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此刻康熙會召她們入宮。
四爺見蘭琴愣住,以爲她是捨不得孩子,立刻道:“皇阿瑪同意了你與弘曆一塊兒入宮,住在額孃的宮裡頭。你若不放心烏西哈和別楚克,爺將她們也送進去,只是……”
“烏西哈和別楚克讓宋姐姐照看一些時日吧,妾身與弘曆入宮。皇阿瑪的旨意最好不要違抗。”蘭琴截斷四爺的話道。
四爺沒想到蘭琴會這樣果斷地同意了,怎麼說她們母子進宮,說是住幾日,可是到底是幾日,還真不好說。康熙的心思不可揣測,四爺到時候可不好去與康熙問的呀!
“爺,還要用晚膳麼?不用的話,妾身要去看看弘曆了。妾身每日這個時候要跟他講故事的。”蘭琴這才起身道。
四爺這樣看着蘭琴從自己身邊飄過,而他自己卻也說不出話來。以前與蘭琴也鬧過,可是自己當時都能虎着臉故意嚇唬一下她,可如今,四爺卻明顯感覺到從蘭琴身傳導出來的那一股子冷清感。
蘭琴走到外面,見崔娘還在,便道:“崔娘,你快回家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崔娘卻不肯,走過去扶着蘭琴的胳膊道:“奴婢扶着您去看六阿哥吧。”
蘭琴知道崔娘要說什麼,也由着她跟着,踩着花盆底子往弘曆那邊走去。
“主子,奴婢瞧着主子爺這是有意與主子和解呀?”崔娘道。
“所以呢,我該歡天喜地跑到他跟前說,感謝他大人慈悲,不跟我計較我如此狠毒,設計了他與烏雅氏的孩子?是不是太可怕了。”蘭琴的思維現在滿是現代人的思維,憤憤跟崔娘說出這些話。對於崔娘來說,這些話是她這個年代的女性所無法接受的。
“主子,您這樣置氣,只會給有些人可乘之機呀!”崔娘跟在蘭琴後面,追着說道。
“誰愛乘這個機,我雙手奉!”蘭琴拋下這句話後,便疾步往弘曆那邊去了。
四爺一個人呆呆地站在蘭琴的屋子裡半晌,終於還是沒有用膳,便沉默地走出了南小院。不過,他走之前,與司畫說了,讓蘭琴即可可以收拾一下,三日後入宮。
那廂,烏雅氏左等不到四爺,右等不到四爺,心裡便開始不舒服了。雖然那個孩子沒了,她如今可仍舊坐着小月子。
“主子!”翠雲走到屋子,見烏雅氏的湯沒還沒動。
“如何?爺回了沒有,去了哪裡?”烏雅氏急忙坐起來道。
“主子,爺回來了,可是去了,去了南小院。”翠雲低聲道。
咔擦!
烏雅氏臉頓時顯出一股怒容,將手邊的湯碗猛地摔到了地。裡面盛的是她的人蔘雞湯。
“爲什麼!明明是她害得本格格成了這樣,害得本格格的孩子沒了,爲什麼爺還要去看她!”烏雅氏似再也忍不住了,尖聲叫道。
“主子,或許主子爺是去調查的呢。主子的事情還沒有查清呢,主子爺是不會這樣算了的。”翠雲道。
“是嗎?可是怎麼他還會去南小院,爲什麼?”烏雅氏完全不能接受這樣事實,她費盡心思,將自己的孩子撞掉了,以此來加重四爺的愧疚感,誣陷蘭琴。可是現在,四爺還沒有去拿鈕鈷祿氏的罪,反而還去她那裡。
“主子,您不要激動。現在還是在坐月子呢,如何也不能激動。”翠雲連忙道。
“翠雲,那個孩子雖然註定被人算計,生不下來,可是本格格卻是親手撞了她的,如何能看着鈕鈷祿氏一點事都沒有呀!”烏雅氏的眼睛幾乎要沁出血來。她這幾日,每日睡覺的時候,都會做一個夢,夢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哭泣。每每,烏雅氏都會被自己這個夢嚇醒。
她爲了達到陷害蘭琴的目的,親手撞死了自己的骨肉。這個事實,將一直藏在她心裡,讓她無法寧靜。
“主子,您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主子爺一定會爲您主持公道的。咱們的小格格不能白死。”翠雲道。
“是,不能白白沒了。不能!”烏雅氏幾乎有點神經似的說道。
“主子,年側福晉來了!”外面的墜兒走到屋子門口,對着裡面的烏雅氏道。
“妹妹這是怎麼了?”年氏已經走到了門口,只見她一身玫紅色的旗袍,頭滿是碧綠的珠翠。
烏雅氏看着年氏,她心裡其實是恨毒了年氏的,她也知道,對自己下手的人正是年氏。可是她卻不得不與虎謀皮,與這個女人做了交易。
“側福晉說好的計謀呢,如今鈕鈷祿氏還好端端地住在南小院,連一跟頭髮都沒掉。”烏雅氏收起心底的恨,沉着臉道。
“呵呵,姐姐,如今南小院的嫌疑並沒有洗脫呀。爺心裡不可能對她沒有一點懷疑。她們之間的裂痕必定會因爲此事而越來越大。咱們雖然此刻沒有立刻見到鈕鈷祿氏被爺嫌棄,但是咱們可是種下了他們之間間隙的種了,只要稍加施肥澆水。那種間隙會如野草一般瘋長起來的。”年氏道。其實她這幾日,心情也不好。趙明才的自殺令她始料未及,當初拿着他家裡幼弟的賭債來逼迫他的老母,此拿住了趙明才。年氏是通過這個奴才纔對烏雅氏下了那麼多那麼久的開胃散。
“話雖然如你所說,可是南小院如今依舊穩若金湯。現在,爺在她那裡。年側福晉,只怕你我這一番心血,都要付之東流了。”烏雅氏嘲諷地說道。
“姐姐不必太心急,本側福晉可是聽了一個消息,這才特意來與姐姐分享的。不想聽?”年氏道。
“什麼消息?”烏雅氏道。
“過不了幾日,鈕鈷祿氏與六阿哥一塊兒入宮了。據說是皇召的她們入宮住呢。”年氏道。
“六阿哥一貫受皇器重,這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烏雅氏道。
“想想,南小院沒了女主人,四爺會去哪裡?”年氏低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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