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四爺走入前太子的書房,見他正在教導弘晰和弘昕文章。
“老四!快過來,看看這兩個小子,寫的字如何?你們知道嗎,你們四叔叔的字可是寫得非常好的。”廢太子臉上的笑容倒是比之前多了。弘晰和弘昕如今一個十歲,另一個六歲,是太子唯一的兩個兒子。
“見過四叔!”弘晰和弘昕紛紛對四爺見禮。
“二哥過譽了,兩位阿哥都非常聰穎懂事。”四爺走過去,摸了摸弘晰和弘昕的頭。
他又看了看鋪在桌子上的兩張大字,從字跡上可以看出執筆的人的年紀。弘晰年紀大,字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弘昕人小,手力不穩,自然有些地方寫得不是那麼穩健。
“弘晰的字不錯,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繼續練下去。弘昕的手力還不夠穩,要繼續練手力。”四爺指點道。
“多謝四叔叔指點。”弘晰和弘昕又行禮道。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回你們額娘那邊去歇息。阿瑪與四叔叔說說話。”廢太子對兩個兒子道。
待兩個小阿哥走後,四爺這才與廢太子坐下敘話。
“老四,如今你二哥我成了光頭阿哥。在這宮裡頭最是看人下菜的地方。以前想要攀附的,如今退避三舍還來不及。”胤仁道。
“二哥,什麼地方都有跟紅踩白的人。二哥可是有什麼事情,不如告訴我。我能幫助二哥的,一定義不容辭。”四爺道。
胤仁看着四爺,動容地說道:“老四,你顧念一份手足之情,我記下了。”
四爺心裡隱隱有些發虛,但他仍舊動容地說道:“二哥即便不是太子了,仍舊是我們的二哥。兄弟之間,何須說這麼多謝。”
廢太子點點頭,嘆道:“老四,你可知,皇阿瑪突然立刻廢太子的原因嗎?”
四爺心裡更發虛了,他當然知道,正是老七去康熙那裡告發了鄭春華與太子的私情,才導致康熙下定了決心廢太子的。可是,告訴七爺的人,不正是自己麼。雖然那是酒後失言,但是終究是從自己的嘴裡說出去的。
“是我,與鄭貴人的事情。老四,你是不是不敢置信?”太子嘆息一聲道。
“二哥!”四爺壓下心底的不適,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感到心虛,可是此刻卻在太子面前感到一絲絲心虛。
“事已至此,皇阿瑪已經懲罰了我。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一絲想知道,皇阿瑪到底如何處置了她。老四,你能否幫我去查查。二哥每每睡不着的時候,心裡都是她。她腹中可是有孩子的。”胤仁越說越激動。
四爺震驚地看着廢太子,他以爲死了一個鄭氏,可是卻沒想到她腹中還有愛新覺羅的孩子。
從毓慶宮中出來後,四爺的心情似乎更亂了。他知道,想要打聽鄭氏的下落,只需要問一個人,那便是康熙身邊的大總管太監樑九功。他幾乎是康熙的影子,無論大小事情,他都知道。
四爺回到了戶部,卻拿不出主意來,如果貿然去問樑九功鄭氏的事情,實在是不妥。康熙秘密處置了鄭氏,甚至都沒有對外公佈,這說明他是不希望人知道鄭氏與太子的關係的。可是,自己卻抵不住廢太子的請求,答應了幫他打聽。
帶着糾結,四爺坐在回府裡的馬車裡鬱郁地黑着臉,閉着眼睛養神。
“蘇培盛!”四爺突然對坐在外面車轅上的蘇培盛喊道。
“爺,奴才在。”蘇培盛回身說道。
“進來。”四爺道。
蘇培盛立刻讓馬車伕停了一會兒,然後自己則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爺,您有什麼吩咐。”蘇培盛見四爺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好,一直就不敢上前打攪他。
“你,你們這樣的人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四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覺有點不好意思。
蘇培盛沒想到四爺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就哽住了,思忖了好半天,才結巴着說道:“家,像奴才這樣的人,心裡最期盼的就是能有一個家。”
四爺怔怔地看着蘇培盛,咳嗽了幾下道:“樑九功,皇阿瑪身邊的總管太監。他對爺一直頗有關照。爺想給他送點禮,你說送什麼好?既能讓他能收下,又能讓他覺得爺很重視他。”
蘇培盛點點頭,想了想道:“樑大總管在皇上身側伺候這麼多年,銀子他肯定是不缺的。爺送的東西只要不是銀子,他都會喜歡。”
四爺瞧着蘇培盛,問道:“爲什麼?”
“因爲樑公公深得皇上倚重,靠的是他對皇上那是絕對的忠誠。皇上豈能虧待一個對自己絕對忠誠的人。而且皇上也不會喜歡旁人送樑公公銀子的。那麼樑公公自然也最不喜歡收人銀子。”蘇培盛道。
四爺點點頭,說道:“如今爺有一件事想去問問樑公公,可是又怕會引起皇阿瑪的猜疑。”
蘇培盛沒想到四爺會跟自己商量,忍着心底的喜悅,道:“爺可以對樑公公示好下,看看樑公公對爺的態度。”
主僕兩人在馬車裡一路商議着如何與樑九功接觸,又不至於引起康熙的反感。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跑到了四貝勒府門口。
四爺回到前院,想起在永和宮說的話,便對蘇培盛道:“去年氏那裡!”
蘭琴那裡知曉四爺回來後去了年氏那邊,也沒有不高興,自顧自地讓崔娘擺了晚膳。她知道四爺這回爲二格格所選的夫婿只怕是年家的,所以這個時候去,肯定是說二格格的事情。
既然無法改變的事情,蘭琴從不喜歡去糾結。既然四爺註定要依仗年家的兵權,那自己做什麼去做那擋住史車輪的事情呢?
且說年氏得知四爺同意了她的舉薦,決定將二格格下聘於年羹堯第二子後,十分高興,立刻休書與年羹堯知曉,讓他立刻着人開始準備下聘禮。
四爺連着去了年氏那裡幾日,一時之間,年氏的風頭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