百姓報官,說溫郡王縱家奴行兇,打死一六十五歲來京爲皇上賀壽的老人,不知是否有此事?”
老九一愣,不解的看着順天府尹。而康熙臉色也沉了下來,看向順天府尹:“怎麼回事兒,速速稟來。”順天府尹是今年新上任的巴圖,平日裡爲人厚道,並不曾和某一個皇子過往甚密。康熙大概就是看上這一點兒,纔將巴圖點爲順天府尹的。
巴圖此時臉色有些尷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回皇上,案子還沒有查清,所以臣纔沒有上奏皇上。”趙申喬立刻追問道:“殺人償命,有何沒有查清的?”
巴圖立刻反脣相譏:“趙大人,這查案的事情,似乎不在您的職責範圍內吧。”趙申喬道:“本官爲百姓伸張正義,不管在不在職責範圍內,都要管上一管。”
康熙看着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劍指老九,句句都能把老九給扯進去,另外一個則欲言又止,似乎在爲老九掩飾。康熙不禁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下面衆朝臣,難道自己真的老了,竟然連這幫人什麼時候重新站隊了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這兩個人說的頭疼,向來和老九關係甚好的寶柱首先站了出來,沉聲道:“兩位大人是否可以弄明白再來回稟皇上,如此胡鬧,是藐視朝廷!”
寶柱這帽子扣得有些大,巴圖和趙申喬都跪了下來。巴圖一看這個情況,纔不得不將事情經過都講了出來。原來這從上月末開始,北京城就涌進了很多老人,弄的所有北京城的客棧都爆滿。
再次涌入的老人見沒地方住,便認準了壽宴負責人老九,一股腦的都跑去溫郡王府,請老九安排住宿。老九成日裡忙的腳不沾地,所以門房只好把這些人的事情都報給了顏炎。顏炎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將老九在京裡的幾處外宅都給安排了出去,當然首先是先把住在外宅裡的佳人們都集中到了一處。
老九回去之後聽說了,也覺得顏炎做的甚好,便沒有往心裡去,反而將白福兒派過去打點一切。沒成想事情就來了,那出事的老人是四川省內的一位鄉紳,因爲家裡有點子銀子,所以平日裡對什麼都要求有些高。白福兒滿足了他幾次要求之後,便有些不耐煩。那一日老人要喝什麼桂花酒,白福兒便沒有滿足,和老人爭執了幾句。
據白福兒交代,自己雖然和老人吵了兩句,但半根手指頭都沒碰老人。後來還因爲過意不去特意派人去送了桂花酒,當時老人還好好的,不成想清晨竟然暈倒在院子裡,滿身是傷,雖然還沒有嚥氣兒,但也昏迷不醒了。
可是與那老人同住一個院子的山東老頭陳阿順卻一口指認老人是被白福兒打的,說白福兒將老人臭罵了一頓之後,還對他拳打腳踢的,這才造成了老人的重傷。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偌大的一個院子裡,竟然就只有這三個人,旁的人證物證一概都無。而那被白福兒派去送桂花酒的小廝,今早也被發現死在了房間之中,所以案子一時間便進入了焦灼之中。
老九昨日因爲太忙,睡在了阿哥所,所以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顏炎倒是知道,但表示溫郡王府一定支持順天府辦案,白福兒也沒有接回溫郡王府,被留在了順天府的大牢裡。
巴圖說完案情之後,趙申喬立刻道:“皇上,現場已經有認證指認,案情如何不明?這分明就是溫郡王仗勢欺人,試圖保下自己家的奴才!”
巴圖也立刻道:“回皇上,臣之所以不結案,是因爲那別院中的其他老人都稱白福兒對他們十分的客氣,幾乎有求必應。溫郡王府爲了怕這些老人吃不好睡不好,還特意請了各地的廚子,配備了大夫。那白福兒每日都睡不夠兩個時辰,日日幫這些老人去送戶籍。所以臣認爲,白福兒沒有殺人的必要,這案子還有疑點。再說那老人雖然重傷,但的確還沒有去世,所以臣認爲應該等傷者清醒之後再做定奪。”
趙申喬笑道:“巴圖大人,溫郡王府給你多少銀子,讓你這麼爲溫郡王說話?”
巴圖冷笑:“趙大人,這話應該是本官問您的。您是收了多少的銀兩,纔在這普天同慶的時候,非要來給皇上添堵!”
老九聽到這裡不禁笑了出來,看向康熙:“皇阿瑪,請允許兒子去查查,兒子到底給了人多少銀子,竟然這麼遭人平白陷害!”
十阿哥也站了出來,說道:“回皇阿瑪,這種栽贓陷害的伎倆太明顯了。兒臣願意爲皇阿瑪查明真相!”十阿哥的話音一落,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同時站住來爲老九立正青白,倒是平日裡關係甚好的八阿哥沒什麼動靜。
康熙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錯過了,不由得多看了八阿哥兩眼:“胤祀,這事兒你如何看?”
八阿哥見康熙問他,便溫文爾雅的邁出了一步,笑道:“回皇阿瑪,不管事情如何,九弟都被牽扯了進來,兒臣願意相信九弟的青白,還請皇阿瑪明察!“
說完這句話,八阿哥又看了康熙一眼,表示萬分擔心的道:“不過,既然是皇阿瑪壽辰的事情,兒臣認爲,越早查清楚越好,免得那些老人都懷疑起九弟來,對阿瑪的壽辰舉辦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