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軍港內的訓練場周遭,點燃了堆堆的篝火,胤褆和胤禛兩對天家的夫妻,費揚古父子三人都端坐在臺子上。
訓練場上,軍港所有的將士都被集中起來了,衆人整齊的站在了遠處,在太子下面,有十幾個被綁着的奴才,他們有些是在膳房服務的,專門伺候出征的將士們,有些則是在訓練場當差。
基本上,每個準備出征的人,都會與他們有過交集。
這兩個月內,水軍兩次出海訓練,均是碰到了海盜,對方的任務整整比他們多了好幾倍。
每次惡戰下來,水軍的死傷人數也是逐步增加的,這讓胤禛非常的惱火。
“今日,把你們召集,是爲了給死傷的兄弟們一個交代!”老十站在了臺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將士們,“兩次出征,均是爺帶領的,卻基本是慘勝,大哥與四哥沒有怪罪我,但是,爺的心裡難受。”
將士們跟着老十的時間更多,也真心把這位皇子當做了主子,看着他跟隨着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多了幾分敬重。
“十爺,這不是您的錯!”副將多隆敖看着老十說道。
“爺過意不去,四嫂給了那些死傷的家屬們撫卹金,但是,爺是要給他們一個說法的。”老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來。“圖裡琛!”
大家看着圖裡琛,心裡明白,此事兒已經上報給了萬歲爺。
圖裡琛簡單的說了這幾人的舉動,他們是把水軍出征的人數給外漏出去了,每次,水軍慘勝而歸,都是一種消耗,他們也能得到相應的報酬。
將士們的內心都像是被油在煎熬一樣,他們受苦訓練,說是保家衛國,實際上,也有一些私心的,希望能用軍功升職。
每次訓練回來,胤禛等人都會上奏有功的將士們,讓他們加官進爵,而且,軍港內還有了自己的獎懲條例,每個人都期待着能夠立功回來呢。
“是胤礻我對不住你們,把你們帶出去,卻被這些狗奴才們給泄露了!”老十永遠都不能忘記,這兩次演習,自己帶的將士們奮勇上前,真的與那些所謂的海盜們周旋,每個人的身上多少都帶傷了。
將士們的眼眶紅了,他們都是直來直去的,三位皇子都是真心相對,他們也都交付了忠心了。
“好了,老十!”胤褆出聲阻止,“軍港內的眼線都在這裡了,爺也不多說什麼了。這些人,爺當着你們的麪杖斃!”
將士們赤紅着眼睛,看着臺子下面那十幾張的椅子,每個上面都有一個奴才,這些人彷彿就是劊子手。
每次出征回來,將士們都會情緒低落幾日,那些沒有回來的人都是他們所熟悉的,彷彿昨日那些人還在,今日就已經不在身邊了。
“老四,你們先去後面,這裡交給我和老十!”胤褆壓低了聲音說道。
將士們瞧着清宴被夫走了,也是紛紛感慨起來,清宴是個心腸軟的,還是少看這些微妙。
“四四,咱們去什麼地方?”清宴納悶了,他們並不是往院落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所居住的院落後面,還有一排低矮的平房,胤禛推開了們,裡面是一套套陰森的刑具。
“把那兩個人帶過來!”胤禛想要讓清宴打開心結,多隆敖夫人所說的話,她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蘇培盛躬身走了出去,清宴聽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小乖,這二人不能在外面被杖斃,多少是爲了岳父和你的顏面!”胤禛與清宴說道。
話畢,清宴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人?
當刑室的大門被推開,清宴擡首一望,嘴巴微張,門口站着的人逆光而站,她瞧着來人的,心裡咯噔一下。
“是你,廖嬤嬤。”清宴愣了,此人乃是跟隨覺羅氏幾十年的嬤嬤了,怎麼會.....
廖嬤嬤是一個五旬的嬤嬤,跟隨覺羅氏一起嫁到了烏拉那拉府邸,幾十年來,可以說是忠心耿耿的,爲何會摻和進這些事兒來?
“四四,你是不是弄錯了?!”清宴愣了,“廖嬤嬤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胤禛搖搖頭,若是弄錯了,也不會當着清宴的面把人扣押了。
“是你自己說,還是讓粘杆處的人說?”胤禛也希望這事一場鬧劇,但是,調查道了最後,哈豐阿早產和見喜,都有這位嬤嬤的手筆。
廖嬤嬤苦澀的笑了一下,阿克敦留下的人,把她從覺羅氏的院落請走時,她就明白了這個下場了。
“嬤嬤,爲什麼?”清宴還記得,覺羅氏曾經不喜歡她,廖嬤嬤偶爾去看她,還是用自己繡的東西,來當做額娘給的。
“格格.......奴才是迫不得已!”廖嬤嬤無奈道。
清宴嫁入了皇家後,生下了龍鳳胎,廖嬤嬤也跟着開心的,但是,自家有不爭氣的兒子,被貴人拿捏了把柄,若是不幫着,兒子就沒活路了。
“是誰!”胤禛看了一眼廖嬤嬤,“你想見小乖再說,爺應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是董鄂夫人身邊的人!”廖嬤嬤苦澀的說道,“奴才的兒子,也是被董鄂府邸的人給陷害,染上了賭癮,他們給了我天花的血痂。”
“董鄂氏.....”清宴半眯起了眼睛,三福晉與她不對盤,現在的,從而使敢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是的,早產並不是奴婢策劃的,但是,覺羅氏的人傳話、董鄂夫人傳話了,說是要辦好了此事兒,就能讓奴婢的兒子活着回來!”廖嬤嬤哭訴着。
清宴愣了,原來,也是爲了自己的孩子,雖然,她也是額娘,卻不能贊同廖嬤嬤的舉動。
“爺,讓她走的不痛苦吧。”清宴的眼圈紅了,是皇家子嗣,絕對沒有活路的,所以,她不會讓胤禛爲難的。
“謝謝小主子!”廖嬤嬤的臉上掛着笑容,小主子這樣說就是極好的了。
胤禛揮揮手,讓人把廖嬤嬤給送了出去,他牽着清宴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一牆之隔,卻是另外一番天地,這裡彷彿是一間書房,並不像是刑房。
“別生氣,爲了那樣的奴才不值得!”胤禛拍着清宴的後背,安撫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