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察格格時常來給側福晉請安。”白芷道,她也知道自己可是將年氏與富察氏的關係抖摟出來了,可是剛剛已經說漏了嘴,此刻想要收回,已經收不回來了。
“既然如此,去搜查這個富察氏的屋子。她若是下毒,必定會有蛛絲馬跡。”年羹堯則更加直接道,“那個武格格也一併搜查。”
四爺心裡對年羹堯已經有所不悅,但是念在他是爲年氏着急的份上,只好壓下心底的不適,道:“既然武氏沒有接近過世蘭的桌子,那她的嫌疑基本上即可洗清了。那毒不可能在上桌之前就下了的。”
白芷暗暗心驚,若是年氏以後醒了,知道最終對自己下毒的乃是富察氏,可是什麼心情。白芷仍舊想不明白,富察氏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她明明是年側福晉手裡的一匹馬前卒,怎麼會反過來毒殺年氏呢?
“此事只能等到明日,待將人都召集過來,然後派人去細細查了她的屋子便可。”四爺道。
張太醫和陳太醫經過半宿的努力,終於將年氏從鬼門關口拉了回來,不過他們仍舊不知道年氏所中的毒到底是什麼毒,只是用銀針將年氏的毒控制住了。
翌日,四爺等人一早醒來後,便立刻派人給各處傳話,依舊讓他們巳時都來東小院。御醫還沒有找到年氏所中何毒,只得繼續診治。
一早,武氏還沒起來,紅櫻、紅茜和香雲便一起來到了她的牀頭。
“你們說什麼?”武氏聽完三個丫鬟的猜測,驚得從牀上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黑綢緞一樣的頭髮披散下來,將武氏的容顏承託得很是柔美。
“格格,我們三人昨晚互相可以證明,我們三人中誰都沒有離開過您的屋子。”紅櫻道,“格格,我們跟着您十幾年了,早已經把您當作最近的人了。我們不會做背叛主子的事情的。還請格格好好想想。”
武氏一夜也沒怎麼睡好,她將自己身邊這幾個人都掂量了一遍,對她們脾性也很瞭解。三個丫鬟都是沒有家眷親人的奴籍,對武氏是絕對的忠誠的。因爲武氏可以決定她們的生死。
“格格,如小姐一直不願意回去,您都說了多少次了。奴婢們覺得只有她可以接近您的首飾盒,然後昨日她可是出去了的。”紅櫻繼續道。
武氏目光復雜地盯着跪在自己牀頭的三個心腹奴婢,她們俱都是從武家跟自己出來的陪嫁丫鬟。自己因爲是老太太的嫡女,生得好,嘴巴也不算笨,故而也頗得武老爺子的喜歡。雖然他仍舊將女兒當做棋子一樣,爲武家佈局,但是對於武氏,相對地要好一些。所以當初給她可是帶了這三個陪嫁丫鬟的,連她們的賣身契都一併給了。
“你去將她喚來,我有話問她!”武氏心裡滿心不是滋味,武如的性子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她也瞭解了。這丫頭遠遠已經不是當初幼年時那般可愛討喜了,人大了,心也大了。自己好心爲她着想,不想讓她步自己的老路,總算與宋家的小公子宋書丞定了婚,可是她卻遲遲不肯動身歸家。
過了一刻鐘,三個丫鬟已經退了下去,武如被紅櫻從牀上叫起來的時候,就心裡忐忑起來。
“姐姐,怎麼起得這麼早?”武如走進武氏的閨房,只見裡面的丫鬟都不在,應該是被武氏遣了下去。
武氏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坐在自己的梳妝檯前,背對着武如。
“如,是不是你拿的那珠花!”武氏說道。她其實希望不是自己一心爲之打算的親妹妹拿的,可是紅櫻等的話的確有幾分可能性。
武如沒想到武氏突然就問出這句話來,心裡壓根都沒有準備,慌亂之間便開始支吾起來:“姐姐,你怎麼,怎麼連如都懷疑。我,我怎麼會害姐姐!”
武氏見武如這番說辭,心裡已經瞭然,多半就是她拿的,只覺得一股子悲怒從心頭串了上來。
“然道我的珠花會長腳不成?昨日紅櫻、紅茜和香雲三個丫頭都沒出過這西小院的門。晚上是紅櫻紅茜跟着去的,她們也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宴桌子。反倒是你昨日白天就出去過,晚上就拉着我去入廁,然後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半天,才找到你。你告訴我,不是你拿的?”武氏豁然回過頭,死死盯着武如,彷彿要看到她的骨頭裡去。
武如到底也只是十三歲的年紀,被武氏這般連番逼問之下,臉上立刻就繃不住了。因爲她本就從昨夜開始便心存愧疚,畢竟是自己拿了那珠花,害得武氏被四爺懷疑。當然,她更多的是擔心自己一旦被揪出來,就別想在四爺眼裡有個好印象了。
“還不快說!”武氏氣得吼道,可恨這個人偏就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不能處置的人。如果是丫鬟,此刻早就被自己拖下去打了。
“姐姐,我沒有將那東西放在那個地方,不是我放的。”武如被武氏這樣一吼,頓時心神就亂了。
“果然就是你拿的。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你盡然害你的親姐姐!”武氏眼裡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恨不得狠狠打上武如幾巴掌,可終究還是沒有打下去。
“姐姐,我不是要害你的。真的不是,姐姐!”武如立刻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道。她還是害怕果真將武氏得罪了的,畢竟她是自己的嫡姐,自己只是庶女,如果被家裡的人知道,自己只怕是要被家法打死了。
武氏見武如跪在自己面前,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裡剛剛升騰起來的怒火這才稍微熄了下去。
“快說,誰讓你拿的?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勾搭?”武氏放緩了聲音問道。
“姐姐,是富察格格。是她尋到我,說只要我爲她做一件事,以後便會幫我。”武如此刻也顧不得了,立刻就說了。
“富察氏?”武氏驚詫地盯着武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