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顏炎很累,折騰了這麼久,就想好好的窩在牀上睡覺。可是老九還是堅持讓宋媽媽和一衆太醫給顏炎檢查了一個遍之後,才肯放她去休息。
顏炎有些奇怪,皺着眉頭看着老九,鼓着腮幫子坐在老九的身邊,等着聽太醫和宋媽媽能說出什麼花樣來。誰知道老九卻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你不是累了嗎?讓小梅和青竹先去陪你休息吧!”
顏炎有些奇怪的看着老九,低喃着:“爺,您很奇怪啊,這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
老九抿了抿嘴,剛要反駁顏炎什麼,就聽到那陳大年已經笑道:“九福晉不用擔心,您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多注意休息就是了。”
這些年來,顏炎顯然已經非常相信陳大年的醫術,當然更相信宋媽媽的。見宋媽媽也衝她笑着,便回頭對老九笑着:“那我就去先休息了,爺也不要熬的太晚,那些摺子是看不完的。”
老九無奈的笑了,拍了拍顏炎的手:“快去吧,瞧你眼睛下面都青了!”
顏炎這才帶着小梅和青竹離開了。待顏炎一出屋子,老九的臉色立刻沉下了下來,看着宋媽媽和陳大年:“怎麼樣?身體裡可有毒素?”
陳大年首先搖了頭:“回王爺,臣和福晉說的是實情,福晉的身體看起來很健康。”
老九立刻抓住了陳大年的語病:“什麼叫看起來?”
陳大年嘆道:“因爲微臣也解釋不清楚,當時福晉爲什麼沒有中毒。二阿哥和甜心格格帶回來的信息,顯然很能說明問題。那條蛇和毛筆上的毒素正好相生相剋,有那樣的效果也不足爲奇。但是福晉這種情況卻是不好判斷了,因爲並不能肯定福晉之前中過毒,更不能肯定是中了什麼毒!”
宋媽媽也在一旁說道:“老身和陳太醫的看法還是相同的,二阿哥和甜心格格帶回來的消息,並不能佐證福晉曾經中過毒的事實,還請王爺要詳查纔是。”
老九嘆了口氣,已經說不清楚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繼續擔心着。不過他還是擺了擺手:“爺知道了,你們退下吧!”說完,老九又看向了陳大年:“還請陳大人對今日的事情保密纔好!”
陳大年衝老九點了點頭:“微臣明白,請王爺放心!”
說完,便先宋媽媽一步,起身告辭了。而宋媽媽並沒有從花廳出去,一直到外面再也沒有傳來腳步聲之後,宋媽媽才面對老九,低聲道:“王爺,福晉的身體其實還是有些小問題的,老身想,陳太醫應該也是可以瞧出來的。”
老九有些詫異的看着宋媽媽:“宋媽媽的意思是?”
宋媽媽搖頭:“老身不太懂這裡面的意思,只知道福晉的身子其實很弱,和前些年的脈象完全不同。若是那些太醫看不出問題還情有可原,但陳太醫這些年一直給福晉診平安脈,沒有瞧出來就讓老身有些懷疑了。”
老九似乎並沒有在意陳大年的事情,而是直接問道:“顏炎的身體究竟有什麼問題,可有什麼影響?”宋媽媽搖了搖頭:“老奴也說不清楚,只是脈象有一些奇怪,氣血很弱。”
“可有辦法調理?”老九眉頭皺的更緊了。
宋媽媽點頭:“從明日開始,老身會注意調理的。”老九深深的嘆了口氣,半晌才吩咐:“這件事兒,不要讓顏炎知道!”宋媽媽點頭。
雖然老九讓宋媽媽隱瞞了顏炎,但突然多起來的藥膳和突然搬回府來的宋媽媽,還是讓顏炎很是奇怪,所以第二日,顏炎便將一碗濃濃的湯藥‘砰’的一聲放在了老九的面前。
老九一愣,擡眼看着顏炎:“怎麼?太苦了不想喝?”
“不是!”顏炎看着老九眼睛裡明顯戲謔的神色,下意識的就解釋起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怕苦?”
老九撲哧一笑:“那平日裡生病了又哭又鬧不肯吃藥的是誰啊?”
顏炎頓時鼓起了腮幫子,一臉怒氣衝衝的看着老九。老九立刻服了軟,低聲笑着:“好好好,我承認,顏炎從來沒有怕過苦,趕緊喝了吧,不然一會兒涼了就更苦了!”
顏炎認命的嘆了口氣,拿起藥晚苦苦的就要喝下去。但藥都送到嘴邊了,顏炎又反映了過來,她瞪大眼睛看着老九:“我都要讓爺給帶跑了,我爲什麼要喝這麼苦的藥啊,我什麼問題都沒有,爲什麼要喝藥!”
老九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於顏炎反應這麼快頗有些無奈。他瞧了顏炎一眼,伸手把顏炎拉到腿上坐了下來:“你現在的身體不太好,這些藥只是調理的作用。”
“哪裡不好了,昨日陳太醫不是還說沒問題?”顏炎將那碗藥嫌棄的推到一邊:“我不管,反正這麼苦的藥我纔不喝,讓我天天喝這麼苦的藥,我早晚得瘋!”
“顏炎!”老九無奈的叫着:“身體不好,怎麼能不吃藥!”
“是藥三分毒啊,爺沒有聽說過嗎?我這樣什麼病都沒有的,吃藥早晚會吃出毛病來。我保證以後好好吃飯,多運動,多休息還不成嗎?這藥就免了吧!”顏炎說道最後,已經有些撒嬌的味道了。
老九無奈,最終仍是妥協了:“你先把今天的喝掉,我會和宋媽媽說,以後不給你熬這些藥了。”
顏炎依舊瞪大眼睛看着老九,老九也板起了臉孔,一副別想商量的樣子。到最後顏炎還是妥協了,皺着眉頭將面前的一大碗藥喝了下去。
老九的臉色頓時柔和起來,將顏炎圈進了懷裡,柔聲道:“顏炎,不管如何,我們是都希望你越來越好的。”
顏炎依舊被滿嘴的苦味充斥着所有的感官,並沒有多聽清楚老九的話,只是悶悶的哼了一聲。老九卻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顏炎的眼神兒充滿了擔心。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被自己忽略了,但是卻不敢去深究,怕那殘酷的事實深深的傷了自己,也傷了顏炎。顏炎在喝了好幾口白水之後,終於緩過神兒來,喃喃的道:“爺,弘蟑的婚事,皇阿瑪同意了嗎?”
老九嗯了一聲,看着顏炎明顯亮起來的眼神兒,扯了扯嘴角。顏炎倒是笑的有些沒心沒肺:“皇阿瑪最近心情一定很好,竟然就這樣答應了。爺你絕不覺得,其實皇阿瑪對您還是很寬待的!”老九揚了下眉毛:“怎麼說?”顏炎笑着搖頭:“不知道,只是感覺!”
老九拍了下顏炎的頭,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擔心裡了,並沒有發現顏炎看向那藥碗疲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