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人通過自己的兒媳婦,與太子那邊拉上了關係。她如今已經不是伴駕做多的貴人了,而是被舒貴人取代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過了三十了,大兒子都娶了媳婦,早就不是什麼嫩面孔了。可是她到現在還屈居在貴人之位上,硬是沒人跟她說過話。所以,王貴人心裡早就對康熙不滿,對他們母子一直被忽略而心生了怨懟之心了。本來十八還是很的康熙喜歡了,可是偏偏天不假人,十八被一場發熱給奪去了性命。王貴人從此也就失寵了。
“文釧,我讓你去禁事房找那個文公公,找過了嗎?”王貴人道。
“貴人,奴婢已經去找過了,給他塞了金鐲子呢。那個公公,可是滑頭着呢。他既收了咱們的,可還是說,只能將貴人的牌子往前面放放,可皇上到底翻不翻您的牌子,他可是不能保證的。”宮女文釧道。
“哼,老滑頭。以前本貴人得寵的時候,他可是忙前忙後地在本貴人面前露臉。如今舒沁春得寵了,他就眼睛長到了頭頂了,狗奴才,活該是沒根的賤奴才。”王貴人罵道。
“貴人,那咱們還要去給他塞銀子嗎?”文釧膽小地問道。
“送,自然得送。那個狗奴才最是跟紅踩白,如果不送,他能將本貴人的綠頭牌放到最後!”王貴人氣道。
“貴人,現在快到時辰了。您要不要沐浴?”文釧問道。
“伺候本貴人沐浴吧。萬一皇上想起了本貴人呢。”王貴人罵累了,抱着一絲希望道。
紫禁城裡,每一處宮闕後面,都住着像王氏這般的宮妃,她們日日夜夜期盼着得到皇帝的寵愛,能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又有幾個能像慧榮德宜那般穩坐妃子之位而不倒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其實康熙的后妃中,能得地位身份的,除了子嗣外,更重要的還是出身和家世。其實皇帝也不是隨心所欲選女人的,他們要在各大家族間選擇女子,爲的是平衡各方的實力。那些爲皇室打下江山,或者爲皇室鎮守一方的大員以及各級官員,都希望自己的榮耀和權勢能長久下去,自然都想將女子送到皇帝身邊固寵。
“王貴人,王貴人!”一陣尖細的太監聲音在啓祥宮的偏殿裡響起了。
“哦。是文公公,我們貴人正在沐浴呢。您?”宮女文芳連忙出來道。
“恭喜王貴人,今日皇上翻的是王貴人的牌子,快隨着雜家去伴駕吧!”文公公此刻是一臉笑意,全不見他對待那些不得寵的宮妃時的冷酷嘴臉。
“是,請文宮宮稍微坐一下。奴婢這就去跟我們貴人說。”文芳知道王氏最近失寵,所以也是高興得不得了。
那廂,王氏得知康熙果然翻了自己的牌子,高興得連忙就讓文釧再去給文公公送一個荷包。她也特意將自己打扮得鮮嫩一些,然後便隨着文公公去乾清宮去了。
或許是康熙想起了王氏,或許是其它緣故,總之王氏似乎有了復寵的跡象。於是,她又開始頻繁地出入乾清宮了。
這一日,康熙令王氏伴駕。他正坐在西側間裡看奏摺,王氏則正在與小宮女一塊兒給康熙剝核桃。她每一顆核桃必須要親自放在盤子裡擺好。
這時,伺候弘曆的宮女春官兒匆忙地跟着樑九功進來了。
“啓稟皇上,小阿哥病了。”春官兒連忙跪下道。因爲弘曆不是康熙的阿哥,她們這些伺候的人都喚弘曆爲小阿哥。
康熙一聽,忍不住斥責道:“朕早上還過去看了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病了?”
春官兒嚇得不敢擡頭,只得戰戰兢兢地說道:“奴婢們也不知,小阿哥現在發燒了。太醫已經過去了。”
康熙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連忙就要去看弘曆,卻聽見王氏道:“皇上莫急,小孩子時常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是正常。”
“你且在這裡厚着,朕去看看!”康熙連忙就往外走,那春官兒立刻爬起來跟着出去了,樑九功也跟着去了。
“又不是自己的阿哥,怎麼寶貝得什麼似的!”王貴人低聲道,甩一下胸前的帕子,對那幾個剝核桃的宮女道:“你們幾個不準停,繼續剝。”
那廂,康熙來到弘曆住的偏殿,只見王太醫正在給弘曆瞧病。
“啓稟皇上,小阿哥是感染了風寒,略有些發燒。微臣正給他開一點發散寒熱的方子,先吃三副藥。”王太醫連忙對康熙道。
“好,剛進去給弘曆熬藥去!”康熙提高了聲音道。
待王太醫出去後,屋子裡已經跪了一片的幾個奶孃和幾個宮女太監都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都是怎麼照顧小阿哥的,樑九功,全部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康熙卻沒有給他們踹息的機會。
“皇上,您拉出去打了,誰來照顧小阿哥。奴才覺得,您不如記下他們的板子,等小阿哥病好了,再打不遲!”樑九功連忙道。他這也算爲這些奴才求情了,等弘曆病好了,康熙說不準就忘了這回事,或者沒有此刻這般生氣了。
“好,朕先記下你們的板子。給朕好好照顧弘曆,否則就不是二十下板子了。“康熙怒道。
當晚,弘曆的燒已經退了。康熙還是不放心,好幾次過來瞧。王貴人雖然伴駕,但是一直就被晾在了前面,最後還是回了啓祥宮。
王貴人回到自己的宮裡頭,早就對弘曆恨上了,她恨自己的兒子死了,而康熙卻開始疼孫子了。她在伴駕的這一段時間,發覺每次欽天監的季長明來了,康熙都會遣退身邊所有的人,不讓人知道他們的談話。
“文釧,那個欽天監的季長明是漢人吧。我記得他好像有幾個徒弟的。你知道那幾個徒弟叫什麼?”王氏問道。
“貴人,奴婢哪裡知道。”文釧目光閃爍了幾下,低頭道。
“啪!”
一記耳光從上面就甩到了文釧的臉上。
“賤婢,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與欽天監的那個什麼金士康的關係麼!”王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