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這位是安姑姑,額娘知道你懷有身孕後,特地賜給你的,她伺候過宮裡頭幾位娘娘生產,很有經驗。以後你的飲食、休息,就都由安姑姑來安排吧。”四爺直接就將人帶到了蘭琴的院子裡。
蘭琴傻了,她想發作,想說不要,可是安姑姑就那麼站在那邊,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四爺介紹完後,她還朝着蘭琴福了一禮。按說像她這種妃子身邊伺候的人,是不用朝着外面的人行禮的,即便是皇子的格格。
“念雪,去將東邊靠書房的那間房收拾出來,讓安姑姑住下吧。”蘭琴端着和善的笑容對念雪道。
“奴婢先告退。”安姑姑對着四爺福了一下,便隨着念雪出去了。
蘭琴狠狠地剜了一眼四爺後,便轉身往裡屋走去。
四爺卻好不爲意,立刻跟着屁顛顛地進去了。
惜茶和司畫那看是看到了,格格都敢給主子爺臉色看。
蘭琴走到梳妝檯前,看也不看後面跟着的四爺,氣惱道:“你這是給我找個管事的呀,以後想自在都沒有了。德妃娘娘的人,如果我不尊者敬着,那轉頭就回去打個小報告。”
四爺見蘭琴好像十分排斥,不覺得好笑:這小格格,別人都是求都求不來的恩典,她卻視爲洪水勐獸。
“笑,笑,反正她是不會管束你的,可是我以後就得聽你請來的這位安姑姑的教導啦。”蘭琴見四爺站在那邊笑,這心裡頭就來氣。
“別人都恨不得宮裡頭能賞賜人來照應,你倒是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得。”四爺知道這小東西現在就像炸了毛的小貓一般,現在儘量順着她。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現在懷孕了,心情就不能差,心情差更容易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懂不懂?”蘭琴忍不住連“妾身”也不自稱了,乾脆對四爺“我”“我”了。
四爺因爲不理解這個“我”,只好賠笑道:“好了,不生氣了,爺陪你去遊湖,好不好?”
蘭琴也知道,這安姑姑來都來了,自己也就發發脾氣,反正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聽四爺一說可以出去完,立刻就氣消了一半了,這才白了一眼道:“什麼遊湖?”
原來,四爺早就命人偷偷趕製幾艘能放在碧心湖裡作爲遊湖的兩層小樓般的“遊輪”了,這不昨日交工了。兩艘船已經入水了。
“好耶,好,爺,這就帶妾身去吧,妾身陪着爺在船上釣魚可好?”蘭琴這下子徹底沒了氣性,反正已經沒法改變的事情,再生氣下去就是爲難自己了。
四爺看着樂得快要跳起來的小格格,開心地微笑起來。
蘭琴看到四爺笑得那麼帥氣,忍不住說道:“爺,你平日就該多笑笑,笑起來好看多了。”
“奴婢請四貝勒不要帶鈕格格去,鈕格格此時不宜到船上去。”突然,他們的背後傳來了安姑姑平靜但理性的聲音。
蘭琴一看是那位本該在自己房裡安頓的安姑姑,心裡就是一個疙瘩,就知道這位姑姑不是好相與的。
“安姑姑,爲何不可?”四爺出言問道,他是怕蘭琴忍不住問了。
“啓稟四貝勒,船上多搖晃,格格現在懷着身子,豈能犯險?”安姑姑道。
這話把四爺堵得沒話說了,人家可是沒說錯的。
‘蘭琴當即就癟了嘴巴,她朝着四爺狠狠瞪了一眼:看吧,都是你惹來的。
“安姑姑,今日無風無浪,船上應該不會太顛簸。妾身去看看,最多不上船唄。”蘭琴終究不死心。
“啓稟格格,您現在還沒有出三個月,哪怕是一點點可能,奴婢也不能讓您以身犯險,還請格格就待在屋子裡,悶了,奴婢陪您到花園裡散散步。”安姑姑福身道。
蘭琴頓時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個嚴苛古板的語文老師當政的時代了~~
那廂,福晉得知四爺親自爲蘭琴去請了宮裡的嬤嬤回來照料,氣得將她最愛的一個粉瓷花瓶打碎了的。
“她什麼身份,盡然敢用額孃親自指人來照顧?”福晉少有地忍不住了,氣得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福晉息怒,她身上那塊肉,生不生得下來還是兩說,福晉莫要氣壞了身子。”李嬤嬤勸道。
“嬤嬤,想想辦法,這個鈕氏越來越得他的心,不能不令本福晉心憂啊。”福晉皺起了眉頭。她得不到了,別的女子居然得到了。這是她萬萬不能容忍的。哪怕以前,她沒有四爺的恩寵,可是他對其他女人也差不多呀。雖說李氏受寵,生了三子一女,可是那時候四爺還是會初一十五的來。可如今呢?
“福晉,莫要心急。這後宅裡,多的是咱們可利用的棋子。比如汪氏,比如那被禁足了大半年的尹氏。她們可能比您都更急於除掉鈕氏。”李嬤嬤道。
“我等不急了,嬤嬤。顏玉那丫頭又招惹了那般不省心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了,我這個福晉在他心裡恐怕是更沒有地位了。”福晉說道。
“福晉那日已經對老爺說了那話,想必老爺是明白的。顏玉母子不可留,只要她們不在了,那孩子沒了,九貝子自然尋不到任何理由再來尋您的不是了。”李嬤嬤道。
原來,福晉那日對費揚古所說的“棄朱保帥“,意思就是讓費揚古除了柳氏,她想辦法除了顏玉,那她們烏拉那拉家族就安全了。
好狠的心思。
如果說顏玉只是貪婪和任性,那麼她的心實則更加陰騭。爲了所謂的烏拉那拉家族的利益,她可以手刃親妹妹,而這一點正是費揚古看中這個嫡女的地方。
“我只怕阿瑪狠不下這個心。現在倒也不必着急,說不定顏玉和那孩子還有用處,且留着她們吧。”福晉道。
“福晉,主子爺在碧心湖那邊造了兩艘大船,福晉不如藉此機會召集後宅的女人們去遊湖,到時候鈕氏也必定會去。”李嬤嬤突然對福晉道。.