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便道:“這個錦袋可是在你的丫鬟屋子你發現的。紅翹!”
紅翹只覺得後背一緊,立刻從那邊走了出來,站在了富察氏身後,連忙福身下去。
“紅翹,你快與王爺解釋一下,這錦袋是哪裡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要瞧見過?”富察氏不等四爺再發問,便轉過頭朝着紅翹說道。
主僕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交換了心裡的想法。紅翹心裡大駭,她沒想到僅僅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自己可能就要命喪在這裡了。那個錦袋自己昨晚怎麼不去處置掉,簡直就是太大意了。剛剛富察氏朝着自己瞥過來的那幾眼,分明就是在說自己沒有把事情處置好,讓自己將這個致命的錯誤擔下來。
“奴婢,奴婢是恨年側福晉對我家主子不好。我們主子一直以來對年側福晉恭敬有加,可是她卻總是利用我們主子。奴婢看不過眼,這才動手的。”紅翹知道自己今天可是要交代在這裡了,她若是不認,那麼勢必就是富察氏了。到時候富察氏被處罰,恐怕自己也難逃一命,倒不如自己一個人但下來,讓富察氏想辦法救自己。剛剛富察氏轉過頭來看着紅翹的那幾眼,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胡說八道。沒有你們主子的授意,你一個奴才,敢對側福晉下毒?”年羹堯聽到這裡,已然確定就是這一對主僕所爲,氣得恨不得立刻衝下來,將兩個人劈了。但是他還是顧忌了這是雍王府,硬生生地忍住了。
四爺冷着臉對富察氏道:“富察氏,你以爲讓一個丫鬟出來擔了罪,就可以了嗎?”
富察氏道:“王爺,妾身確實沒有加害側福晉的理由呀。是紅翹一時鬼迷心竅了,求王爺念在她是初犯,繞過一條性命吧。”
四爺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對主僕,富察氏一族在京城的也可謂四處都有人。本來當初額娘指派了她給自己當了格格,就是想自己藉助富察氏一族的力量的,可現在?
“王爺,休要聽她花言巧語。我妹妹還在裡面躺着,這富察格格如此陰毒,請王爺爲我妹妹主持公道!”年羹堯卻不肯罷休,他豈能讓年世蘭這般被人毒害了。雖然富察氏也是八大滿姓之一,但是年家也不是吃素的,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蘭琴等人看着情形,如果四爺今日不處置富察氏,只怕年羹堯不會善罷甘休。況且,如果不處置富察氏主僕,那以後隨意都可以給人投毒了。
蘭琴知道四爺的顧忌,但此刻她還是偏向於處置這對主僕。她一點兒都不相信此事是紅翹一人所爲。
“請王爺明察,還年側福晉一個公道!”蘭琴想好了後,便站出來,對四爺道。
宋氏和武氏見蘭琴表態了,連忙跟着道:“請王爺爲年側福晉主持公道!”
耿氏見大家夥兒表態了,也只好站起來,走到衆人後面道:“王爺,年側福晉爲後宅操持家務,但有人卻在王爺爲年大將軍操辦的家宴中下毒,實在令人寒心。請王爺爲年側福晉主持公道!”一向不說話的耿氏道。
這句話令四爺的心一硬,的確不能在此時爲了不得罪富察氏而頑固年家,更何況自己最恨的就是後宅裡這些陰毒的手段。
富察氏眼皮子一跳,立刻道:“啓稟王爺,妾身果真沒有對年側福晉下手,紅翹,你這個賤婢,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快說!”
說罷,她轉身朝着紅翹就是一個巴掌,這一下打得太突然,而且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所以這一下很重。
紅翹的臉上立刻顯出了五根手指的紅跡,而她的牙齒似乎也被富察氏打得鬆動了,嘴角甚至流出了血。
“主子,奴婢一時糊塗,請主子責罰!是,是劉氏指使的。”紅翹立刻跪下道。
蘭琴瞥了瞥這對主僕,他們現在就是見誰就咬呀。劉氏已經失寵多日了,而且她昨晚就沒來。
“簡直一派胡言。劉氏指使你的,你又有什麼證據!”四爺心裡突然很煩躁,後宅這些陰損手段實在是層出不窮了。
“奴婢有,奴婢那裡有劉格格的首飾。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了,貪圖了她給奴婢的東西,這才做下這等錯事的。”紅翹已然將事情引向了劉氏。
四爺見她說得有模有樣,立刻派人去紅翹房裡搜查她剛剛所說的東西。頓時,屋子裡一片沉寂,各人心裡盤算着個自己的事情。
蘭琴覺得這個富察氏主僕果真是厲害,已經物證都俱全了,還能翻出其他的事情。現在連一直都被四爺冷落的劉氏都翻了出來。如果此事坐實了,劉氏必死無疑了。
不過片刻,奉命去搜查的人果然在紅翹的屋子你找到了她所指認的首飾。他們飛快拿了過來,呈給了四爺查看。
富察氏看了看,心裡暗暗高興,自己仿製的那一大批首飾果然派上了用場。
四爺看了看那些首飾,果真就是內務府出來的,當時分給了劉氏。蘭琴遠遠地看過去,也認出了其中有幾件比較眼熟,好像果真是劉氏佩戴過的東西。
衆人眼裡滿是疑竇,這件事果然是越來越複雜。
“王爺,劉氏又是哪一位?”年羹堯道。
四爺沒辦法,只好派人去將劉氏請來。
那廂,裡屋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四爺與年羹堯幾乎同時轉身往年氏的臥房衝去。
啪!
富察氏又朝着紅翹打去,她怒聲道:“你個賤婢,平日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吃的用的,哪一樣少了你的。你還貪圖劉氏的首飾。居然來害年側福晉,簡直是該死。若是年側福晉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自處!”
她一聲聲控訴着紅翹,那樣子似乎自己對自己丫鬟的失德極爲痛心,恨不得捶胸頓足,一下子打死紅翹。
蘭琴看着富察氏這般的樣子,心裡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其他人瞧着富察氏的樣子,還以爲她果真是不知道的,只是丫鬟貪圖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