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宮女將弘抱進來,卻看見蘭琴道:“娘娘知道了,趕快抱進側間,先將他放下來。”
“弘,我的兒!”完顏氏簡直有點嚇壞了,因爲她看到弘只雙手捂着眼睛哭個不停,她問長子,說是被炮竹炸到了。
整個永和宮頓時亂作一團,德妃自然也繃不住了,立刻站起來走下主位,扔下四福晉和年氏。
一堆人一起涌入側間裡去了,蘭琴自然跟着進去了。四福晉和年氏也連忙跟了進去。
“額娘,快救救弘,他的眼睛可是被炸藥炸傷了。”完顏氏急得已經沒了主意,一把拉住德妃的袖子道。
“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莫要慌張,弘是個孩子,他哭你也哭?”德妃略有些不耐煩地斥責道,眼睛卻在看着弘。
蘭琴心裡也是驚詫一片:被炮竹炸到了眼睛,這可不是好事,說不定眼睛都保不住了。她不由得去看了那幾個負責照顧弘的宮女和太監,此刻已經嚇得面無人色。若是弘出了點什麼,這幾個人就不用活了。
蘭琴正準備收回自己的視線,卻又瞥見了陳氏,只見她也很着急的樣子,甚至眼裡還有一絲絲愧疚。
“弘!弘~”完顏氏撲倒牀鋪前,一下下地呼喊着兒子的名字。
不過一會兒,一箇中年男人被宮女請來了。他是今日在宮裡頭當值的太醫,被宮女請來永和宮,心裡卻在想這種日子德妃娘娘一般不會叫太醫的,到底是什麼人傷到了?
待他被告知是十四爺的次子因爲炸爆竹傷到了眼睛,這纔不敢怠慢,連忙開始爲弘療傷。
爲了不吵到太醫看病,德妃將衆人招呼着,出了側間,回到了正殿裡,只留下了完顏氏和幾個宮女在那裡看着。
“到底怎麼回事?”德妃聲色俱厲地朝着看護弘的兩個宮女吼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是小阿哥點那個沖天響的炮竹的時候,等了半刻不見它發動,便走上前去重新點,這才……”宮女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只怕自己的性命可要交代在這裡了。
蘭琴聽到這裡,自然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是啞炮唄,這幾個宮女只怕……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好讓孩子去看的?
果然,德妃也明白了,立刻氣得神色一凌,斥責道:“你們都是死人嗎,如何讓小阿哥去看那麼危險的東西!來人,將這兩個無用的賤婢拖下去,先杖責三十,若是小阿哥有個什麼,再處置。”
兩個宮女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她們倆都是德妃宮裡頭的三等宮女,今日完顏氏帶着兩個小阿哥一道來的,她們就被安排了去看着小阿哥,原來伺候的奴婢只跟去了一個,如今只怕也會被完顏氏責罰。
“娘娘,奴婢有話說!”其中一個宮女再被德嬤嬤叫進來的人拉出去之前,突然開口道。
“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德妃厲聲道。
“本來奴婢們看着小阿哥,若不是被人說‘讓小阿哥自己玩’的話,奴婢們也不會一時大意,做出這等錯事。”宮女哭着道。自己的性命只怕是不保了,沒理由替別人擔着,而且她心裡也是恨的。
“誰說的這樣的話?”德妃震怒道。
蘭琴心裡一驚,便看見陳氏的肩膀不自覺地抖動起來了。
“是,是陳側福晉。她站在那邊看奴婢們陪着小阿哥玩,本來都是奴婢一直替小阿哥點炮的,陳側福晉卻讓奴婢們讓小阿哥親自點,”宮女恨恨地道。反正自己活不成了,不如拉一個出來墊背。
“額娘,妾身有錯。妾身本意是想讓小阿哥體驗一下點炮的快樂,卻不料怎地發生這樣的事情。”陳氏已經哭了出來,連忙走出來道。
“你,你先不要自認罪責,先看看弘如何吧!”德妃不好直接處置陳氏,只能這麼說。
那兩個宮女還是被拖下去了,而陳氏也一直焦慮不安地等着裡面的消息。
誰也不曾想到,好好的除夕之夜,卻因爲弘的意外受傷而蒙上了陰影。
直到保和殿那邊的宴會散了,四爺和十四爺都被各自的貼身太監攙扶着來到了永和宮。給弘治傷的大夫還沒有出來。德妃等一衆人等都還等在正殿裡,誰也不好意思說要下去歇着的話。
兄弟倆是一前一後進的門,他們似乎都有些喝高了,看着一屋子的女人都臉色鬱郁的,不由得問道:“額娘,這是怎麼了?”
十四爺大咧咧地問道,他率先走了進來,大踏步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