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貴人,我家格格是四貝勒爺府上的格格。”念雪回稟道。
惠貴人一聽,問道:“據說四貝勒爺帶了兩位格格,一位是鈕鈷祿氏,一位是烏拉那拉氏。不知你家格格是哪位?”說完,一雙秀眉在蘭琴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臣妾鈕鈷祿氏~”蘭琴微微頷首道。
“原來是蘭貴人的妹妹,不妨進來說說話,左右本貴人也閒得有些無事可做。”惠貴人目光微閃道。
蘭琴沒想到她會邀請她進屋,但她也不想立刻就回去,遂福身道:“多謝貴人,臣妾叨擾了。”
惠貴人轉身,扶着鎖秋的手往裡走,蘭琴扶着念雪的胳膊跟了進去。
皇帝的女人與皇子的女人所住的地方自然還是有一些差別的,蘭琴看到這屋子裡的陳色和擺設要比自己屋裡的東西多。待惠貴人與蘭琴分主客坐下後,她對屋子裡的另外一個宮女說道:“靜雪,去給鈕格格上茶。”
蘭琴立刻從座位上站起,福了一禮道:“多謝貴人賜茶。”
惠貴人親切地說:“妹妹無需多禮,說來我與蘭貴人是同一屆秀女,那自然與妹妹也是同一屆秀女。不知妹妹當時住在哪處,是哪一個教習嬤嬤帶的?”
惠貴人的笑容也極其耐看,此刻如芙蓉牡丹般的笑容正綻放在她脣邊,說起這些,彷彿在與蘭琴一起回顧當時屏雀中選之時的情境。
“回貴人的話,臣妾當時住在儲秀宮,由戴嬤嬤教習規矩的。”蘭琴努力在腦中將殘存的記憶想了一週,始終記不起惠貴人的臉。
“哦,我是在漱芳齋,怪不得不曾見過鈕妹妹。”慧貴人道,“我瞧着妹妹頗爲投緣,不知以後妹妹可否時常過來說說話,左右這段時間在外也沒有人相伴說話。”
蘭琴沒想到慧貴人會提出這等建議,不過想想確實自己也沒個人說話,顏玉是萬般不想去結交的,這慧貴人倒是與自己沒有交集,偶爾來說說話,走動走動,倒也不妨,只是覺得有點突然,但瞧着慧貴人應該是個心善的,故此蘭琴便頷首答到:“臣妾承蒙慧貴人垂青,以後便來叨擾姐姐了。”
慧貴人立刻站起來,走到蘭琴身邊,拉起她的手說道:“妹妹以後可要常來,此次陪伴皇上出巡,只有蘭貴人與我,但我的性格與蘭貴人頗爲不同,平日甚少說得上話,如今見着妹妹,可真是有了說話的伴了。”
蘭琴正欲答話,突然一陣不雅的聲音從她腹中傳來~~~~
肚子餓了,她與念雪在這行宮裡走了大半個時辰,此刻已經將午膳消耗得差不多了。
蘭琴尷尬地看了慧貴人一眼,生怕驚擾了貴人,可慧貴人抿着嘴笑道:“妹妹,不如陪姐姐一塊用晚膳,姐姐湊巧也還沒有用呢。”
蘭琴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此刻見慧貴人主動留她用膳,哪裡有不應的,趕緊點頭應了。
“鎖秋,去擺膳吧。”慧貴人拉着蘭琴來到偏房坐下,只見一盤盤御膳擺了上來,比給她們提的午膳可是好了很多,蘭琴本身也餓了,再加上慧貴人態度和氣親切,又主動示好於她。蘭琴便漸漸放下了拘束,與慧貴人有說有笑地用了一頓晚膳。
“妹妹,這個鮑魚羹做得極好,你快嚐嚐!”慧貴人將鎖秋最後端上來的一罐魚羹親手盛了一碗,放到了蘭琴跟前。
“多謝慧姐姐,蘭琴現在怕是已經喝不下任何東西了,只能嚐嚐味道了。”蘭琴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嚐了嚐。
“果真很美味。可是妹妹實在吃不下去了。”蘭琴真是一口也吃不下了,只是不忍拂逆了慧貴人的一番熱情,這才嚐了一口。
“瞧着妹妹,姐姐我的胃口也似乎好了許多。”慧貴人看到蘭琴用膳的樣子,心裡驚訝得緊,但面上卻不停地勸蘭琴多用一些。
“那妹妹以後有空就來陪伴姐姐,不過過幾日,臣妾等皆要隨着皇上繼續南下了。姐姐要是無聊,蘭琴一有空便來姐姐的馬車,陪姐姐聊天如何?”此刻的蘭琴完全已經將慧貴人當新結識的好朋友一般看待了。
“甚好。妹妹有空就過來,我不便去找妹妹。”慧貴人說道。
蘭琴又陪着慧貴人說了一些趣事後,便告辭了,慧貴人特意遣了鎖秋送蘭琴回去,待她們走後,慧貴人臉上那端莊溫和的笑臉才漸漸消失不見了。
“主子,奴婢有點不明白,您幹嘛跟這個鈕氏示好,她又不是咱後宮裡的人。”靜雪給慧貴人捧了一杯茶後,伺立在一旁,見慧貴人盯着茶盞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她也姓鈕鈷祿,還是蘭貴人的妹妹,你說本貴人有沒有理由不去與她結交!”慧貴人此刻的眉眼盡是一股冷冽之色,與剛剛在蘭琴面前那個巧笑倩兮的端莊溫和的女子似乎不是一個人般。
“奴婢失言,請主子息怒!只是主子接近她,但她到底與蘭貴人是親姐妹,相比還是不會幫我們對付蘭貴人吧!“靜雪說道,其實她與其是在說自己的疑問,還不如是說將此刻慧貴人心中所慮的一切說出來而已。
“對敵人越瞭解,便越能找到她的軟肋。本貴人接近這個蘭琴,自然是想從她身上多知道一些關於蘭貴人的事情。到時候,只要善加利用,就有可能爲本貴人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慧貴人想起荷蘭近幾日夜夜伺候康熙,而且還可以陪在御帳中就惱恨不已。
再說蘭琴,回到自己屋裡時,幾個小丫頭都急得都快要忍不住出去喊四爺了,她們終於見着蘭琴和念雪回來了,這纔將一顆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待伺候蘭琴洗簌時,念雪忍不住說道:“格格,奴婢總覺得剛剛那個慧貴人似乎對格格好得有點過頭了,咱們不過第一次遇見她,她便好似對格格很有好感似得,奴婢只知道有一句老話‘人不做沒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