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入了漁村,清宴發現這裡的村民們心緒死氣沉沉的,好似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一般,她把目光投向了胤禛,二人均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四四,咱們在這邊好好轉悠一下唄?!”門口的衙役說是儘快,也沒有說多長時間。
從她站的位置,能看到村尾的位置。
他們走在村中央的小路上,兩側都是村民的民宅,家家戶戶都在晾曬着海鮮,有些還有幾顆珍珠被放在門口養着。
村子裡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像打蔫的蘿蔔,一點沒有精氣神,不像別的地方,大人在忙碌着,孩子們肯定會成羣結隊的在外面玩鬧。
有些更是怯生生的看着他們,清宴嘴角掛着笑容,走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泥土屋外,擺放着幾個大大的水盆,裡面用海水養殖着貝殼,有兩三個大的貝殼張開,她瞧見了裡面有那麼兩顆小圓球。
珍珠?!
清宴的貴重首飾裡面都會有珍珠的蹤影,她卻沒有看到過活的珍珠。
“這位嫂子,這幾顆貝殼是要賣的嗎?”清宴瞧着有一婦人坐在門口補着漁網,她上前一步,準備與她攀談。
婦人擡首一瞧,面前站着夫妻二人絕非普通之人,周遭的氣質就不一樣。
她暗自慶幸自己能遇到一個大的買主,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直接過來迎接。
“是,我這都是要賣的!”婦人趕緊回到。
清宴打量着面前的賣家,婦人像是雙十年華,頭髮用一塊蠟染的藍色三角巾裹了起來,聽見他們準備購買貝殼,雙眸不僅一亮。
“多少銀子?”清宴數了一下,一共是六個大大的貝殼,這裡面應該每個都有珍珠的。
“5兩銀子,這裡面有不少的珍珠,因爲個頭略小,當家的讓我養一段時間的。”夫人笑了,這些貝殼是用漁民們飼養的,爲給家裡增加一些收益。
清宴看了素蘭一眼,素蘭從荷包裡拿了五兩銀子遞給了婦人。
“你們是外鄉的人?”婦人看見素蘭的鐲子,發現並不是南邊的樣式。
清宴頷首道:“嫂子真的是好眼力,我們是從京城來的,準備遊山玩水。”
話音落下,婦人的淚水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我....你們先進來吧,別讓那些人看到了,我.....”婦人的回答讓清宴有些意外,怎麼會連一句正話都沒說?
胤禛與清宴對視一眼,二人邁進了院子,清宴發現這小院很簡陋,但是,裡面的東西卻很溫馨和乾淨,婦人應該不是一個邋遢的人。
“這位少夫人,奴家真的有冤。”婦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哭着說道。
胤禛和清宴站在最前面,剛剛能聽見婦人的哭聲。
“嫂子,你這是.....”清宴納悶了,他們買個東西,還能買了錯兒?
婦人嗚嗚的哭了一會,就說了自己的誰人,原來,這個村中失去的書生,是她的小叔子,本來,家裡一直供應小叔子上學,還是不錯的。
今年的科考後,小叔子把自己的答題試卷謄寫了出來,說是交給了書院的師傅看了,確定些的不錯,有絕對的把握過了這關。
發榜的當日,書生獨自去了府衙看榜,發現自己並未上榜,而且,有一個在考試場上,連一個字都沒寫的人,過了科考,他越發的想不通,考試後,他所說的話,讓他顏面盡失,附近的鄰居還說其好高騖遠麼。
隨着流言和不好聽的話越發多了,本與其訂親的女方家裡退婚了,他承受不住壓力,在半夜就自縊了,婦人的公公婆婆也因一連串的打擊,最終落得鬱鬱而終。
“奴家的婆婆是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前段時間也去了。”婦人直接哭訴起來,“奴家的村子全部被圈了,沒有一人能夠把着狀子送出去的,這次,奴家懇求你們行行好,把這狀子送出去!”
婦人哭的很悽慘,清宴的臉色也越發不好起來,按照婦人所說,書生應是覺得自己沒有考好,纔會有了輕生的念頭的。
“我們是爲了此事兒而來,御駕南巡,外面也是很亂的,萬歲爺聽到了書生們紛紛自縊的事兒,也展開了調查。”胤禛與清宴對視一眼,看清對方的想法,也開始說道。
清宴跟着附和,婦人總算是不哭了。
“真的?!”婦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當家的因爲此事兒,一直有人盯着,每日只在打魚時出門,別的時候,壓根不敢出去,“奴家這裡也是被人盯着,要不是你們買了珍珠,我也不敢求助的。”
婦人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膽子太大了。
“什麼?!你知道是何人盯着你嗎?”胤褆驚訝的問道。
連受害人都要盯着?
“應該是府衙的,據當家的說,在府衙看過他們的。”婦人相信當家的眼裡。
呃呃呃!
清宴有些尷尬的笑了,居然被府衙的人盯梢,這.....叫怎麼回事兒?
“蘇培盛,你們出去盯着,要是有人過問,就說悅來客棧的採買總管收海鮮。”清宴直接讓蘇培盛出門盯着。
“嗻!”蘇培盛躬身應下,帶着一半的侍衛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注意觀察着周圍。
果然,他們出去沒多長時間,就有幾個探頭探腦的身影,他們都在往這邊瞧着。
“你家小叔子真的是自縊嗎?”胤禛想確定一下。
“府衙的仵作是這般說,族長卻與當家的說,小叔子應該是被害死的,小叔子的脖子上,有兩道細細的勒痕,並不是一道。”婦人記得族長說,這應該是觸碰了上面的利益,自家小叔子死的冤枉,他們卻沒辦法給小叔子一個公道。
清宴瞧着小婦人的模樣,萬分同情她的,本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近視一個可靠,造成了家破人亡。
“他有沒有參加過貢院的事兒。”胤禛看着小婦人問道。
小婦人的瞳孔微縮,清宴明白貢院的事兒鬧得太大了,這些窮苦出身的書生,大概都摻和了一腳。
“也是氣不過,等到小叔子回來時,公公還說了他一頓,誰想到,幾日後.....”小婦人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