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覺得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就是人生不如意的事兒,十之八九。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就比如說做夢這件事兒吧,一開始是顏炎不想做夢,生怕那是自己突然回去後世的前兆。但偏偏她總是會陷入到夢境之中,不斷的想起來那些曾經被她似乎是遺忘了的事情。
現在呢,顏炎其實很想做夢,想回去看看,看看倪晨是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測那樣,從始至終都帶有着某一部分的記憶。可惜,顏炎卻未能如願,踏踏實實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當顏炎睜開眼睛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已經不是老九,而是皺着眉頭的安娜。顏炎有些吃力的坐了起來,笑着看着安娜:“你怎麼來了?”
安娜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去我戲樓子聽了個戲,回來就傷成這樣,我能不來嗎?”顏炎看着安娜那副樣子,覺得安娜現在的中文真的說的太好了,都會拐彎抹角了。
也許是自己臉上的笑容太過於明顯,安娜的臉色明顯的又陰沉了幾分。顏炎忙收斂了一些笑容,問道:“戲樓怎麼樣了?旁人都安全的退出來了嗎?”
安娜狠狠的瞪了一眼顏炎,更加沒好氣了:“你還有心思關心這些,你還是想想你肩上的傷能不能好吧。”顏炎尷尬的一笑,伸手拉住了安娜:“好不容易你來了,就跟我說說吧,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問誰。”
安娜一愣,張口就道:“問九爺啊!”
顏炎抿了抿嘴,有些無奈的笑了:“你認爲九爺會和我說什麼?我猜所有到我耳朵裡的東西,都是他篩選過的。我大概只能知道誰誰被抓了,誰誰被救出來了。”
安娜更疑惑了:“難道你想問我的不是這些?”安娜挑眉,歪頭解答着顏炎剛剛的提問:“戲樓沒事兒,那些福晉們都安全出來了,被莊親王世子所救。”
顏炎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安娜,不由得帶了一絲怒氣:“你明明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安娜聳肩,擺了擺手:“可是,我只知道這些。”
顏炎頓時更加的頹廢了,連費力坐着都不願意了,一縮身就又趟回了牀上,反正她現在是病號,要臥牀休息,沒人會挑她的規矩。
安娜看着顏炎那副小孩子的習性,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顏炎,你怎麼活的這麼擰巴啊!”顏炎嗔了安娜一眼,語氣明顯不好:“行了,別跟我顯唄你的中文水平了,連擰巴這樣的詞都出現了,你知道什麼叫擰巴嗎?”
安娜又是一笑:“我當然知道啊,就是你這個樣子唄。”顏炎頓時哭笑不得,猛的坐了起來,一下子就牽動了傷口,疼的直冒汗。安娜有些慌張的扶住了顏炎:“你倒是小心點兒啊,不知道自己肩膀上有傷,真是讓人一會兒都放心不下。”
顏炎狠狠的瞪着她:“還不都是你氣的!”
安娜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的抱了一下顏炎,扶她躺好:“好了,不逗你了,究竟想知道什麼事兒,問吧!”顏炎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便亮了起來,讓安娜哭笑不得。但安娜還是按住了顏炎的手:“躺着問就好了,不要動。”
顏炎其實有很多疑問,畢竟在那戲樓上的時候,處處都讓自己覺得奇怪。可是安娜突然這樣一大方,顏炎反而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好了。
想了好一會兒,顏炎才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若是有戲班子要去你那戲樓唱戲,你是怎麼收銀子的?”安娜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語氣也輕鬆了很多:“顏炎,你不虧是做生意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想到這種問題。”
顏炎卻沒有笑,依舊很認真的看着安娜。安娜笑了一會兒才道:“當初開戲樓,不過就是十阿哥的一個想法,我偶爾聽到過之後,覺得這點子不錯,所以便絕對摻和一下。顏炎你不知道,其實在我們國家也有很多這樣的地方,不過我們那邊不叫做戲樓,也不用這樣的表演方式。”
顏炎點頭,腦海裡已經大概閃出了西方的那些東西。但她顯然不想跟安娜討論文藝復興的事情,而是繼續安靜的聽着安娜說話。
“戲樓蓋成之後,我的意思是自己培養一個戲班子,但你也知道,十爺一向是個急脾氣,所以便放出風聲,只要戲班子能保證來聽戲的人在五成以上,我們戲樓就不收任何的費用。戴老闆一行人,就是這樣出現在戲樓裡的。”安娜說道這裡,便挑眉看向顏炎:“你是想問那個戴老闆吧!”
