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弘政這麼一鬧騰,這大殿上的氣氛有些怪異起來。似乎這主要的事情不再是問幾個孩子吵架的事情,而變成了八卦事情現場。
康熙掃了一眼在大殿上的自己的兒子們,又看着衆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康熙不禁又是無奈又是生氣。最後康熙只好首先拿老九開刀了:“胤,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老九也狠狠的瞪了弘政一眼,又看了看這滿大殿上的人,訕訕的道:“請皇阿瑪允許兒臣私下裡和皇阿瑪稟告!“老九這話音一落,三阿哥就不幹了:”九弟,你這樣就不對了。你是認爲這大殿上誰不能聽你的事情?“
八阿哥也立刻的說道:“回皇阿瑪,事無不可對人言,兒臣認爲也沒有這個必要!“老九滿心無奈的看了八阿哥一眼,實在弄不懂這八阿哥到底在想什麼。
而康熙似乎也看了八阿哥一眼,但還是沉聲對老九道:“速速說來!“
老九能有什麼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說了唄。不過老九倒是給八阿哥留了幾分面子,只說那紅寶石戒指是八福晉送給安娜的,並沒有說什麼別的?
康熙面色沉着的看着老九:“這麼說,弘相他們出生的時候很危險?“老九點頭:”回皇阿瑪,是的。後來兒臣府裡的大夫也見過那紅寶石戒指,證實了那個戒指被藥草浸泡十年以上,這纔會對人的身子影響這麼大!“
康熙點了點頭,沒有看向八阿哥,而是直接看向了弘政:“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弘政忙道:”回皇瑪法,孫兒那日曾回過彩霞園,在門外聽到的。“
“你可曾當面問過你的阿瑪?“康熙認爲弘政當時忍住沒有衝進屋子已經是進步,若要讓弘政再忍着不去問老九,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誰知弘政還真的搖了搖頭:“孫兒沒有去問阿瑪,不過孫兒實在氣不過,問過額娘!“
老九一揚眉,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弘政不愧是老九的兒子,立刻補充道:“我和額娘約定好了,這件事兒不告訴阿瑪!“老九這才恍然。顏炎平日裡就是這個樣子,如果她和孩子們約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而且很少會讓自己配合撒謊。用顏炎的話說,孩子們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必須選擇尊重。
弘政見康熙仍看着他,有些硬着頭皮道:“額娘跟我說,大人的世界其實很複雜,很多事情都不可以用表象去看待的。額娘說,即便那顆戒指真的是爲了害她而來,她也可以放下。因爲阿瑪和八伯是兄弟,是從小便要好的兄弟。讓阿瑪在兄弟和家人之間做選擇題,那不是她該做的事情。額娘還說,如果有一日我和弘蟑起了任何爭執,都要讓我記得,我們是一同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一同呼吸一同長大的。也許,我和弘蟑以後會走截然不同的道路,但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取代弘蟑。“
弘政一口氣兒說了很多,康熙似乎都非常用心的在聽:“你額娘還說什麼了?“
弘政抿了抿嘴,似乎不太願意,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額娘還說,在這個世界上,阿瑪唯一可以捨棄的人就是她。所以她隨時做好了被捨棄的準備,不讓阿瑪爲難!“
老九震驚的擡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弘政。而康熙此時也看向了老九,似乎在思考着這句話的意思。八阿哥卻在一旁冷笑了一聲,有些嘲諷的道:“九弟真是找個一個好的側福晉啊!“
老九眯着眼睛看向八阿哥,冷然道:“是啊,八哥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八阿哥也不看向老九,而是對康熙道:”啓稟皇阿瑪,那枚戒指,兒臣也曾又有印象。的確一直是郭洛羅氏帶在身邊的,兒臣想,如果真如九弟所說,那麼兒臣這些年一直沒有嫡子,也就有辦法可以解釋了。“
康熙看了八阿哥一眼,對八阿哥的話不置可否。而老九卻再次冷笑道:“八哥,可真是後知後覺啊!“八阿哥深深的看向老九,也笑道:”雖然做哥哥的知道這件事情有些晚,但還是要謝謝九弟提醒。我也好回家再仔細查查有沒有這齷齪之事,好爲府上早填麟兒。“
康熙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兩個兒子的扯皮,而是直接問着弘政:“那你今日爲何要說出來?“
康熙這樣一直盯着弘政問問題,讓所有的皇子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向八阿哥,也對康熙這心眼歪的,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起來,難道現在不是應該問問八阿哥爲何要去陷害老九的妾室嗎?
弘政卻沒有衆人的想法,而是坦白的說道:“回皇瑪法,孫兒是聽了弟弟的話才決定說出來的。弟弟說我八旗子弟太過於養尊處優,纔會成日無事生非。而孫兒還要補充一句,咱們八旗的人將心思不放在如何增強自己,而是都放在了這些齷齪的事情上,纔是斷了我大清的根本!“
康熙聽完弘政的話,猛的讚揚了一聲:“說的好!“
衆人一愣,只見康熙把御案上的一杯茶直直的扔了下來,指着下面站着的一堆成年皇子道:“你們這幫不孝子,都來跟朕說說,你們的心思都用到哪裡去了?“
康熙開始罵人了,所有的皇子都跪了下來。聽着康熙從仁孝,到道義,從禮儀廉恥到大是大非,口水飛濺的罵了了小半個時辰。衆人都知道,不管康熙發多大的火兒,這場是非,這場不管是皇孫打架,還是皇子扯皮的是非,就這樣過去了。
衆人不由得都偷偷的打量着老九,當然還有八阿哥。康熙如此行事,到底是護了老九,還是護了八阿哥。這讓衆人不由得都有些迷惑起來,但衆人還是都確認了一件事兒,不管康熙護了誰,老九這一家子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在康熙吐沫飛濺的罵完人之後,竟然雷厲風行的將宮裡的一個老嬤嬤派到了八阿哥的府上,美其名曰是去幫助八福晉管家,其實估計就是折磨人去了。
而老九這邊,康熙那心眼兒偏的,簡直就是無邊無際了:“李德全,你親自去傳旨。溫郡王側福晉顏氏溫婉善良、品貌出衆,特賜封號爲慧,一切儀仗,比照嫡福晉!“
老九驚喜萬分,忙跪下來磕頭:“謝皇阿瑪!“康熙冷聲道:”又不是賞你,你謝什麼?“說完又道:”你在這件事情上處理的非常欠妥當,連個七歲的孩童都不如,故罰俸一年,禁足三日。弘蟑帶頭動手打架,不管目的如何,亦禁足三日!“雖然老九和弘蟑都被罰了,兩個人似乎沒有一點兒不高興,反而都面帶笑容的向康熙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