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十三爺略坐坐,飲了茶就走了。
李絮服侍四爺洗漱換衣之後,四爺道:“趁着如今還不算冷,爺安排你去蘇州走一趟吧,也有七八年不見了。”
李絮端着茶的手愣住了。能見到阿瑪和額娘了嗎?說不想那是假的。只是多數時候李絮覺得自己很自私,守着四爺,守着孩子們就把那些思念壓在心底。
“傻了?只是有一樣,要照顧好自己,要是病了,以後爺再不帶你出來!”四爺見李絮愣愣的,便嚇唬她。
李絮走進四爺,抱住他不說話。
“嬌嬌這是怎麼了?叫你回去見父母,怎的不高興?”四爺摸着李絮的腦袋柔聲問。
“爺真好,謝謝爺。”李絮也不擡頭,只是緊緊抱着四爺不撒手。
四爺費了好大勁纔將李絮拖上牀,脫了衣服,按進被窩。
第三天,四爺就派了一隊兩百人的侍衛,護送李絮回蘇州李家。李絮帶着巧雲巧月巧珠巧潤,還有幾個長隨,浩浩蕩蕩的往蘇州去了。
李絮這頭剛走,十三爺也把自己的侍衛派了一百名去跟着護送李絮,四爺笑笑說了句:“十三有心了。”
十三爺也是猜,四哥如此看重這李側福晉,想必是很喜愛的人了。
還沒到再審陳天立,就傳來消息,陳天立上吊自盡了。
四爺與十三爺對視一眼,這是被滅口了吧?仵作驗屍說是吊死的。四爺與張伯行分別給康熙爺上了摺子,奏明此事。
四爺是作爲局外人將整個案子寫給康熙看,張伯行卻是將李奇的供詞寫給康熙,求康熙查證嘎禮受賄真相。又言:嘎禮與張鵬,乃兒女親家。
與此同時,嘎禮也上書,彈劾張伯行七大罪狀,有一條是私刻書籍,誹謗朝廷。只這一條就夠張伯行抄家滅門的。
康熙並不信,將嘎禮彈劾張伯行的摺子發給四爺,又對四爺說了很多,大意是嘎禮的參奏屬實與否還在其次,只是此時此刻二人互相參奏,怕是都有問題,叫四爺嚴查。
這是暗地裡的,明裡,康熙命嘎禮和張伯行暫時都解任,待事情查實後再做定論。
李絮到了蘇州府的時候,早有侍衛飛馬去報信。事隔多年李大人都不敢置信能見到女兒,一家子守在城外等着李絮的車馬。
直到午時將近,李絮的車馬纔到了。
城外不方便多言,李大人忙忙接了李絮進城。
李府外頭,李夫人和吳姨娘早就候着了。這些年雖然有通信,但到底見不着人。李夫人更是擔心,李絮那回生產,險些要了命,這些年也不知道調理的如何了。
“額娘!”李絮一下車就奔着李夫人範氏而去。
“臣婦見過四貝勒側福晉!”範氏見跟着許多的侍衛忙行禮。
李絮不管不顧的,拉着範氏就往裡走。李大人安排好侍衛們和長隨們,纔敢進後院。
後院裡,範氏與李絮早就抱團哭的悽慘。巧月勸着,吳姨娘也勸着範氏,她自己也紅着眼。
“快別哭,這是做什麼,絮兒好容易回來,怎的一直哭!”李大人也是滿腔的愁苦,卻還得勸着妻女。
李絮慢慢收了淚哽咽道:“阿瑪。額娘。你們別難過,女兒過得好得很。”
範氏點頭道:“四貝勒爺是好人。”
巧雲端來熱奶子,喂着李絮喝了幾口,才止住哽咽。範氏見李絮身邊的大丫頭還有這兩個也不由安慰,伺候了許多年,難免是熟悉主子的秉性了。
“小姐這回可能呆幾日?”吳姨娘笑呵呵的問李絮。
“能呆三日,四爺一人在江寧,我不能呆的太久,否則沒人服侍他。”江寧到蘇州也就一天多不到兩天的路程。四爺原本說的是叫李絮十日回來就好。但是李絮不捨得把四爺一人扔下,畢竟自己是跟着伺候的。哪有自己不管主子的道理。
李大人點點頭:“就是如此,呆個三日也是好的。”哪家嫁進皇家的閨女還能回孃家住幾日?四爺的大恩!李家不能因此忘本。
李絮這頭,歡歡喜喜的與家人團聚,四爺那頭犯了愁。
張伯行幾次三番找尋四爺,要求查實嘎禮受賄。
赫壽與張鵬卻百般推諉。四爺其實明白,事到如今,赫壽與張鵬也很是艱難。如果嘎禮受賄坐實,他們也拖離不了看管不力導致案犯自盡的罪名。更有甚者,若是依照張伯行的奏摺,辦了嘎禮。那麼江寧沒清官了。除了他張伯行。欽差也是無能昏庸之輩。
四爺只是監察,並無實權,只能將事實據實以告康熙。
康熙催促赫壽與張鵬儘快結案,兩人商議下,卻託着案子,估計是打算大事化了。
赫壽與張鵬上了摺子,聲稱嘎禮參奏張伯行的事,都是查無實據。但是張伯行參奏嘎禮受賄,也實屬妄言。張伯行多疑,此番無端彈劾,導致江寧大亂,導致總督與巡撫互相彈劾,實屬是無妄之災,按照律法,該革職查辦!
這奏摺剛到了康熙手中,很快江南文人士子中就傳遍了。一時間羣情激奮。張伯行也是個倔驢脾氣,一怒之下,拼着發配充軍也要說話。
李絮在家裡住了三天,範氏也放心不少,閨女身子倒是弱了些,這幾年養的還算好,又遺憾不能見四個外孫。
李大人倒是很知足,能見着閨女比什麼都強。
李大人親自護送李絮到了江寧府外,才折返回去。
四爺見了李絮還有些驚訝:“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捨不得爺,爺想我不?”李絮嬌嬌俏俏的摟着四爺的胳膊,仰着臉問。
四爺捏了一把那嫩白的臉蛋道:“小沒良心的,爺不想你。”李絮也不惱,笑嘻嘻的挨着四爺不撒手。好一通歪纏。直到十三爺來了,才作罷。
這一夜,李絮身體力行的好好感謝了四爺一番,第二日四爺神清氣爽的出門了。
李絮扶着腰心裡怨念的厲害。戰鬥力極度不匹配啊!
四爺忙,李絮的樂趣就剩下看書了,她又不會繡花。倒是把早年做的一副麻將帶出來了,和丫頭們打麻將也沒意思,都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