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一路回正院,越想越是心驚。
太子爺是沒說什麼,可他什麼都知道啊!
太子妃說的是請太子爺看看二阿哥,太子爺卻……說夜裡來正院用膳,還說不用抱出體弱的二阿哥了……
他不禁搖頭,後院女子爭寵的把戲,用子嗣不算出奇,但是……太子爺絲毫不買賬啊。
這是不僅不買賬,還很是不滿啊。不然就不會叫太子妃不必抱出二阿哥了。
太監搖頭,這真真是沒處使力氣啊。
眼瞅着柳側妃秦側妃都進了府,一個賽一個的如花似玉,一個賽一個的母家顯赫。
在不必說原本的李側妃了。嘖嘖,他搖頭,分配到了正院伺候,也是倒了血黴了。
夜裡,歡兒還等着弘晴來呢,就傳來消息說弘晴去了正院。
她也沒太不高興,畢竟這也是應該的。
“今兒太子爺不來了吧,咱們早些用了晚膳歇了吧。”歡兒道。
“主子別不高興,這是正經應該的,主子想開些。”仇嬤嬤怕她近來受寵多,此時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太子妃到底是太子妃。
“嬤嬤的心思我都知道,咱們早早的用了就歇了,我沒有不高興。”歡兒笑道。
仇嬤嬤見此就不在說了,叫人安排晚膳去了。
太子妃這裡,很是豐盛的晚膳,弘晴與她都沒提起孩子,等到吃過了晚膳,端上茶,弘晴淡淡的道:“二阿哥身子不好,你該好好看顧。”
太子妃身子一怔道:“是,臣妾知道的,這是應該的。”
“你想叫孤來,就只說,不要用孤的子嗣做筏子。”弘晴並不看她,繼續淡淡的道。
太子妃羞愧,震驚,半晌才喏喏的道:“臣妾沒有,只是……只是……想叫太子爺來看看。”
“你好好養着身子,看好兩個孩子,大格格那裡,你該多看看。”弘晴起身道。
太子妃今日本來就是要留下他的,這會子見他要走,哪裡能就這麼算了?
“太子爺,天色不早了,您……您……就在這裡歇了吧?”太子妃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安道。
“你身子不適,該好好養着,今兒孤扶柳院。”說罷就大步往外走去。
太子妃咬着脣,恭送都忘記了。
狐媚子,一個兩個都是狐媚子!素來看着柳如月是個好的,也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今兒一看也是個狐媚子!
弘晴出來正院,就往柳如月那裡去了。
柳如月和歡兒一樣,沒有想到太子在正院吃了晚膳還會出來,甚至來了她這。
“太子爺吉祥。”她忙道。
“嗯,給孤好好泡一壺茶。”弘晴進了裡頭道。
柳如月忙應了是,親手去泡茶。
弘晴喝了一口,也是他喜歡的日鑄雪芽,可是卻不是那個味。
他沒有嫌棄,要是人人都一樣,還能有什麼樂趣?
柳如月按着規矩,伺候他洗漱,換衣,就寢。
心裡卻是苦澀的。
她雖說進府不久,可也知道不是他第一的心頭好。這會子從正院出來就來她這,是想她了?
不是的,他是……故意的吧?
爲誰呢?李側妃?定然是了,近來太子妃對李側妃的種種言語,想來太子爺心裡是有數的。
這是轉移太子妃的目光?爲什麼是她呢?
柳如月不管如何苦澀,也只能好好伺候着。
其實,弘晴爲什麼選她呢?無非是順腿罷了。不是她就是秦柔。但是秋梨院離得遠。
要是選了格格們,又不足以對抗太子妃。
他不希望後院爭鬥,但是也知道這種爭鬥免不了。太子妃對歡兒的不滿已久,歡兒不說,但是他也知道了的。
索性就叫太子妃換個目標好了。
至於柳如月和秦柔,弘晴知道的,她們有能力保護自己。
歡兒是次日一早才知道弘晴昨夜的事。
“說是從正院出來就去了柳側妃那裡了,估計太子妃氣壞了。今兒還不知道怎麼給柳側妃臉色看呢。”春和道。
“你這小蹄子,什麼時候管住嘴?”仇嬤嬤用食指戳她腦門道。
“哼!我就是不高興嘛,你看太子妃最近,陰陽怪氣的,老是對咱們主子那樣,難得看見她這樣,我就是高興!”春和一邊往外跑,一邊對着仇嬤嬤吐舌頭,一副調皮樣子。
仇嬤嬤又要罵,就被歡兒拉住了:“嬤嬤別說了,她還小呢,再說了,她也就是在咱們屋裡說說的,出去了嘴緊着呢。”
仇嬤嬤就嘆口氣不說了:“不說這個了,快梳洗吧,請安還得及時。”
“好,我今兒想穿月白那身。”歡兒道。
她是不懂弘晴的心思的,在她看來,側妃們都一樣,沒得天天都是她侍寢。
只是她是個女人,也是希望得到獨寵的,像姑姑那樣。
可是額娘早就說過了,像姑姑那樣的,千百萬人也就一個罷了。學着可以,可是不能有了執念。
一般女子,還是要大度的。
歡兒雖說守着這份心思,也學着大度,只是心裡不舒服卻是趕不走的。
她收起心思,叫了人進來伺候。梳頭還得是蕙蘭,手藝好極了呢。
等她到了正院,就發現柳側妃還沒來,太子妃坐在上首,秦柔正起來與她見平禮。
“太子妃吉祥。”她回了秦柔一禮,便對着太子妃道。
“嗯,坐吧。今兒來的倒是不早。”太子妃道。
歡兒道:“是,下回臣妾會準時。”其實今兒也不晚。
“嗯,妹妹還是準時的,還有更晚的呢。受寵了,總會有些特殊的。”太子妃道。
“給太子妃請安,李側妃,秦側妃早。”柳如月扶着奴婢的手,款款進來,就像是沒聽見太子妃的話一般,一如往常笑着道。
“起來吧。”太子妃果然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她也不說話,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太子妃說起了內務府分來的份利,九月裡就將冬天的東西都發了一部分了。
“你們各自叫奴婢來領了就是,要節儉,沒用的東西就該免了些。”太子妃道。
幾人都沒意見,她們都不是靠着份利過日子的。
唯獨柳如月可能艱難點,但是也不會因爲減了一點點東西就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