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眼皮子一緊,要是擱在以前,她或許不會多想什麼,可是現在正是四爺與十四爺爭奪皇位的關鍵時期呀。十四這般在德妃宮裡,然道僅僅是爲了孝順額娘?
德妃從西佛堂出來後,也沒有馬上叫人來喚蘭琴去見,而是讓人叫了十四福晉以及嫡子弘琿。蘭琴得知康熙給十四嫡長子的賜名後,心想:康熙這是不是故意的,怎麼四爺與十四爺的名字叫起來就相似,只是字不一樣而已;現在連生的兒子的名字聽起來也一樣,只不過四爺的嫡長子弘暉已經沒了。
等當蘭琴思忖十四他們一家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宮女,傳達了德妃讓蘭琴去正殿的話。
待蘭琴扶着司畫的手邁過高高的門檻時,就聽到德妃正和顏悅色地與完顏氏在說話。而十四爺正抱着兒子在宮裡頭四處走動呢。
蘭琴走到德妃跟前,仍舊跟往常那邊舉止自然,態度親切地行禮。
“老四家的,你可知道本宮今日宣你進來所爲何事?”德妃心情大好,對蘭琴說話的態度也不是很差。
蘭琴心裡一鬆,只要德妃不發難,自己的火鍋店還能開下去,即便來受幾句話,也沒什麼事情。
“兒媳不知,還請額娘明示。”蘭琴道。
“聽說你如今在外面開了幾家店,叫什麼大清火鍋,連帶着兆佳氏也攙和其間?”德妃問道。
“回額孃的話,兒媳只是拿出本錢投資了這麼幾家店,十三福晉也是。這叫投資!”蘭琴在進來前,已經打好了腹稿了,要是德妃問起她一個婦道人家,做什麼跑出去做那些男人的事情,而且還是最不入流的商人的事情,她就說是投資。
“投資?”德妃果然被這個詞給懵住了。
“什麼是投資呀?”十四福晉完顏氏也好奇地跟着問了一句。
“簡單的說,就是打理自己的銀子。額娘,自己的銀子放在庫房裡,放一年,它還是那麼多,不會多生一分一釐出來。但是如果將這些銀子拿出去放到錢莊裡,這些銀子就可以生銀子了。這就叫‘投資’。只不過,兒媳沒有將銀子放到錢莊裡,而是投到了大清火鍋上。”蘭琴道。
“可是本宮聽說的可不是這樣,聽說是你自己去開的,還讓兆佳氏跟着你一塊兒開的。”德妃斂起臉上的笑容道。
“啓稟額娘,請問這是誰胡說八道。兒媳如何會去自己開,兒媳每天都在後宅,絕不可能跑出去的。若是這般,王爺怎麼會允許呢!”蘭琴一臉冤屈地說道。她的確從不去店裡,即便去,也只是去去就回。待生意走上正軌後,她也就自在後宅裡寫寫營銷方案,然後讓人送去店裡。每個星期的對賬查賬都是讓他們進府的。
十四爺這時抱着兒子走過來道:“小四嫂可真會投資,連爺都去過。額娘,那火鍋還真好吃。”
“是嗎,爺如何沒帶妾身也去嚐嚐?”完顏氏似乎是不喜十四爺這個時候說這話道。
“是嗎?鈕鈷祿氏,你可知錯?身爲皇子側福晉,本不該去投資的,若是被人知道,傳到你皇阿瑪的耳朵裡,他會覺得你這麼做可是丟了皇室的臉面。”德妃的語氣陡然嚴厲道。
蘭琴本想辯解,但是想起四爺的話,便隱忍了下來,只好繼續聽德妃的訓斥。
“我說鈕側福晉,然道是你的銀子不夠花了,這纔想到要去投資?不然四哥不至於養不起吧。”完顏氏繼續煽風點火道。以前蘭琴對她的看法是沒有長大的小公舉,可是現在她的話卻句句帶刺,哪裡還是無心計,分明都在挑撥起德妃的怒氣呢。
果然,德妃道:“鈕鈷祿氏,本宮令你速速收回那些店裡的銀子,不許再做那些事情了。皇子側福晉,如何做一些商人之事,實在有辱雍王府的臉面!”
蘭琴啞口無言,她再多的理由,都抵不過這些話的攻擊力。在古代,商人的確是最末流的人。即便是農民,社會地位都高於商人。
“鈕側福晉如何不說話了,然不成對額孃的這些話不認同?”完顏氏繼續道。
“啓稟娘娘,雍王爺來了!”這好外面的宮女進來稟報,將剛纔那個尷尬給揭開去了。
只見四爺已經走了進來,見蘭琴一直站着,當下就不悅,沉着臉走到她身邊對德妃行禮。
“老四,你來得正好。本宮正在問你的側福晉。那個投資,你可知道,如何還讓她那般做了?”德妃道。
“啓稟額娘,兒子覺得投資火鍋店,也沒有什麼不可。如今哪家府裡頭沒有在外面存點銀子。就好比老九,他所開的古玩當鋪店不知有多少。老三還開了一個寶書齋。所以兒臣覺得鈕鈷祿氏做的那點事情,不算什麼大事兒。不知額娘是從哪裡聽來的閒話,首先就應該問問這些喜歡亂嚼舌根的人自己,她們的銀子有沒有拿出去借銀放高利貸。只怕是很多了。”四爺道。其實完顏氏的銀子就有放在民間黑錢莊中的,四爺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德妃眉頭一蹙,當下有點不快了,四爺這是當着面說自己不該叫鈕鈷祿氏進宮來訓斥的麼?
蘭琴瞧着四爺和德妃的神色,心道這母子倆是天生的不對盤麼?自己這件事不能將他們母子倆的關係鬧彆扭了呀!
“啓稟額娘,兒媳投資這些店鋪,最初是因爲看見十三福晉府上艱難,這才讓她投資一點。不然她那裡連下人都留不住了。額娘,十三爺如今還在那個地方。他也曾經養在額娘底下,額娘必定也不忍心看着他的家眷生活艱難。我們王爺私底下貼補了這些年,但妾身覺得還是讓十三福晉自己有一些來源,不需要靠人貼補,纔是最好的。”蘭琴道。她可不想四爺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受德妃不待見,從剛剛完顏氏那般窮追不捨的勁頭上看,蘭琴甚至懷疑這件事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