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老九沒好氣的說了太子之後,康熙不幹了,瞪了老九一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一點兒君臣之禮都沒有了:“這兩株是你府上的?”
老九頓時眼睛轉了一下,有些拿不準康熙的意思,所有不知道是不是說實話好。康熙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怎麼?朕這話不好回答?”
老九立刻有些惶恐的道:“兒臣不敢,這兩株正是兒臣府上的?”康熙眯了眯眼睛:“是棟鄂氏種的?”老九心裡咯噔一下,有些詫異的擡頭瞧了康熙一眼。
果然康熙正沒好氣的看着他:“朕看不一定吧。”說完,猛的一拍桌子,老九瞬間就貴了下來,頭低的狠狠的。十阿哥和八阿哥頓時互相看了一眼,十阿哥剛想上前去插科打諢,就聽康熙已經罵道:“朕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外宅,但寵妾滅妻,破壞祖宗規矩的事情你可少幹,不然朕饒不了你。”
老九有些不服氣的道:“兒子哪有寵妾滅妻了,棟鄂氏在府裡地位穩着呢,兒子可是連側福晉都沒立一個。”康熙怒道,將桌子上的摺子直接扔到了老九身上:“合着朕還委屈你了,你瞧瞧這些人都彈劾你什麼。你府上小妾將棟鄂氏氣暈的事兒街頭婦孺都知道了,棟鄂氏都哭到你額娘面前了,你還給朕裝糊塗。”
老九有些鬱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府上發生了這麼大的緋聞,有些詫異的看向八阿哥。這麼大事兒,八阿哥怎麼沒派人通知一聲。不對,昨日自己可是歇在府裡的,也沒見有人彙報啊。
“看你八哥做什麼?你們就算感情深厚,你八哥還能幫你處理家事不成?”康熙顯然真的動了怒,順着八阿哥罵了下去:“還有你,雖然沒有寵妾滅妻,但讓一個婦人拿捏住又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還敢派人去宜妃面前說和。朕告訴你,若讓朕知道今年選秀的張氏和毛氏去了你府上有意外,你就等着朕下旨休了你福晉!”
康熙一開罵,老八就乖乖的跪了下來,接着康熙的兒子們都跪了下來,就連太子也不例外。顯然今天康熙的身份不是君,而是父,就家庭問題將幾個兒子輪番訓斥了一番。
當然不包括還沒娶嫡福晉的十三阿哥,和僥倖逃脫的十四阿哥。最後康熙罵累了,沒好氣的要求老九將所有的人蔘果移交給內務府,若是讓他知道世面上還有其他的人蔘果,就要老九好看。
老九這才納過悶來,鬧了半天康熙還是埋怨他藏私了,不由得在心裡狠狠的記了三阿哥一筆。當然三阿哥知道自己把老九得罪的不輕,但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的三阿哥纔不在乎呢。
從乾清宮出來,三阿哥一甩袖子大搖大擺的走人了,而老九則被五阿哥給拉住了:“九弟,我要去給額娘請安,你可要一起去?”老九有些感動的看着自己的親哥哥,雖說平日裡他和八阿哥、十阿哥走的比較近,但畢竟這纔是一母同胞,生份不了。
十阿哥也湊了過來:“我和八哥也許久沒見宜妃娘娘了,同去同去。”老九又有些感動,由於哥幾個都陪着,老九倒是沒在宜妃那兒挨訓斥,只是沒見着宜妃給他個好臉兒,臨走的時候,還警告他把家裡的事兒擺平了。
老九鬱悶到極點,拒絕了八阿哥和十阿哥約他去喝酒的提議,快馬加鞭的回了自己府上,直衝着棟鄂氏的院子就去了。棟鄂氏此時正歪在牀上哀聲嘆氣,她不是不知道老九昨日回來了,只是想着夜深了,她去告狀也撈不着什麼好兒,這才讓康熙佔了頭籌。
棟鄂氏的陪嫁董嬤嬤在一旁勸道:“主子就是心腸太好了,您是這府裡的嫡福晉,別說是一個小妾,就是側福晉您要罰,難不成爺還攔着您。”
棟鄂氏嘆道:“嬤嬤又不是沒瞧見,爺這一年到頭來我屋子裡幾趟啊,我若是……”棟鄂氏說到這裡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此時老九已經衝進了棟鄂氏的院子,丫頭們連通報都來不及。
當然,也不排除被嚇傻了。他們心目中的九爺,雖然跟脾氣好沾不上什麼邊,但好賴是個風度翩翩的啊,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也沒見過今日這麼大火氣啊。這雙眼通紅的,簡直是要殺人了。
所以可想而知,老九一進屋將棟鄂氏嚇成什麼樣了。董嬤嬤自然也嚇壞了,但還是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棟鄂氏的前面,大聲行禮道:“老奴見過九爺,九爺吉祥!”
老九一腳將董嬤嬤踹到了一邊,棟鄂氏頓時驚呼了一聲。老九一把拽住棟鄂氏的手腕,陰狠的說道:“你倒是暈啊,不是說被氣暈了嗎?爺倒想瞧瞧你怎麼個暈法。”
棟鄂氏委屈的頓時淚如雨下:“爺,妾身哪兒敢委屈。”老九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將棟鄂氏一推,大搖大擺的坐在主位上,依舊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棟鄂氏,諷刺道:“不敢委屈?爺瞧你沒什麼不敢的?都敢去額娘面前哭訴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跟爺說說,究竟誰氣着你了,要爺給你撐腰不?”
棟鄂氏跪在地上委委屈屈的哭着,她自然是希望老九給她撐腰的,但老九這陰陽怪氣兒的,她哪兒敢出口,只得委委屈屈的說道:“妾身不敢,後院的事兒,妾身自會打點妥當,爺不用操心!”
老九哼了一聲,看着棟鄂氏那哭哭啼啼的樣子,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有些反胃。他猛的站了起來,走到棟鄂氏的身前,低聲道:“若是沒這能力,爺不介意換人!”棟鄂氏的身子立刻發抖起來,跌倒在地。
老九也沒去管棟鄂氏,大步的離開了棟鄂氏的院子。至於誰去氣的棟鄂氏他根本沒問,也不打算去管。一個嫡福晉拿捏不住小妾,不是小妾太囂張,而是嫡福晉無能罷了。
不過鑑於老九還暫時不知道是誰氣的,所以他也沒打算去後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書房,在書房裡悶坐了半天之後,纔想起來康熙吩咐的事情,又吩咐人備車,歪在馬車裡去了北塢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