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怎麼了?”蘭琴立刻問道。自己平日對安佳氏的關心並不是很多,再者石氏的孩子越生越多,安佳氏也先少再來蘭琴這裡,知道她過得好便好。
“哎,本來額娘不讓我與側福晉說的,只是看到側福晉,我便忍不住了。”石氏不由得眼眶裡起了霧氣。
“到底怎麼了,怎麼現在纔來跟我說!”蘭琴見石氏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急道。
這是,烏西哈、別楚克,還有弘曆被幾個丫鬟帶過來了,一見蘭琴屋子裡有生人,俱都睜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石氏和銓兒。
“烏西哈,這是舅母呀,你見過的。還有表弟銓兒,忘記了嗎?”蘭琴道。她也只帶過烏西哈回過凌府。
“銓兒,你過來,快看看你的表妹麼!喲,這是六阿哥?”石氏瞧着弘曆道。
“嗯。抱琴,玉蕭,你們帶着她們到院子裡去玩會兒。”蘭琴道,示意她們再去拿一些孩子愛吃的零嘴兒。
蘭琴看着孩子們都被丫鬟們領了出去,這纔對石氏道:“嫂子,你快說,額娘到底怎麼了?你再不說,我就得回去看看了。”
石氏連忙道:“哎,額娘是前幾日摔了,有點骨折,不過沒什麼大礙。額娘本不讓我跟側福晉說的,她怕您擔心。可是,家裡的情況,實在是令人擔憂。”
蘭琴皺了皺眉頭,其實從上次凌柱帶着俅福來跟自己求官的時候,她就對他說過了,求官是不可能的,除非果真是適合,家裡有困難也可以幫襯幫襯。
自從那後,蘭琴便沒回過孃家,也不知道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我今日跟你一塊兒回去吧。”蘭琴說道,然後便吩咐人開始準備馬車。
“側福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跟您說這些。”石氏道,“今日,本事我帶着銓兒回孃家的,便轉道來了您這裡。”
“早就應該寫信或者遞貼子進來,怎麼瞞着我做什麼?”蘭琴道。
“是阿瑪不肯。他說側福晉以後是有大福氣的人,不要去拖累她!”石氏道,“阿瑪突然遭人彈劾了!”
蘭琴驚訝地看着石氏,她想不到凌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靠,那個老渣男,居然會說出不要拖累自己的話?而且,他還被人彈劾?
不等着用晚膳,蘭琴以及帶着三個孩子與石氏母子一塊兒坐上了回凌府的馬車。
待石氏帶着蘭琴母子四人走入凌府後,凌柱已經帶着人來迎接了。這還是他們父女自那次分別後首次見面。
蘭琴看見凌柱時,大吃了一驚,不過幾個月,他就好像已經老了很多。兩鬢的頭髮已經花白,眼睛深深陷了下去。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凌柱拍了拍袖子,帶領着後面一塊迎出來的長子行禮。
蘭琴突然就有點心酸,雖然自己穿過來都十年了,喊這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十年阿瑪了,對他的某些行徑很不齒,可是此刻見他蒼老如斯,還有對自己行禮,不由得心裡一酸,道:“阿瑪這是做什麼,今日是大年初二,本應是琴兒回來看看阿瑪和額孃的。”
凌柱道:“多謝側福晉記掛。你額娘前一段時間不小心摔傷了,一直不能下牀,還在養着。”
蘭琴點點頭,遂將三個孩子拉到跟前與凌柱介紹。凌柱一把抱起弘曆,樂呵呵地說道:“六阿哥跟外祖法去看看外祖瑪。”
其他人一一見過禮,蘭琴發現俅福沒有回來。她心裡不由一動,這個弟弟看來是個幹事的,過年都不回來,這還會外放出去的第一年。
蘭琴等一行人來到了安佳氏的房裡,只見她躺在牀上,腿上被綁着木板。安佳氏知道蘭琴回來了,見門口有腳步聲,立刻喚道:“琴兒,琴兒!”
蘭琴聽到安佳氏的呼喚,雖然對這個女人只是原身的母親,但是她對自己的關心和疼愛不假,看到她躺在牀上憔悴的樣子。蘭琴的心一陣陣地疼,立刻就奔到她的牀頭,撲在安佳氏懷裡哭了起來。
“來,快過來看看外祖瑪,快過來!”蘭琴將孩子們叫到牀邊,讓安佳氏一一看過孩子。
凌柱、錚以及石氏的幾個孩子都站在屋子裡,看着蘭琴母子與安佳氏,眼裡俱都有淚花。
“阿瑪,額娘摔成這樣,你們怎麼不告訴我。還是嫂子去,我才知道。”蘭琴抽泣着說道,“然不成阿瑪還在生蘭琴的氣?”
凌柱一愣,略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媳婦,石氏連忙低下了頭。
“沒有的事情,阿瑪怎麼會生側福晉的氣。只不過,側福晉如今管着雍王府的家,你額娘只是骨折,已經上了夾板,沒有大礙。”凌柱尷尬地說道。
“是,是我不讓你阿瑪告訴你的。琴兒,額娘怎麼瞧着,你好像比上回見到又瘦了!”安佳氏滿眼慈愛地看着蘭琴,只不過在母親眼裡,自己的孩子永遠都不會嫌胖的。
“額娘,以後再不要這樣。琴兒哪裡就抽不出來看您的時間了。雍王府那些事情,怎麼能與額娘相比!”蘭琴撒嬌道。
凌柱與錚對視一眼,便道:“天色都晚了,側福晉今晚就在這裡留宿吧,雍王爺應該還在宮裡!”
蘭琴點點頭道:“阿瑪,我們都餓了。快擺上晚膳。我再陪額娘聊一會兒。”
凌柱與錚連忙出去準備晚膳,屋子裡就留着石氏母子,以及蘭琴母子了。
“兒媳去看看他們準備好沒有!”石氏很自覺地退了出去,她還帶着孩子們一塊兒都出去了,好讓蘭琴與安佳氏說說體己話。
安佳氏看着蘭琴,拉着她的手道:“額孃的琴兒大了,遇到事情都會自己處置了。額娘不操心你了。”
“不,琴兒要額娘操心一輩子纔好!”蘭琴道。
安佳氏道:“額娘老了,哪裡還能陪你一輩子。看着你生的三個孩子都這麼好,額娘也放心了。”
蘭琴心裡頓覺愧疚,她穿過來的這些年,回來看安佳氏的次數都能數得過來,此刻見安佳氏說着這些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