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祜祿庶妃。”李絮輕輕的念這個名字。
紐祜祿庶妃渾身一個哆嗦,真是不放過自己啊。
“娘娘,臣妾有罪。”
“臣妾?你是誰的妾?”李絮依舊是笑着問。
紐祜祿庶妃張張嘴一臉不敢置信,但是還是忙改口道:“奴婢有罪,求娘娘責罰。”
庶妃這種品級,是很玄妙的。其實就連庶妃這種叫法,都是爲了好聽才這樣叫。她們是什麼?是不入玉蝶的一羣人。死了以後,無名無姓的葬在妃陵。
沒有任何權利,也沒有伺候的人。因爲她們本身就是奴婢。甚至不入宮女晉級的官女子。只是她們不必幹粗活,只是伺候皇帝就是了。當然,這是嚴格按照規矩來的話。
因爲先帝那會子,庶妃多,最初的良妃,敏妃,宣妃,和妃,全是庶妃,康熙爺喜歡,她們有的也生了子女,所以便寬容了不少,也算有地位。至少面對高位的時候,也可自稱一句‘臣妾。’
可是規矩裡,庶妃就是通房,沒地位,沒稱號,只能自稱奴婢。
李絮就是明着打了紐祜祿庶妃的臉。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庶妃,就是庶妃,該記得本分。還沒有承寵,就如此放肆,若是以後有了恩寵,這宮裡還能放得下你?”寧貴人淡淡的道。
脫離了年氏之後,她並不打算再靠着誰。她也不指望太多了。但是如今皇貴妃一人獨大,她說句話還是不累的。誰還不知道趨利避害呢。
“是呀,我們這些個潛邸出來的貴人,嬪位,也都守着規矩,怎的你一個小小庶妃,不過是個奴才,就敢如此輕狂?”襄貴人瞥了她一眼道。
“確實不像話。”恪嬪算是老好人一個,概因她沒什麼依靠。可是她一旦說句話,也是有分量的。說到底她是弘暉的生母。
“如今天氣冷,本宮也不重罰你。十個板子,你可服氣?”李絮往後靠着椅背閒閒的問。
紐祜祿庶妃鬆了一口氣。十個板子,就算是下狠手,自己也挨的下去,畢竟對後宮中人用的是薄板子。並沒有‘華妃涼涼’那樣的一丈紅。
“奴婢服氣,謝娘娘寬容。”她忙伏地道。
“嗯,服氣就好。你愛抄經,本宮便讓你抄經。一天十二個時辰,本宮只叫你抄四個時辰。”換算下來才八小時,嗯,就當是個文員了。
“是……奴婢遵命。”紐祜祿庶妃心裡恨不得殺了皇貴妃,可是面上一點也不敢露。
“噗……”蘇貴人沒忍住笑了笑,見皇貴妃看她,忙道:“臣妾是想,紐祜祿庶妃就喜歡抄經,一定是個慈善的人兒,如今娘娘給她機會,這份善心不定救了多少可憐人。”
“抄經是好的,佛經是好東西,教會人們慈悲。但是,本宮不喜歡人家拿抄經說事,不夠虔誠,也不怕佛祖怪罪?”李絮笑道。
“可不是?紐祜祿庶妃真的要好好抄經,也好真的一心向佛。”襄貴人道。
“好了,你們也別跪了,都回去吧。本宮也不罰你們了。只是,如今做了什麼,但願別再有一回,好生守着自己的本分。下一回,本宮絕不輕饒。”
李絮也知道,要是都罰了,也不好,索性人就這樣,誰能真的清心寡慾呢。
衆人千恩萬謝的退出去了。
紐祜祿庶妃出去就要捱打,她咬着牙捱了十下。執行的太監也沒下狠手,所以破皮也沒有,只是腫的厲害。她拐着腿回去了。
殿中,出去十幾個,瞬間就覺得空了不少。
“和貴人,紐祜祿庶妃是你的堂妹?”李絮問。
“回娘娘,入宮前,她是臣妾堂妹,如今,臣妾一心不想和她有牽扯。”和貴人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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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絮也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笑道:“倒是爲何?”
“娘娘明鑑,在這裡的姐妹中,唯獨臣妾沒有被萬歲爺幸過。臣妾以往也難過,可是如今想開了。臣妾誰也不怨。只求安穩度日。但是紐祜祿庶妃心大,臣妾不想被她連累。”
李絮倒是愣了一下,和貴人是個聰明的。她是不看好紐祜祿庶妃啊。想也是,便是紐祜祿庶妃上位,她也得不到什麼。
“和貴人,襄貴人,寧貴人,都是潛邸出來的老人,進宮也多年了,一直在貴人上呆着,如今,本宮做主,過年的時候,給你們晉位。如今嬪位上只有恪嬪,齊嬪,加上你們,也算熱鬧。”
三人都不防有這一出,都激動的很。她們不指望恩寵,只有晉位纔是正經的。
“多謝娘娘!”三人齊聲道。
“行了,都坐吧。”李絮揮揮手道。
李貴人坐在末端,低着頭,手緊緊的摳着椅背。皇貴妃說給潛邸出來的晉位,可是她也是潛邸出來的。她比皇貴妃還進府早呢。
還生了二阿哥弘時,生了大公主呢。可她就永遠是個貴人?萬歲爺當真就不顧二阿哥的臉面?皇貴妃!李絮!你這個賤人,就這麼明晃晃的打我的臉!
同樣潛邸出來的,還有一個雲答應。她本來跟和貴人一道進府,也該有個好前程。可惜她自己嘴賤。此時她並不在列,她也是永遠的釘在答應的位份上的,方纔隨着衆人跪着的一員。
同人不同命,就是如此神奇。當年雲氏,張氏,紐祜祿氏三個一起進府,如今張氏已經是純妃,紐祜祿氏也即將晉位嬪位。就只有雲氏,還是答應,並且永遠是答應。
再看看恪嬪宋氏和李貴人,那不也是同一批?
看完她們,還需要看齊嬪汪氏與皇貴妃娘娘麼?
李絮並未留下用午膳,辦完事,便起身走了。衆人也都散了。
紐祜祿庶妃回到屋裡,就無力的趴下了。貝兒也被打了,可不止十個板子,而是二十個。庶妃們跟前的人都捱打了。都是二十板子。
她趴在榻上,恨恨的想,皇貴妃真是狠,她這是叫自己以後無力爭寵啊。
天天抄經,還有精力做別的?可是自己如何反抗?可惡,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