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連宿在蘭琴處,就是小半個月過去了。
一開始,福晉以爲和那尹氏差不多,連着宿個幾晚,新鮮勁過去了,也就那樣了。可是,四爺這一去,就是十幾天,而且幾乎天天往那個小屋子送東西。雖然她這勢頭好像徹底將那李氏的寵分掉了,可是她可能成爲另一個李氏嗎?
“福晉,格格們到了。”李嬤嬤走到福晉身後說道。
福晉由着李嬤嬤在頭上插了一朵牡丹紗花後,便走出了她的臥房。
只見李側福晉、宋氏、汪氏、武氏、耿氏、尹氏都裡了,唯有現在正恩寵正濃的鈕祜祿格格還沒到。
衆人見福晉出來了,都站起身,對她盈盈一福,齊聲喊了句:“奴婢給福晉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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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蘭琴由念雪扶着,走到了門口。她擡腳跨過高高的門檻,在衆人後面福了一下,說道:“奴婢給福晉請安!”
“鈕祜祿格格,給福晉請安時要守時,在家裡沒人教嗎?”武氏突然在前面輕喝道。
蘭琴昨晚又是一夜體力活,本來她就早上起不來,喜歡賴牀,這會子幾乎天天都起得晚了些,就是這會兒腰還是酸的。
“讓福晉和各位姐妹久等,是蘭琴的不是。蘭琴給各位姐姐妹妹賠不是了。”她知道,這點被武氏抓住,無話可說,但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說句軟話,應該也就過去了。
“好了,也沒耽擱多久。都起來,坐吧。”福晉四平八穩地說道。
尹氏本來承恩了好幾晚,但現在一下子就被蘭琴給搶走了,心裡就對她有點嫉恨起來。她擡起頭,偷偷地盯着蘭琴看了又看,心道:她到底哪裡好,還沒有我長得好。爲什麼爺現在就喜歡往她屋子裡跑了。
蘭琴本能地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循着目光一看,就看見尹氏那雙帶着怨恨和嫉妒的目光。
“鈕妹妹,今日睡得可好?”福晉突然問道。
“謝福晉關懷,妾身睡得很好。”蘭琴心裡始終還是忐忑的,剛剛那尹氏的那番眼光她不怕,怕的還是坐在這上頭的嫡福晉呀。
好吧,她30年的現代主義教育已經掰不過來了,對正室的敬畏和對自己身份的尷尬,讓她不願意與福晉對上那一眼。
“鈕妹妹最近恩寵正濃,自然睡得好啦。”許久不曾開腔的李側福晉說了一句,這話裡的酸味一屋子人都聞到了。
“爺的體制很熱,他晚上愛掀被子。鈕妹妹別忘記,給爺多蓋蓋被子。”福晉不理會李側福晉的酸味,叮囑蘭琴道。
“謝福晉提醒,臣妾記下了。”蘭琴低頭又應道,心裡覺得尷尬得不得了。福晉那話,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艾瑪,這一屋子的女人的目光真個都快把她看穿了。從福晉屋子裡出來,蘭琴立刻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格格,主子爺今日說來用晚膳,讓我們午膳不用等他了。”念雪看蘭琴不做聲,以爲是她剛剛在屋子裡被那些女人攪得心情不好,便開口說了主子爺,想引開她的注意力。
“知道了。念雪,以後給福晉請安的日子,務必急時喊醒我。不可遲到。”蘭琴交代道。
回到自己的屋子時,蘭琴和念雪已經一身薄汗了。這天是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
“格格,主子爺賞賜給您的這個屏風好奇怪,上面的女子是哪裡人,好像跟我們很不一樣呢。”惜茶立刻給蘭琴倒了一杯茶奉上。
她剛剛正在擦拭昨日四爺送給蘭琴的一件屏風。屏風上是一個聖母瑪利亞抱着耶穌的樣子。自從蘭琴說自己喜歡西洋的物件後,四爺幾乎天天往她這小屋子送東西。
其實她這裡也用不着屏風,這屋子不大。這屏風擺在這裡,倒顯得屋子更小了。
“屏風上的圖是西洋的聖母抱子圖。惜茶,將它收了起來吧。屋子太小了,擱在這裡,反而礙事呢!”蘭琴說道。
“格格,這是主子爺剛送你的東西,應該擺上,讓主子爺瞧見了,心裡高興呀。”惜茶不解地問道。
“收起來吧。格格說收,就收起來。”念雪瞪了一眼惜茶。雖說格格現在已經有了得寵的勢頭,可到底纔剛來,身份低微,人生地不熟的。此刻還是謹慎些,像剛剛在福晉屋子裡那般狀況,可是不好的。
蘭琴看了念雪一眼,知道這丫頭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她心裡頭總覺得福晉那話,聽着有點不是滋味。表面上是叮囑她照顧好四爺,可是那番話可是有點煽風點火的味道呀。現在,估計這滿後宅的女人都將她恨上了。
今天這樣的事情只是個開端。這府裡頭的七個女人(連自己在內),福晉的地位自不必說的,她住的院子是他們這些格格不可比擬的,人家可是皇帝親自封的四阿哥福晉。
李側福晉和宋格格都是四爺在阿哥所就開始服侍的老人了,比福晉還早一年呢。如今,那宋格格雖說已經無寵,但是她到底還是大格格的生母。李側福晉就更不必說了,二格格是她所出,三阿哥和四阿哥也都是她生的。所以,她應該是這後院中最得四爺寵愛的人。
再說今天頭個給她難看的武氏,雖然還沒有子嗣,但能在那樣大庭廣衆下出聲,必定後面有人撐腰的。
汪氏、耿氏雖然表面看很平淡,但到底比自己先來,目前還看不出什麼。
尹氏,又一個靠臉蛋就以爲自己必能得寵的無腦美少女。
蘭琴這還是第一次將自己四爺的後院好好打量了一番。從目前看,四爺對她還算不錯的。從這些天的賞賜就可以看出來。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他是對自己的無遮無攔,直率坦誠另眼相看嗎?然道他是真的就是喜歡自己呢?
想想尹氏,剛剛得寵了幾天,不久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