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進行的異常溫馨,倒是有些出乎顏炎的意料。本來顏炎還擔心突然將這三個半大的孩子接到府上來,肯定會出什麼幺蛾子呢。沒成想,不管是二格格、五格格,還是那個曾經找過她無數次麻煩的韶敏,都異常安靜的吃完了飯,讓人看着乖巧而可愛。
顏炎一直到晚間洗漱完畢之後,還似乎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坐在梳妝檯前呆呆的發愣。老九看着顏炎那副樣子,便已經猜到了七八分,走過去很自然的幫顏炎把頭上的飾品摘掉,把頭髮散開:“你在想什麼?”
顏炎從鏡子裡看着老九的身影,搖了搖頭:“沒想什麼,只是在發呆!”顏炎說的很直白,一副完全不怕老九戳穿謊言的樣子,果然顏炎從鏡子裡看到了老九揚眉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顏炎很早便掌握了做鏡子的方法,還曾經用這樣的稀罕物給皇宮裡的各宮主位送過人情。但當時顏炎並沒有大批量生產,包括現在她也沒有這個心思。顏炎知道,清朝的玻璃工藝到了乾隆年間就已經有了很多的發展,當初她也曾想折騰一家玻璃工廠來着,到最後爲什麼防竊了,她自己都忘了。
“爺,您說我們弄個玻璃廠怎麼樣?以後將這王府裡每間房子的窗戶都鑲上窗戶,豈不是很好!”顏炎望着鏡子裡的老九,眼睛閃亮的說道。
老九頓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色,將顏炎拉了起來:“你剛剛走神兒,就是在想這些東西嗎?”顏炎任由老九拉着自己走到牀邊,笑道:“沒有啊,我是在想轉年二格格也就出嫁了,要帶她多出去走走。”
老九沒好氣的彈了一下顏炎的額頭:“你啊,一點兒都不知道保護自己。”
顏炎嘿嘿一笑,知道老九對於自己將三個孩子接到府上的衝動舉動,還是有些擔心的:“爺不知道,我進去的時候,那兆佳氏說的有多難聽。我是不喜歡她們,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是提供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還是可以做到的。”
老九看着顏炎:“你怎麼知道府裡的奴才不會欺負她們呢,也許會說的更難聽呢。”
顏炎頓時揚起眉毛,一副震驚的樣子看着老九:“爺不要嚇唬我,咱們家的奴才還有這樣的。爺是聽到了什麼嗎?跟我說說,我明日就去規整一番。該做什麼不做什麼的人,我最是討厭了,一個都別想留在府裡……。”
顏炎還沒有說完,就被老九緊緊的擁在了懷裡:“顏炎,謝謝你!”
顏炎被老九這一抱給嚇了一跳,半晌才圈住了老九的腰,低聲道:“不,是我對不起爺,若不是我有心結,爺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去那邊的院子。爺,以後這樣的事情,就都推到我身上好了,不要自己一個人難過……。”
老九緊緊的擁着顏炎,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卻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日清晨,顏炎一早上起來,就被小梅通知,說是二格格和五格格來請安了。顏炎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咕噥着:“這麼早?”
小梅笑着瞧了顏炎一眼:“也就是福晉不在意這些禮節,誰家不是這麼早就要前去請安的!”顏炎瞪了小梅一眼:“別人家的丫頭也不這樣和主子說話吧!”
小梅調皮的一笑,伺候着顏炎洗漱。待顏炎來到大廳的時候,二格格和五格格正在下棋,看起來還挺溫馨的。兩人見顏炎來了,便都停下來行禮。顏炎問着:“可用過早飯了?”
二格格和五格格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顏炎這話問的有些奇怪,不都應該是請完安之後纔回去用早飯嗎?顏炎一看兩個孩子的表情便知道肯定還沒用,便對小梅道:“你去吩咐廚房,兩位格格陪我這裡用早飯了。”
小梅應聲去了,顏炎這才領着兩個孩子往飯廳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明日早上不用這麼早來請安了,有那時間多睡一會兒。早飯在自己的房間裡吃,若是覺得沒有意思,午間來陪我用餐就是了。若是懶得動,便等晚間的時候,再來一起用餐就是!”
二格格和五格格同時道:“女兒不敢!”
顏炎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那有什麼不敢的,你們瞧,甜心和那幾個臭小子不是一個都沒來給我請安嗎?即便他們今日都請好了假,不用去上書房。還有韶敏不是也沒來嗎?你們都還年紀小,趁着有覺的時候多睡會兒,不管是對皮膚還是對身體都是有好處的。”
二格格和五格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顏炎也不在意,她纔不在意這些表面的東西,每天一大早都有人來等着她起牀請安,時間長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精神衰弱的。
顏炎的早飯很簡單,不過就是小米粥和一些小菜。二格格和五格格雖然覺得未免還寒酸了,也又對顏炎有了一種新的認識。這位大額娘,似乎和額娘嘴裡,還有完顏額娘嘴裡的都不太一樣,兩個人都覺得這位大額娘似乎沒有什麼架子,整個人感覺其實還挺像個孩子,似乎年齡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不過二格格和五格格並沒有疑惑多久,因爲他們快結束早餐的時候,甜心才帶着一羣丫頭姍姍來遲。見到二格格和五格格在這裡的時候,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怪我怪我,我昨日晚間沒有和兩位姐姐說不用一早過來請安。”說完,甜心就笑着看向顏炎:“額娘今日什麼時辰起來的?可睡好了?”
顏炎正在淨手,沒有搭理甜心的調侃,而是直接問道:“去北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誰跟着你一起去?”
甜心似乎這纔想到自己是來做什麼的,笑道:“瞧我,額娘不提醒我,我都要忘到腦袋後面去了。車架已經安排好了,只等着額娘說出發的時間。”
“弘蟑呢?”顏炎好奇的問着,她這次答應去上香,可都是因爲弘蟑。若是弘蟑跑了,她豈不是很冤。甜心立刻癟起了嘴:“額娘就知道惦記着二弟,您放心他跑不了,這會兒正帶着三弟四弟去看馬了。”
“怎麼?他們要騎馬嗎?”顏炎好奇的問着。
甜心立刻笑道:“是啊,我讓二弟把我的馬也牽着,到了郊外,我可不和額娘一起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