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再是穩當,在現在的弘曆的感覺裡卻還是顛婆着的,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在這搖晃之中變得昏昏沉沉,一下子看到了兒時幾兄弟一同在御花園玩樂,一下子又看到四爺與蘭琴在教他練字……
我怕是醉了。在沒有人能夠看到自己的馬車裡,弘曆直面自己的狀態,難得誠實了一回。
到了親王府,弘曆站在門口吹了一會兒涼風,覺得自己這這副模樣被明玉看見不好,便沒有去正院,他想着自己因爲朝堂之中的事物,已經多日沒有去看過雪櫻,便腳下打轉去了東院。
“主子,王爺來了!”阿蘿聽見小侍女來彙報弘曆進了東院,急忙拉開牀簾的一側已經上牀歇息的雪櫻。
雪櫻聽見阿蘿的話,又是喜又是懼。喜的是王爺來了,懼的是怕是這又是一場夢。可下一刻,出現在她面前的弘曆告訴她,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雪櫻行禮後忙起身伺候。
“雪櫻,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多禮。”弘曆站在原地,說話時有些呆,眼睛落在雪櫻身上。
雪櫻一愣,而後動了動鼻子,果然嗅見了弘曆身上的酒氣,她扶着人坐下打趣地說道,“王爺只有醉了,纔來妾身這裡。”
這話是打趣,也是撒嬌。
弘曆一把將雪櫻抱在懷裡,順着她的背部像是哄小孩一般。“是我委屈你了。”
“怎麼會?王爺能來東院,妾身便心滿意足了。”
兩人依偎着說了些溫情的話後,雪櫻便伺候弘曆洗漱,而後才扶着還醉着的弘曆上牀歇息。
翌日一早,雪櫻醒來之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是赤陽高懸了。
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雪櫻想起昨日晚上弘曆的熱情,臉上一陣子滾燙。
守在一邊的阿蘿見雪櫻醒了,便過來伺候她梳洗。
“怎麼挑了這支豔麗的簪子?”雪櫻將阿蘿挑出的紫極蝶簪子拾起,轉動着,那簪子上的紫極蝶就像是活了過來似的,飛舞了起來。
“主子,您忘記了嗎?今日是去給福晉請安的日子。”
雪櫻一怔,“我知道。”只是往日裡去請安她不會打扮得如此嬌媚。
“這簪子最配主子了,一點都不豔麗。”阿蘿說着,心中想的卻是昨日主子侍寢,今日一定要好好打扮,讓那些嚼舌根的傢伙咬碎牙齒!
打扮得當,雪櫻便扶着阿蘿來到了正院。雪櫻今日起得晚,打扮又花了一點時間,她到之時,衆人也都已經到了。
昨日弘曆歇在東院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後院,那些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們見着雪櫻來遲了,又盛裝打扮,便幾人幾人竊竊私語起來,皆是些譏諷雪櫻之詞。
雪櫻自顧自第笑着,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那些人的心態她瞭如指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姐姐,今日來得這麼晚,莫不是身子出了問題,來的路上耽擱了?”金氏道。她輕言曼頌,話中話如火中火,歹毒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