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是有人請槍手去考。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宋書丞道。以往科考,家裡有關係的,甚至請人代考,這種現象也是從古至今都有的。比如考官自己的親戚六眷,他們不指認,誰也不知道考生的真實身份。而且這古代還沒有身份證,更沒用照片,換個考生去考的,實在是太方便了。
蘭琴其實與四爺也曾探討過這個問題,因爲古人沒用身份證照片與本人對照,考生的身份只憑着一張考生履歷紙來確認,實在太容易代考作弊了。
“三爺說得有道理,這個問題王爺也正在考慮。如何給每一個考生一個身份,能讓考官覈對每一個考生。杜絕找槍手代考的作弊方式。”蘭琴道。
宋老夫人見自己兒子與側福晉探討考場作弊的事情,絲毫沒有提到讓側福晉提攜眷顧的意思,心裡不免有點着急。宋氏見自己的額娘朝着自己使眼色,就知道她是在讓自己與蘭琴說說能否給書丞通通路子的意思。
宋氏心裡頗爲糾結,爲了這種事情,她實在不願意去跟蘭琴說。可是一別這麼多年的額孃親自求上來,自己又實在不好拒絕,只好對着宋老夫人點點頭,示意自己會找機會說的。
蘭琴與宋書丞就考試中各種作弊方式聊了好一會兒,畢竟宋書丞可是考了幾屆科考的,對考試中的各種問題了如指掌。
待宋家三人在蘭琴這裡用過午善後,便告辭回去了。
回到宋氏所住的長春仙館後,宋老夫人邊開始數落蘇書丞:“你做什麼一直就跟側福晉說那些話,讓你大姐都沒機會與側福晉多爲你說幾句話。”
“娘,兒子瞧着這位側福晉不拿架子,對咱們也是真地親厚,但是若真地讓人家幫這樣的忙,恐怕也不會答應的。且說,兒子不消走後門,今年入場,必要高中。”宋書丞鄭重地說道。
“娘,你看書丞都很有信心了,您就不要操心了,安安心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等書丞一考完,正好再和娘一塊兒回揚州去。”宋氏連忙道。
“好好,你要是能自己高中,那爲孃的就不操心了。即便是中了,那要分到哪裡去做官,那也要走門路的。”宋老夫人道。
宋氏道:“娘,三弟若高中,如果仍舊留任揚州就好了,這樣你和爹爹就不必隨着又去他鄉,就留在揚州。”
宋老夫人道:“正是這個理。可是你三弟卻想來京城爲官。”
宋氏看了自家三弟一眼,問道:“若能高中,就是祖宗冒煙了,你還想留任京中?那可要是榜眼探花也不一定能的。”
宋書丞昂起頭道:“大姐,書丞先將爹爹孃都接到京城裡來,這樣你就不至於二十年不得見。”
宋氏聽到這裡,鼻子一算,沒想到這個當初自己離開還在襁褓中的小娃娃,如今卻能說出這般有情誼的話來。宋老夫人也被宋書丞這番話震動了心神,看了看宋氏道:“也是,你大姐雖然嫁入皇家,可是沒有孃家做依頓,還不是受人擺佈。若是你真能來京都,倒是對你大姐是個依靠。”
宋氏見狀,早已經落下淚來了。她十三歲就入宮選秀,一朝被選中,做了四爺的第一個女人,可謂是她的榮耀。可是這份榮耀確也是孤獨的。她不能與別的女子一般,每日都見到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還得有賴於你能高中。”宋老夫人道,“玉凝,你就給你弟弟好好安排一處屋子,讓他好好複習。這些天就就不要出門了,關在屋子裡安心備考吧。”宋老夫人道。
“正是。書丞,大姐已經爲你準備好了,你可安心在這裡備考。大姐每日會派人送去飯菜。”宋氏道。
“多謝大姐。那書丞就好好拼這一回了。”宋書丞道。
宋氏讓丫鬟帶自家三弟去了給他準備的屋子,而她則與宋老夫人一塊兒在自己的臥房裡休息,母女兩個遣退了下人,坐在一塊兒說心裡話。
且說下午,蘭琴特意派人去接了大格格一家三口來圓明園,自然是見外祖母與舅舅。宋氏見自己的女兒女婿以及小外孫也都來了,開心得不得了。她在長春仙館爲伊沫兒和徐家二爺安排了住宿,留他們在這裡多住幾日。
宋氏從來沒像現在這般開心,見到了久別的親人,見道了女兒閤家幸福,沒有再讓她覺得遺憾的事情了。四爺晚上也去了長春仙館,陪着宋氏招待了宋老夫人和宋書丞以及大格格他們。
“主子!您叫主子爺去的,怎麼這會兒好像又失魂落魄的。”司畫見蘭琴一個人坐在窗前的高几上,不知在想什麼。
“我哪裡失魂落魄的!不過是想自己的娘了。”蘭琴道。看着宋氏他門能見到自己的父母,實在高興,可自己呢?
“主子若是想老夫人他們,何不宣她們進園子裡來呢?”司畫自然不知道蘭琴心中所想的,乃是另一個時空的那一對失去女兒的父母。
“嗯。等這一段時間過了吧。”蘭琴收回神遊的思緒,準備一個人用膳。
“主子,要不要叫三格格和五格格過來陪您用膳?”司畫道。
“不必了,她們幾個孩子在一塊兒玩得開心,不必打攪她們。”蘭琴道。
待晚膳擺上來後,看着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式,蘭琴居然沒什麼胃口,她真是有些想念在令一個時空的父母了。
外面腳步聲頓起,是水菱跑了進來:“主子,主子爺回來了!”
蘭琴疑地一聲擡起頭看着門口,果見那雙大長腿的主人不過片刻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爺,你不是陪着宋姐姐他們麼,怎麼回來了?”
“爺不放心你,在那裡待了片刻後,就讓他們自己用了。”四爺走到蘭琴身側坐下道。
雖然驚詫,但是蘭琴還是很滿足,她很滿足四爺這般爲自己考慮。
“爺,宋家三公子如何?”蘭琴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