顏炎重重的點頭,低聲道:“其實,當時的情況很詭異。是戴老闆先對青竹發了難,纔出現了那刺傷我的人。而我跳下去的時候,也是戴老闆攔住了青竹的腳步。而且我還發現,在我跳下去之後,一層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的,不管是跑堂,還是那些戲班子裡的樂師、把式,他們似乎根本沒有見到這些事情一樣,簡直太不正常了。”
安娜聽到這裡,重重的嘆道:“是我疏忽了,一聽說十爺未來的福晉也到了,便先躲了出去。後來世子爺將那些人都控制住的時候,我去瞧了,那些跑堂並不是我們戲樓的人,顯然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顏炎抿了抿嘴,覺得腦海裡像是閃過了什麼,可是又抓不住:“戴老闆是什麼時候去戲樓裡唱戲的?”安娜搖頭:“具體我也記不住了,不過那戴老闆倒是被世子爺給關了起來,你真想知道,不如讓九爺幫你問問看。”
顏炎臉色一僵,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和老九說起這個問題,老九會不會氣瘋了。顏炎知道,老九一直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最起碼這些事情都不要干擾到自己纔好。
安娜見顏炎那副樣子,頓時無奈道:“好啦好啦,我去幫你查,這總行了吧!”
顏炎這才展顏一笑:“還是安娜最好了。”此時,小梅快步的走了進來:““稟福晉,十四福晉、莊親王世子福晉等人來看您了。”顏炎一愣,但也知道這些事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便道:“請進來吧,順便幫我收拾一下!”
顏炎知道,她如今這副憔悴的樣子,見安娜是兩個人關係好。見這些妯娌們,便顯得有些不夠尊重了。好在小梅也早有準備,忙取了一件簡單的袍子,給顏炎披上了。又小心的幫顏炎把散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雖然依舊披着,但已經整齊了許多。然後又幫顏炎淨臉之類的,折騰了有一會兒。
這期間,安娜一直在皺着眉頭瞧着。一直到小梅讓丫頭們將屋子裡的凳子都擺好,安娜纔有些無奈的道:“真是折騰人,這探病的還不如在家裡好好的念你幾分好呢。”
顏炎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性子真是這麼多年了一點兒都沒有變。”說完,顏炎便在小梅的攙扶下靠的更舒服了些,低聲道:“他們這也是沒有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少開玩笑,我說正經的呢!”安娜的語氣更不好了,但顯然並沒有想躲出去,看那樣子是想陪顏炎見那些福晉。顏炎顯然也不認爲安娜有出去的必要,依舊笑着:“他們這些人,其實活的都不是自己。活的都是家族,夫家的,孃家的。這次邀請我去看戲是莊親王世子福晉,出事兒了,她定然會來探望我的,只是沒想到這麼着急罷了。”
安娜不知道爲何,眼神兒突然有些暗了下來,問道:“你說,她們這樣爲了別人而活,幸福嗎?”顏炎搖頭;“那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顏炎說完,便覺得自己這番話可能高深了,以安娜那中文的水平估計聽不懂。誰想到安娜卻沉思了起來,似乎正思考顏炎的那句話。顏炎不禁一笑,看來安娜真的快要完全融入大清的生活了,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心中的那個癡念,也不知道那一點點的癡念,到底值不值得安娜做到如此地步。
但顏炎沒想到的是,來探望她的,除了十四福晉和伊爾根覺羅氏,竟然還有十阿哥未來的新娘子,那一日和顏炎起了不小衝突的赫舍里氏。
一見到赫舍里氏的身影,顏炎頓時向安娜看去。只見安娜似乎也很震驚,視線不由自主的投向了赫舍里氏。赫舍里氏自然也見到了安娜,整個人都如定住了一般。
倒是伊爾根覺羅氏一愣,繼而馬上笑了出來:“原來安娜姑娘也在這裡,看來這會兒顏妹妹的精神還不錯!”十四福晉則揚了揚眉,衝安娜一點兒頭,便徑直的走到了顏炎的身邊,坐在了窗前的小秀敦上,笑道:“九嫂傷可打好了,如今坊間可是都誇九嫂英勇無畏,又平易近人呢。”
顏炎微微皺眉,覺得十四福晉這兩個詞語用的也太奇怪了,這似乎並不是能湊到一塊用的吧。正亂想着,就見那赫舍里氏突然往安娜前面走了兩句,低聲道:“久仰安娜姑娘大名,小女赫舍里氏,不知可否請安娜姑娘移步一敘。”
顏炎頓時有些擔心的看向安娜,覺得安娜似乎大概也不太是這幫女眷的對手。可安娜卻似乎完全不在意,回頭打量了赫舍里氏好久,才歪頭衝顏炎一笑,嘰裡呱啦的說了一聲鳥語。
顏炎撲哧一笑,將視線先在伊爾根覺羅氏身上一掃,這纔對上了赫舍里氏的目光:“安娜中文不好,恐怕不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