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搬進北塢莊子的第九天,老九又來了,這次自然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着他親愛的八哥和十弟。顏炎依舊是那副毫無自覺的樣子,只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陪着老九說了幾句話,連午飯都沒有準備。
翠兒看着乾着急,但顏炎卻把自己的定位擺的很正,她是要用能力來取得老九的正眼看待,而不是靠溜鬚拍馬。好在顏炎的運氣不錯,老九回主院子吃過午飯之後,還不忘叫顏炎去正院樹一回威風。
顏炎一進正院,就見到了站了滿院子的下人,知道這是老九按照約定來幫她清莊子了,所以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便真摯了幾分,沒有了平日的緊張和疏遠。
顏炎走到正廳之後,向老九行禮:“妾身見過爺,爺吉祥!”顏炎已經被翠兒嚴厲的教訓過,九爺的稱呼是外人稱呼老九的,她這種爲人妾身的只能叫爺,自然還可以叫官稱,但現在老九還沒被封官爵,所以顏炎能選的就只有這令她反感又反感的‘爺’字。
老九擺了擺手:“起來吧。”說着就指了指下首的座位,顏炎抿了抿嘴,讓翠兒扶自己過去坐了。老九待完顏氏坐好了之後,這才衝着院子裡站着的奴才,陰冷冷的說道:“爺讓顏格格到這裡靜思,不是讓你們在底下小動作頻繁的,這幾日爺冷眼瞧着,發現你們這心可都大的很呢!”
顏炎有些錯愕的看着老九,她以爲老九會好言好語的跟衆人說只是暫時換工作崗位而已。誰知道老九上來就是一頓狂轟濫炸,顏炎不知道老九是不是抓到了什麼證據,但看着院子裡已經跪倒一片的下人,就知道即便老九什麼證據也沒有,估計也能炸出一兩個膽子小的,沒辦法這年頭沒有後臺的奴才簡直太少了。
老九冷冷的瞧着跪了一地的奴才,頗爲悠閒的喝了一口茶:“爺今日沒功夫跟你們一個個的計較,所有人都去收拾行禮,半個時辰之後,王公公會送你們去另外的莊子,如果在那邊你們還都不給爺長臉,光想那偷奸耍滑的事情,可別怪爺翻臉無情。”
顏炎很想吹口哨,這開除員工也太簡單了,要知道在後世,若是一下子開除這麼多人,光是違約金也要賠死了。顏炎不厚道的想着,這會兒要是有人抵死不從,那就帥了。可惜顏炎忘了,這些人都是奴才,身體裡的奴性早已經根深蒂固,別說他們面前站的是一家之主的皇子阿哥,就算是顏炎狠心讓他們走,他們也是沒轍的。
都說奴大欺主,其實即便是再大的奴才,也只是奴才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老九並沒有往莊子裡帶來了很多人,除了負責前院的一干小斯外,顏炎的近身伺候就帶來了四個小丫頭,年長的婆子一個也沒帶。
顏炎對老九的安排十分滿意,所以一點兒都不違心的謝過了老九。這讓老九有些鬱悶,要知道他可是故意少帶了一半的人,想要給顏炎立立規矩,敢當着他兄弟面前和他講條件,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誰知道這個犯二的女人,竟然一點兒生氣的苗頭都沒有,連心裡不滿的苗頭都沒發現。
老九微微皺眉,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笨的掉渣了,就是精明透頂了。他不禁又仔細的去打量顏炎,誰知剛一看清楚她臉上那塊發白的痕跡的時候,就是一陣的噁心。只好又偏離了視線,看來以後可真不能喝酒啊,即便是喝了也不能亂起性了。
顏炎並不知道老九這會兒已經嫌棄她,嫌棄到看到就覺得噁心的地步。她依舊對老九又好的笑着:“妾身已經準備了三籃人蔘果,都已經成熟,待到三月中旬,是長的最甜的時候。另外妾身會把這果子的種植和護理方法仔細的寫下來,到時候給爺送到府裡去。”
老九疑惑的看了一眼顏炎,很想問一句:“你還識字?”但轉臉一想,又覺得自己跟這麼一個醜女人談論文學實在是太對不起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了,便哼了一聲,以示知道了。
顏炎依舊沒有覺得自己受了冷淡,笑眯眯的送走老九之後,又讓翠兒將那四個丫頭都安排在正院,這才身心愉悅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站在小院的門口,顏炎開始琢磨,要不要給自己這院子取個雅緻的名字,畢竟這裡將是她開展雄圖霸業,爲以後能逃離生天準備物資的幸運之地啊。
翠兒吩咐完之後就快步的趕了過來,看着顏炎疑惑的問道:“格格在瞧什麼?”顏炎笑着指了指那門上:“你明日讓吳桐去給我刻一個順意軒的匾額,咱們就把它掛在這裡。”
是的,老九還幹了一件讓顏炎覺得特別上道的事情,就是把吳桐調來了這個莊子。雖然只是個採買,但卻是能撈油水的好差事。翠兒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也簡直不敢相信幸福來的如此突然,光驚喜去了。
但這會兒再大的驚喜也阻擋不了翠兒認爲顏炎是個白癡的想法,她有些沒好氣的說着:“就算要掛匾額,也要掛到正房上去啊。在這小門上掛算怎麼回事兒?”
顏炎訕訕的一笑,難道門扁不應該掛到大門上嗎?她可記不住了,所以也沒和翠兒爭辯,自然也沒在意翠兒的黑臉。她正看着院子裡的西廂房,對翠兒道:“翠兒你說,咱們在這院子裡搭個小廚房如何?到時候想吃什麼自己就能做了。”
翠兒依舊沒好氣的說着:“格格說的輕巧,到時候可去哪裡給您找廚子,您沒瞧見九爺帶過來的人,一個蘿蔔一個坑,半點都不帶多的嗎?”
“這樣不好嗎?”顏炎問的有些欠扁。
所以翠兒的臉更黑了:“奴婢可沒瞧出來哪裡好。”顏炎拍了拍翠兒的頭,笑的一派雲淡風輕:“就聽的我的,明日讓吳桐找人來建小廚房!”
翠兒無語問蒼天,都想去撞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