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紫蘇推着弘政在大火中往那院子的大門而去,卻不曾想,那大門口瞬間衝進了很多人,但顯然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而是都去救火了。
紫蘇皺眉,心道,恐怕那火藥真的是很大的量,不然這些人沒道理這麼緊張的。但此時大門已經出不去,紫蘇到一時間慌張了起來。弘政拉住了紫蘇,示意紫蘇跟着自己走。兩個小孩子一會兒爬一會兒蹲的,往某一個方向去了。雖然弘政看起來很篤定,但紫蘇卻很慌張,因爲向來路癡的她,已經在漫天的大火中迷失了方向。
弘政顯然瞧出了紫蘇的窘態,拉了拉紫蘇的袖子,快速的說着:“那邊有水。“弘政只說了這幾個字,就被煙嗆的不成,連忙又將衣服堵在了自己的嘴上。
此時院子裡已經滿是煙霧,估計就算有人走在兩個人對面,也認不出來。紫蘇跟在弘政的身邊,快速的向某一個方向移動,她不知道此時這個地方整體是什麼情況,她只能聽到很多人在嚷,有的嚷救火,有的嚷救命,有的大叫,有的呻吟,聲聲震耳。
有一瞬間,紫蘇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在這裡了,在她不過才活了十一歲的年紀裡。卻在她還沒來得及自暴自棄的時候,猛的被弘政推到了一個水潭裡,周圍的涼氣讓她頓時清醒了起來,精神也跟着恢復了。
可是讓紫蘇萬萬想不到的是,她和弘政此時正面對着一個大漢。那大漢顯然正在舀水,一時間也有些發懵。紫蘇只來得及捂住了自己嘴巴,而弘政卻猛的把大漢給拽了下來,不由分說的就把大漢壓進了水裡。
弘政可是自小在海邊長大的孩子,對於水那可是絲毫不懼。但這些大漢就不是了,撲騰沒兩下子,就雙眼突出,死掉了。紫蘇顯然顯然嚇壞了,當弘政伸手拉她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些。
弘政神情一愣,有些受傷害的樣子。但還是迅速的拉住了紫蘇,低聲道:“紫蘇姐,我們再逃命!閉氣,我們要潛水出去!“
弘政的這一生紫蘇姐,立刻提醒了紫蘇。是的,她們在逃命,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紫蘇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死掉的大漢,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是的,紫蘇,你已經不是後世的人了,你要記清楚,一定要記清楚了。
紫蘇不知道弘政是爲何直到這裡是禍水的,而且水流也不急,弘政一馬當先的向前游去,紫蘇也緊隨其後。從混濁的煙霧中衝進涼涼的水裡,讓兩個人的精神都不由得一震。兩人一前一後向圍牆外游去,完全不知道那道圍牆外是什麼一種情況。
紫蘇不禁扯了扯嘴角,覺得這古代的生活也着實是有意思,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顯然這水是直接通向外面的河流的,紫蘇和弘政不過遊了一刻鐘,便已經穿過了圍牆。穿過圍牆的那一霎那,弘政立刻拉住了紫蘇,示意她小心。
紫蘇點頭,兩個人都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向岸邊靠近。此時天色已經大黑了,但由於大火的原因,四周倒也不怎麼灰暗。奇怪的是,別看裡面又是火又是叫的熱火朝天,外面竟然安靜的很,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弘政拉着紫蘇從水中爬了上來,四下裡看了看才道:“原來,這條河竟然是通向城外的,怪不得這麼消停。“紫蘇有些詫異,這古代就是麻煩,這要是宵禁了,估計她今日和弘政就要呆在這城外了。想到這裡,紫蘇突然笑了出來:”這兩日,咱們和這城外還真是有緣,已經呆了兩個晚上了。“
弘政回頭看着紫蘇,頓時也笑了出來:“紫蘇不怕嗎?”
紫蘇一聽弘政的稱呼又回來了,不禁滿頭黑線,眼睛頓時瞪了起來:“叫姐,紫蘇姐!”弘政笑的好看,絲毫不準備接紫蘇的茬兒。
突然,弘政拽着紫蘇就躲回了水裡,紫蘇剛要說話,就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紫蘇悄悄的探頭望去,頓時眼睛便眯了起來。而弘政也猛的握緊了她的手,原來走來的正是那小方子和一箇中年人。
兩個人好巧不巧的在弘政和紫蘇的不遠處停了下來,只聽小方子道:“奴才這次辦的差事爺可還滿意?是不是能……”那中年人瞪了小方子一眼:“滿意什麼?滿不滿意要看弘政這次有沒有事情,這兩****且先躲起來,不要隨便出來。”
小方子點了點頭,又看向那中年人,低聲問道:“十三爺今日爲何不來救大阿哥?還是爺吩咐過……”中年人瞪了小方子一眼:“閉嘴,這些事情哪裡是你能知道的。”
小方子頓時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跟着中年人快步離開了。紫蘇只覺得渾身一片冰涼,不知道這簡單的對話裡,到底包含了什麼意思。弘政倒是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兒卻越發的陰冷起來。
而此時,眼神兒同時變得陰冷的還有康熙,康熙瞪着老九,低聲吼道:“說,那解生究竟是何人?”老九擡頭看着康熙,抿了抿嘴,但是卻沒有出聲。
康熙的眼神兒越發的陰冷,八阿哥跪在老九的身邊道:“回皇阿瑪,據兒臣所知,那解老三乃是二十七年,響應夏逢龍起義的南昌之人,當年在那場暴亂中,殺了咱們大清將士無數。後來夏逢龍被斬,那解老三才隱姓埋名,在南方建立了明火堂,專門反抗咱們大清。而這解生正是解老三的第四個兒子,今年剛剛好二十五歲。”
康熙越聽越憤怒,狠狠的盯着老九,怒道:“你還有何可說?”
老九歪頭看向八阿哥,突然笑道:“八哥對於弟弟的事兒還挺關注啊,那解生不過纔到圖書館幾個月的功夫而已,八哥竟然將他的事情都調查的如此清楚了?”
八阿哥拍了拍老九的肩,嘆道:“九弟,我這做哥哥的也是擔心你。這幾年你順風順水的,保不齊心裡就有了驕躁之意,對於身邊的人便少了防範!”
老九笑着將八阿哥的手推開,笑道:“我瞧,八哥不是擔心弟弟驕躁,而是擔心皇阿瑪對我太看重了吧!”
老九這話一出,衆人都驚了一下,只有康熙眯起了眼睛。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悄悄的揚了嘴角,心道:這老九簡直是出的一手臭牌,這種話能在這大殿上說嗎?簡直是自找死路。
只有莊親王若有所思的看了老九一眼,平靜的臉孔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八阿哥卻沉下了臉孔:“九弟,你胡說什麼呢?咱們都是皇阿瑪的兒子,皇阿瑪看重誰都是好的,又哪裡有擔心一說。”
老九扯了扯嘴角,滿是懷疑的哦了一聲:“是嗎?那弟弟真是希望八哥說到做到了。“說完,老九就看向了康熙,依舊帶着那篤定的笑容,低聲問道:“皇阿瑪可還記得,康熙二十七年五月四日,您頒佈了一條法令:永行禁止婦女殉葬。是因爲什麼來着?”
康熙臉色鉅變,不眨眼睛的看着老九。而大殿上的人見康熙這個樣子,不由得全都瘋狂的追憶起康熙二十七年的事情,但卻都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