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個時候還維護她們說話!”四爺看着烏雅氏蒼白如紙的臉孔。
“爺,真地不是她們的錯。是妾身不好,不小心滑了一下。”烏雅氏抖動着雙脣,說道。
四爺低頭看着烏雅氏左臉上的紅手指印,心裡微微一刺。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林大夫便跟着蘇培盛奔了過來。
四爺已經將烏雅氏平放在她的臥牀上了。
林大夫一瞧,也不敢耽擱,立刻開始給烏雅氏診脈。
四爺便與翠雲站在一旁問她關於烏雅氏今日與蘭琴在小花園裡所起的衝突的整個過程。翠雲沒想到四爺又會問,立刻按着烏雅氏的說辭又說了一邊,基本與剛剛在四爺那邊彙報的一樣。
林大夫給烏雅氏看了看,然後便立刻收回枕巾,連忙走到四爺跟前彙報她的情況。
“啓稟王爺,烏雅格格肚子裡的孩子恐怕立刻就要生了。目前只能用催產藥物讓烏雅格格立刻開始生產,否則時間一長,大人孩子都會有危險了。”林大夫道。
四爺只覺得腦子裡一嗡,立刻道:“林大夫,感覺去準備吧。立刻給烏雅格格準備接生。翠雲,立刻將那些丫鬟叫起來,準備接生的東西吧。”
本來,烏雅氏快要生了,其實給她準備生產的東西都已經預備着的。翠雲見四爺這樣說,便立刻去知會另外幾個小丫鬟去準備生產的東西了。
烏雅氏這邊的動靜漸漸被對面的武氏所發現,她扶着丫鬟走到烏雅氏的屋子前,只看見裡面人影亂動,隱隱有女子的哀嚎傳出。
“她要生了?”武氏扶着紅茜的手驚道。
“這烏雅格格好像才八個多月呀,怎麼?”紅茜也驚道。
“紅茜,你快去讓香雲去南小院通報一下,就說烏雅氏這邊好像發動了。本格格在這裡等着你。”武氏多了一個心眼道。
待紅茜回來,她才扶着紅茜的手走了進去。
那廂,蘭琴正在陪着兩個女兒溫習白天在小學堂所學的國畫,看着她們嘰嘰喳喳的樣子,蘭琴的心泛起一陣陣苦澀。
“主子!”司畫走進來,打斷了蘭琴的思緒。
蘭琴擡起頭,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司畫,等待着她繼續說下去。
“武格格那邊派人過來說,烏雅格格好像,好像發動了。”司畫道。
蘭琴一驚,心裡無數種感覺如水中的雜草隨着這句話的攪動而漂浮了起來。
“讓奶孃過來,伺候兩位格格洗簌歇息吧。”蘭琴擡腳從榻上下來。
“額娘,您做啥去。”烏西哈不情願地說道。
“你乖乖與妹妹去洗簌,額娘去去就回了。”蘭琴柔聲了一眼兩個女兒道。
“司畫,讓抱琴去通知宋姐姐,讓玉蕭去通知耿姐姐。”蘭琴吩咐道。
這後宅裡的女子生產,無論是哪一個,其他人都是會去等的。除非被主子爺禁足,或者其他事情不能去。像烏雅氏這樣的身份,蘭琴作爲當家人,自然是要去的。
此刻,當蘭琴聽完司畫的彙報後,心裡突然有些不安。按說烏雅是發動,來報信的不該是武氏,應該是烏雅氏自己的丫鬟纔是。可是爲什麼會是武氏呢?
所以,蘭琴立刻讓丫鬟去知會宋氏和耿氏,武氏想必已經在那裡了。她微微收拾了一下子,便扶着司畫地手,提着氣死燈往那邊去了。
夜涼如水,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寒冷了。
“唉呀,出來的時候應該批件披風的。主子,要不然,咱回去?”司畫道。
“不必了,不至於那麼冷。走走就暖和了。”蘭琴道。
不過一刻鐘,蘭琴便扶着司畫的手走到了西小院。當她走進去後,就聽見了從烏雅氏的屋子裡傳出來陣陣女子淒厲的嚎叫聲。因爲是夜晚,這聲音聽得格外清楚。
她怎麼會現在就發動了?今天中午明明還在小花園見着的?
“琴兒!“身後趕來的宋氏見蘭琴站在門口,卻不進去,喊了一句。
“姐姐來得真快。”蘭琴轉身朝着宋氏一笑道。
“你派人來傳,我想必定是有事情,立刻就來了。走,進去看看吧。”宋氏挽起蘭琴的胳膊道。
她們倆人一塊走入烏雅氏的屋子,只見四爺與蘇培盛,以及武氏主僕站在烏雅氏的門口。雖然背對着蘭琴,但是他的緊張,蘭琴仍舊可以從他背部的曲線看得出來。
原來,他也是這般緊張別的女子呀!蘭琴的心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澀。
“側福晉,宋格格來了!”還是蘇培盛發覺了蘭琴和宋氏已經進來了,連忙叫了一聲。
四爺這纔回轉身,看着蘭琴與宋氏款款而來。
“側福晉,宋姐姐,你們來了!”武氏移動幾步,走下臺階道。
蘭琴便一直留意着四爺的身體,只見他從看到她開始,整個身體就僵在那邊,絲毫沒有動。
屋子裡一陣陣女子的哀嚎傳了出來,讓這個清冷的夜晚顯得更加冷冽。屋子門就在這個時刻,被砰地一聲打開了。只見幾個丫鬟捧着水盆子跑了出來。
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從那還冒着熱氣的盆子裡犯了上來。蘭琴的鼻子特別靈敏,她一聞到這個氣味,胃部就感到一陣陣犯惡心。其他人似乎也聞到了,紛紛退避開去。
“她怎麼樣?”四爺終於出聲,一把抓住一個丫鬟的胳膊道。
“林大夫已經給格格灌下去了催產藥湯,格格好似很疼,可是裡面孩子太大,生不下來!”丫鬟驚懼地說道。
衆人聽了這番話,各種滋味犯上心頭。
噠噠噠!
突然門口又傳來了花盆底子的聲音,蘭琴以爲是耿氏來了,卻不想聽到一聲嬌聲“烏雅格格發動了,怎麼提前了呀!”
年氏扶着翠玲和白芷的手已經走了進來。
蘭琴許久也不曾見到她,只見她身着一系暗香色旗袍,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月白比肩,整個人顯得如一隻嬌俏的水仙花一般清新。
“去讓林大夫出來,爺有話要問。”四爺道。
不過片刻,屋子門又被打開。林大夫一頭微汗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