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特意令府裡頭的繡娘爲崔娘趕製了一件嫁衣,用的是正紅的雲緞做的,領口和袖口都疊加了七層邊邊,上面的繡花繡的是寓意吉祥如意的鴛鴦和連理樹枝。
蘭琴除了借銀子之外,還特意給崔娘準備了一箱子嫁妝,裡面都是一些金制的釵、珠花和戒指手鐲一類的首飾。
“主子,這些奴婢真地不能收!”崔娘見一匣子的金銀首飾,她嚇得怎麼也不肯要。
“崔娘,這些東西你收着。跟着我這麼一些年,這些不過是一些不能吃喝的東西,給你衝嫁妝。”蘭琴道。
“主子!您對崔孃的恩情實在如再造父母了。崔娘有點彙報不了。”崔娘眼裡有了淚光,她這幾日就一直想着自己離開了話,蘭琴這裡一攤子怎麼辦。雖然說蘭琴讓她回來繼續做管事姑姑,可她成了家,就不能住在這府裡頭,晚上總要回自己家去,那麼很多事情就肯定顧不上了。
“崔娘,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你我也是緣分,能有緣在這裡相處一場。何況,你也不是就不回來了。等惜茶也嫁到你家去了,司畫和水菱就是這裡大丫鬟,到時候再選幾個小的進來。你們該照顧家裡的照顧家裡,生孩子的生孩子,莫要再給我耽擱下去。”蘭琴捉住崔孃的手道。
崔娘含淚地點點頭,她就像個待嫁的姑娘,一邊期盼着出嫁,一邊又害怕見不到孃家的人了,或者說失去了在孃家的這份安寧自在。蘭琴這裡,就像這些女孩子的孃家。
幾日後,崔娘與李衛的婚期終於到了。崔娘從南小院出嫁,李衛帶着人要到南小院接親,然後一起再到李衛府上喝喜酒。蘭琴與四爺都要去,她們可是他們兩個婚禮的主婚人。爲了方便,就不帶孩子們去了,都交給了宋氏。念雪和惜茶跟着蘭琴過去參加婚宴,司畫等幾個留下來照顧小主子們。
崔娘已經在蘭琴和幾個丫鬟的幫忙下穿好了那一身新嫁衣。由着崔大娘爲自己閨女梳好了頭髮,
“來了,來了,主子,他們來了!”水菱從外面跑進來,帶着一臉的喜氣道。
“什麼來了?”惜茶站在門口,見水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接親的隊伍呀!新郎官他們來了。”水菱摸着胸口道。
“關上門!”蘭琴走出來道,“不給紅包,就不准他們帶走新娘子!”
“對,關門!”幾個丫鬟附和着,立刻將正屋的門都關上了。
崔大娘已經爲崔娘蓋好了蓋頭。
李衛叫了幾個在京都交好的朋友,再就是四爺派過去給他辦事的侍衛們,人都已經換了接親的衣服,請了吹號打鼓的,外面已經鬧騰起來了。
“崔大娘,您還要什麼話,儘快與崔娘說吧,今日嫁了出去,可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兩個被蘭琴叫來幫忙的婆子道。她們對這個時代的婚儀禮節很熟悉。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蘭琴開始起鬨叫丫鬟們要開門禮。
蘭琴端坐在主位上,看着她們幾個與接親的隊伍鬧了起來。四爺在前院,等到新娘子接走後,他就與蘭琴乘坐馬車跟着過去。
待崔娘由着念雪和惜茶攙扶着出了門後,蘭琴看着那一抹正紅的顏色,心裡不由得一痛。自己是永遠不可能穿正好的。此刻看見崔娘能穿着正好,雖然好刺眼,但是真地很好。
待崔娘與李衛站定後,便轉身朝着蘭琴作揖下拜。
“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今日拜天拜地拜父母,不應該拜我。”蘭琴道。
“側福晉,今日我等二人能完婚,都是拜側福晉大恩大德,我們夫婦二人永不敢忘。”李衛道。
“以後,崔娘就交給你了。她若受了委屈,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蘭琴笑罵道。衆人都看着他們這對新人,滿是感慨和安慰。
待吹吹打打逐漸遠去後,蘭琴站在正院的臺階上。烏西哈從後面跑了出來,拉了拉蘭琴的衣袖道:“崔姑姑出嫁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嗎?”
“不是,你們的崔姑姑回來的,只是以後她們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要照顧了。”蘭琴道。
那廂,四爺已經備好了馬車,就來請蘭琴一塊兒出府去李衛的府上參加婚宴。
一路上,四爺與蘭琴端坐在馬車裡,跟着的蘇培盛坐在外面。
“她們都安頓好了,怎麼見你臉上都是愁容?”四爺瞧着蘭琴不說話,便開口道。
“但願她們都過得如意。她們三個嫁得都不遠,都還是在爺身邊當差的人。妾身也很放心。以後等到烏西哈和別楚克大了,妾身也希望她們不要走遠纔好。”蘭琴道。
“你也想得太遠了。烏西哈和別楚克都還小呢。再說讓崔娘幾個出嫁,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麼。”四爺似乎有點不理解蘭琴的這種落寞。男人永遠沒有女人感性。
“也就是十年的事情。我的兩個小姑娘就到了議親的年紀了。爺,現在烏西哈和別楚克上學上得很好,多讓她們在妾身身邊待些年吧,晚嫁一些可好?”蘭琴道。
四爺伸手捉住蘭琴的手道:“你放心,她們兩個都不會遠嫁,爺跟你保證!”
蘭琴看了幾眼四爺,點點頭,便側身靠在了四爺的肩膀上。
一路到了李衛府上,四爺與蘭琴見證了崔娘與李衛拜堂成親的整個過程,他們被封爲上賓,也受了李衛夫婦的禮。爲了讓他們儘性,蘭琴特意與四爺喝幾杯喜酒後就告辭了。因爲參加李衛婚禮的都是他的朋友和四王爺府裡的人,見着四爺在,都有些放不開了。
崔大娘見着念雪和惜茶,看着她們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的樣子,歡喜得很。崔大和崔二見着他們倆,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
待崔娘和李衛的婚禮結束後,接下來就輪到他們倆兄弟了。
四爺與蘭琴出來後,念雪和惜茶自然也跟着出來了。李衛夫婦送出門,蘭琴讓他們趕緊回去,她們坐上車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